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瘋狂
鳳傾收到消息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而他收到消息的時候是正在和林生源一起共進晚膳的時候。
當然，收到的是暗號。所以,林生源並沒有發現。
“皇上這兩日去過鳳儀宮沒有？”晚飯吃完後,鳳傾倏的問道。
林生源微微揚眉。“嗯？”
鳳傾微笑的看著對方,沒有再問一遍的意思。但是他知道林生源已經聽見了,所以沒有再問第二遍的必要。
林生源的確聽見了，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這兩日,他都沒有去過白雲那裏。
不，確切的說,應該從那一次的談話之後他就沒有去過。
張德謙已經安葬了,沈易桓，昨天晚上傳來消息說已經抓住了。現在正在往京都這邊押送。而且是秘密押送。
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但是總之的結果是這兩天他並沒有去過白雲那兒。
所以,此刻他有些無法回答鳳傾的話。
而且，他也不知道鳳傾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鳳傾撇了撇嘴，看著林生源有些裝傻的樣子眼睛微微的眯了眯。
“林，你在逃避？”
還真是一針見血啊……林生源苦笑。“沒有。”
“那就是有意識的冷落王後了？林可知道這兩天……我聽了不少下人的閑言碎語啊。”鳳傾意義不明的。
林生源微微的愣了愣，隨後不悅了起來。“有下人嚼舌頭跟？”
鳳傾倒是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既然是嚼舌根，還需要說嗎？”
林生源抿了抿唇，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鳳傾淡淡的撇了撇嘴，“今天晚上我就不留皇上了，我可不想做那個什麽禍亂後宮的存在……皇上的妃子雖然不多，但也有，保不定誰來投個毒什麽的，那麽我死的可就太冤枉了。”
林生源聞言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鳳傾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我困了，睡了，就不留皇上了。”
說完，直接往裏屋走了去。
林生源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才幾天的時間，竟然就有流言蜚語出來了嗎？
而鳳傾……
不想再多想，林生源往外頭走了去。
而鳳傾在回到裏屋的時候臉色立刻的陰沉了下來。
修明竟然被人帶走了！而且那個人可能還是……
想著，鳳傾的目光微微閃了閃，最後換上一身夜行衣避著宮中的太監宮女等人離開消失在了夜色裏……
而另一邊，林生源在仔細思慮了一番後還是去了白雲的鳳儀宮。
他去的時候有意識的掃了眼鳳儀宮的眾多太監宮女，太監當中已經沒有了那個不是太監的人……
說來，這還是幾天前的事了。這一次，從盤虎山回來似乎就沒有看到那個人……
他已經問過宮中留守的影衛，那個人是正當的請了假出宮的。
宮中的太監宮女並不是死契，有一些是有回家探親的權利的。但是三年隻得有一次，而且那些伺候主子的太監宮女出去也有很是嚴苛的條件。
至少，關於宮中的任何訊息都不得透露。
不過這一條真正做到的又有多少……雖然刑罰有些嚴苛，可是並不能杜絕所有一切的那些“言。”可也不能取消三年有的那唯一的探親的權利。
那個太監，便是通過這“正常”渠道出去的，隻是，出去了就沒有再回來。
而同時，還消失了一個宮女，一個和那太監福順有幾分親近，一直聯係的宮女，還是出自內務府！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眾太監宮女一起跪下請安。
林生源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王後呢？”
“啟稟皇上，王後在內宮已經先休息了。”
先休息了？林生源愣了愣。“怎麽了嗎？”
長事太監輕輕道：“王後這兩日身子有些不適，所以睡的比較早。”
“身子不適太醫來瞧過了嗎？”
“沒有。”管事太監的聲音很低。
林生源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一時有些分不清楚白雲是真的生病了，或者，隻是借故……
因為分不清楚，於是林生源淡淡的擺了擺手，然後道：“朕先進去瞧瞧，你們都在外麵候著。沒有朕的命令，不準進來。”
“是！”眾人齊應。
然後，林生源往裏麵走了去，進到內裏，林生源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因為他隱隱的聞到一股藥味，白雲真的生病了？
