第64章 動真格的了

被一番義正言辭的普法之後,曲棟也知道他的結果無力回天了,他不想他的老媽子跟著他一起被判刑,就主動攬下了所有責任,還包括桂娥的。

看著他垂死般的表情,曲笑愈發覺得這個地方太偉大了,所以,又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她這個年齡的人犯法,會被酌情減輕處罰的,但是剛才你把她所犯下的都攬到自己身上了,你的刑罰被加重是跑不掉的了,你以為你孝順,哈,其實你就是愚蠢,大蠢驢。”

“……”

曲棟想把曲笑給活活掐死!

她就是魔鬼!

然而,悄悄丟下這句話之後,曲笑已經轉身,含笑離開。

折騰了一下午,外麵,已經日薄西山了。

暖光映在她麵上,襯的她的神色愈發柔和。

周身都散著流光般的靜謐。

胡瑞突然就想到了,他家牆角的那株蘭花。

本是名貴、該被溫養的品種,不知被誰丟在了滿是砂礫的牆角,卻沒有因此怨天尤人,自暴自棄,而是頑強的迎風綻放,幽芳四溢。

心若盛開,清風自來。

他斂去心底神思,淡然上前,把一包冰凍的水遞給了她。

“敷敷吧。”

曲棟當時可能是真想打死她吧,以至於到了現在,半邊臉還不時地傳來陣陣刺痛。

怕王湘看到又會炸毛,曲笑便接過了:“謝謝同誌。”

同誌?

胡瑞神色微凝,想到她叫胡兵時,是叫“胡大哥”。

罷了,先隨她吧。

“我送你們回去吧,”頓了下,胡瑞又解釋了句:“雖然曲棟把所有事情攬下了,但是桂娥等人的思想覺悟,的確有待提高,方便的話,你能不能帶我過去?”

他雖說是公事公辦,的確也幫了曲笑較大的忙,再者,她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桂娥聽到這些事後生不如死的表情呢,當下便欣然應允了。

胡瑞開警車去的,半路上,曲笑先把王芸送回了家。

曲家。

曲笑前去時,那個傳說中氣的吃不下飯的桂娥正在啃雞腿呢,就是邊啃邊罵,罵了曲笑十八代祖宗,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罵誰。

胡瑞都聽不下去了,直接上前說明了來意,並且亮出了證件。

這年頭,就是膽兒再肥,也沒有敢冒充幹警的,更何況,製服證件加警車,一條龍的派頭,能是蓋的?

待他說出事情始末後,桂娥一家人都傻眼了。

說是天降霹靂都不為過了。

一個兒子折進去了,眼下又進去了一個?

桂娥眼皮一番,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這日子沒法過了啊,老頭子,你把我也給帶走吧,活不下去了啊……”

曲老二曲東明也在家,眼下黝黑的麵上盡是慘白之色,不過,他到底是在外麵做事,經曆過世麵的,沒被驚的昏了頭,立刻想招待胡瑞。

胡瑞剛拒絕,桂娥似失心瘋了,一陣啐罵道:“你們不給人活路啊,是不是想把人給逼死?那我老婆子就死給你們看!”

說著,她掙紮著爬起來就要向胡瑞身上撞去。

曲笑眼疾手快,一把拉開了胡瑞,冷眼睇著桂娥。

“行了啊你,你以為你打滾撒潑,胡攪蠻纏這一套對誰都適用?人家同誌現在代表的是組織,你敢挑釁組織?你自己不想活,你還想把你全家人都拖下水,讓你家老二接不到活,讓曲蓉在學校被人唾罵?我看你是想讓你老曲家永世都不得翻身了!”

徐娟一聽,驚的趕忙死死抱住了桂娥,心裏暗罵,這老不死的,還真想禍害了一家人啊!

桂娥已經失了神誌,心裏的怨恨不發泄不快,滿嘴噴糞!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婊子,隻要是個男人你都勾搭,你不要錢給人家玩,才把人家哄的啥都聽你的……”

曲笑麵上凝了寒霜,想都不想,直接脫下外套就要去抽老虔婆的嘴。

“你詆毀我,敗壞我名聲,別以為你老我就不能告你了!現在你又侮辱組織人員,你已經犯了侮辱罪!等著牢底坐穿吧你!”

胡瑞雖攔下了她的動作,卻一指桂娥,氣勢威嚴,聲音沉肅:“警告你第一次!”

媽來,動真格的了!

徐娟都快嚇尿了,抄起窗台上的破抹布就往桂娥嘴裏塞,一邊塞一邊勸:“她老糊塗了,說話不過腦子,胡說八道的,你們別和她一般見識。”

又轉頭看向屋裏縮著的曲蓉:“傻呆著幹啥,還不快出來幫著把你奶拖進去!”

兩人連拖帶拽,“咣當”關上門後,屋內漸漸沒了生息。

曲東明這才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哆嗦著摸出煙遞給了胡瑞,被拒絕後,顫巍著點上,自己連續深吸了好幾口,這才壓下心頭慌亂,木訥地看向胡瑞。

“同誌,我媽年齡大了,又受了刺激,腦子不清醒,您多擔待。”

“我個人可以說,下不為例,但是法律不接受道歉,隻有審理判決!”

曲東明身子委的更低,連連應下:“是,是,我一定看好她,不再給組織添亂。”

“還有,”胡瑞看了眼身側的曲笑,今日當著他的麵,曲家人都這麽作踐她,真不知道她以前在這裏過的都是什麽日子,隻是想著,心底一股正義感瞬間爆棚,他又轉向曲東明:“這裏還有一個受害者。”

曲東明怔了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看向曲笑:“笑笑,你原諒你奶吧。”

言詞幹癟。

除卻他本身就不善言辭外,更是因為,他其實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這個侄女。

曲笑母女之前在曲家過的啥日子,他其實一直都知道,但是,那畢竟是他大哥的事兒,而且,他本就是幹活吃飯的呆板性子,各種原因吧,他明知道他媽他大哥做的不對,卻從沒幫著勸說過。

他們越來越過分,最終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雖氣曲笑,仔細一想,又著實怪不到她頭上去。

而且,眼下,曲笑還是帶傷來的。

以前的事不說了,以後,他不想,也不敢再和他這個侄女有啥瓜葛,眼下隻想把他們給趕緊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