想著，快步走了兩步，很快，他看到了那微微拱起一道人影的大床，白雲就躺在上麵。林生源走了過去，在床邊停下。
似乎是感覺到動靜，白雲猛的睜開了眼，眼神銳利。
他已經吩咐過不不準進來，沒想到還有人明知故犯！白雲正想發怒，但是在看到床邊出現的人影時不禁微微愣了愣。
林生源？白雲垂下眼簾，撐著身子坐起，掀開被子下床，請安。“叩見皇上，臣不知皇上駕臨，還請皇上恕罪。”
林生源伸手扶起了白雲。“王後不必多禮，請起。”手指才碰到白雲露在外麵的肌膚，頓時一愣，因為觸手所及的溫度未免太高！
“你在發燒！”林生源大驚。
白雲頓了頓，抽開了自己的手，輕輕道：“皇上，臣今日身子不適怕是不能伺候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聽著白雲這疏離的話，林生源一時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怎樣的感受。
隻是，不管怎樣，離開，是不可能的了。
抿了抿唇，林生源揚聲：“來人。”
很快，外麵的管事太監進了來。“皇上。”
“去請禦醫，速度快一些。”林生源冷道。
“是！”對方領命很快下了去。
林生源拉著白雲先是坐下，然後帶著人躺下去。“什麽時候不好的？”
白雲沒有回答，低垂著眼瞼表情並不明顯。
林生源看著白雲淡漠的表情，心中升起了一層怒氣。“白雲！”
白雲微微抬了抬頭，看了眼林生源，輕輕道：“臣沒事。”
“我問的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林生源有些咬牙切齒的。
白雲淡淡的看著林生源，這一次沒有垂下眼瞼，沒有回避對方的眼神。隻是他的聲音淡漠的可以。“這個問題很重要嗎？不重要的事情臣不記得。”
這般明顯的排斥好怨氣讓林生源愣了愣。一時無言。
白雲別開了視線，蜷縮起了身子，將臉龐轉向了另一麵。
林生源眯了眯眼，最後忽的一把拉過白雲的臉，讓人轉向自己，隨後就低下頭覆上了對方的唇。並不溫柔，而是帶著明顯的怒意的吻了上去。
白雲先是一愣，隨後劇烈的掙紮了起來，掙紮的動作很大很大。
林生源最終還是鬆開了鉗製著白雲的雙手，“白雲……你在鬧什麽？”
白雲不怒反笑，笑著掃了眼林生源，聲音卻是冰冷。“皇上，白雲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皇上何不幹脆賜白雲一死呢？這樣不是更好嗎？”
林生源聞言真正的一愣。“你說什麽？什麽利用價值？”
白雲推開了林生源又翻轉過去了身子，一言不發。
林生源眉頭狠狠一皺，再一次拉過了白雲，這一次幹脆將人拉的坐了起來。
白雲不耐的再次甩開了林生源的手，這一次，連隱藏都不願意了。
“皇上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還要如何？我這樣了還不夠嗎？”
對於白雲的憤怒，林生源除了驚異之外更多的還是不解。
“白雲，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到底怎麽了？”
“不明白？”白雲猛的瞪大了眼。“皇上，皇上這個時候說不知道？這真是我聽到的最好聽的笑話了！皇上想要鳳傾進宮，現在目的達到了。是，張德謙的情報的確是我攔下的，所以皇上雖然沒有明麵上下罪，卻是再也不曾來過，這幾日，皇上都是在的琉璃宮吧？鳳傾公子也和皇上和解了，臣恭喜皇上。可是皇上可以在有了鳳傾之後一腳踢開我但是怎們能出爾反爾再動白家！”
林生源真真正正的愣住。“白家？白家怎麽了？”
白雲怒極反笑。“皇上親自下的旨意，皇上竟然還問白家怎麽了，你……咳咳……”許是太激動，白雲猛的咳嗽出聲，然後竟然咳出了血。
林生源一頓，忙摟住了白雲的身子。“你怎麽了？不要緊吧，你……”
“你別碰我！”白雲猛的推開了林生源。“皇上要動白家，為何當初收回旨意，當初為何還要……咳咳……咳咳 ……”
“你別激動，別激動了。不管怎樣，我們慢慢說。”林生源看著白雲瞬間蒼白的臉色心中驀地刺痛了下，連忙這麽道著，然後朝著門外吼：“禦醫！”
禦醫沒有到的那麽快，白雲卻是猛的咳嗽吐出一口血後暈厥了過去。
林生源頓時大急，更是催促。“禦醫！快點去催！”
鳳儀宮亂成了一團。
林生源有些顫抖的用袖子抹去白雲唇邊的血跡，然後輕輕的吻了吻對方的唇。
隨後，目光又是一冷。“林一！”
林一很快出現，林生源冰冷道：“去查，到底是怎麽回事，白家出了什麽事情！”
“是！”林一消失在了空氣中，林生源抱著懷中的人不由得更緊了些。
那樣激動，那樣憤怒的白雲他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即便是在剛到的時候，或者是這三年裏的記憶中，對方都是逆來順受，從沒有過這樣的激烈。
在白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對方的眼中也隻是死寂，而不是瘋狂。
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