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故人相見,殺機凜然

第故人相見,殺機凜然

至高無上的天主冷笑連連,禦座上神華繚繞,無數華麗篇章閃爍,有讚美詩歌響起,傳唱諸天,洞徹萬古。

那隻碩大的白鴉振翅y羽間聖火熊熊,神態猙獰,睥睨眾生,似乎一扇一收之間,空間風暴來襲,氣機淩厲,直若刀鋒所指。

米迦勒頭頂一把紅彤彤的十字架在這煞氣滾滾的氣氛中陡然冒出,上麵屍骨交錯、鮮血淋漓,不時有罪惡的血液滴下,滴答、滴答。

這股類似lù珠在石筍上凝結,而後慢慢墜落的寧靜場麵,突然呈現在屍山血海之中,在靜謐之中瘮人的殺機和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正義的十字架,乃是天使長米迦勒用異教徒和魔鬼的屍骨鍛造而成的殺器,即便過了億萬載,那些魔鬼的血液依舊新鮮如初,滴答、滴答,不曾凝固。

伊甸園,神國之中的長樂園,人居於其中,有神泉可飲,有仙果可食,無生老病死之憂,無生離死別之苦,悠哉悠哉,長生不老。

但是,往日一片祥和的神國如今卻是烏雲壓頂,一種如同鉛雲般的厚重氣息四處彌散毀一切,宛若末日來臨。

培育琪草的小天使聖靈們,一個個瑟瑟發抖,揮動著透明卻又綻放七彩光華的翅膀,紛紛藏身在巨大的裏紛紛合閉,宛若含苞。

“天主——我們的主啊,你的偉大彰顯全地頌讚你的聲音上達諸天;

嬰兒和幼童一齊歌唱。

你建造鞏固的堡壘防備敵人;你阻止仇敵對你的攻擊。

我仰視你親手創造的天空,觀看你陳設的月亮星辰。

算什麽,你竟顧念他必朽的人算什麽,你竟關懷他

然而,你造他僅低於你自己;你用光榮尊貴作他的華冠。

你讓他管理所有被造物,把一切都放在他腳下:

荒野的走獸,

空中的飛鳥,江河的魚類,海洋的生物,都歸他管轄。

天主——我們的主啊,你的偉大彰顯全地”

嘹亮、恢弘、浩大的讚美詩篇俏然響起,神國淨土之中無數的無樹紛紛開放,落英繽紛,枝頭一顆顆血s結成,無聲訴說著天國的憤怒和可怖。

天主座下禦座升起,兩座智天使雕塑瞬息之間複活,化作人形鷹翅的怪物,抓著禦座騰空而起,出了伊甸園,望西奈半島而來。

“你帶領神聖軍團隨我而來”

匍匐在神殿之中的米迦勒耳畔突然響起這麽一聲,宛若雷音泛起。

“謹遵聖諭,不敢有失”

米迦勒背後翡翠之翼轟然綻放,流光溢彩,五光十根根羽足有百米之長,一道神虹泛起,懸掛在兩幅羽翼上,瑰麗無比。

米迦勒拿出號角,一口神輝噴出,滄桑、古老的號角上血sè紋路慢慢亮起,一股慘絕、暴虐、野蠻的氣息蒸騰,淒厲的號角之音響徹七重天國。

勝利號角的神音泛起,瞬息之間傳遍十方世界、諸天萬界,驚動了其餘六大天使,無數神國天使和英靈被驚動,一個個整裝待發,英姿颯爽。

轟隆隆——

整齊一致的步伐,震動虛無,煙雲散盡,恍若雷霆滾滾;旌旗招展,血光重重,煞氣翻騰,殺機無限。

英靈戰士們身披戰甲,手持長矛、戈戟、寶劍,身後血sè披風獵獵招展,劃出一道道虛空痕跡,淩厲無比。

無數手拿寶劍的小天使飛騰在神聖軍團周圍,口中喃喃自語,念誦著神國神秘的咒語,為這些英勇的、天主的戰士們加持勇氣和力量。

還有一些手持的小天使,宛若長著翅膀的小孩童,渾身赤嫩嫩嘟,胖乎乎的小手不時抓起一把灑落,白皙晶瑩,宛若雪huā。

隻是這些晶瑩剔透的神碰觸到士兵身上,立馬被染上了化不開的血若點點雪梅,妖嬈而殺機暗隱。

轟——

七重天宇升騰起恢弘浩大的光柱,通天徹地,神輝無量,照耀萬裏河山,片片羽的輝光灑落,宛若雪散。

米迦勒出現在伊甸園前麵,身後是英姿颯爽的戰士軍團,身旁六位天使環繞,一個個氣息恢弘,驚天動地,鎮壓萬古。

七人朝著上空無量光華環繞的天主拜倒,口稱:“拜見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的天主,您卑微、虔誠的仆人聽從您英明的指揮”

天主高坐禦座,虎踞龍盤,頭頂一座巨大的銅鍾懸浮,垂下萬千神芒,如絲如縷;有七隻光明神龍盤旋,七隻不死神鳥飛舞,雙肩浮現日月,背後星空無量。

以至於,天主看上去恢弘、高大、威德無量,在他麵前隻有卑微,隻能俯首,不敢直視,這是神威。

“走吧,也該會一會我們的故人了,嗬嗬”

光明神龍托著禦座望西奈半島而來,身後是密密麻麻的神*戈鐵馬之音震動,神鼓號角之音經久不衰,震動乾坤,威壓八荒。

觀世音等諸仙卻是不適合在凡人聚集之處多呆,那是紅塵孽障匯聚之所,不宜清淨之體久呆,因此避開人煙,在荒蕪的西奈半島上選擇了一座山峰作為道場。

這座山看上去依舊是草木稀疏嶙峋,但是隻要法眼一觀,就見山巔騰起萬丈瑞氣,霞光萬道,山中琪草遍地,神泉汩汩,蓮葉田田。

亭台樓榭,雕梁畫棟,殿閣巍峨,犬牙交錯,簷牙高啄,古木參天,仙藥奇葩,好一片淨土福地,不輸於洪荒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

這日,觀世音菩薩在山澗之中開辟的池塘上開壇講道,座下一朵青蓮綻放,毫光綻放,宛若明珠,背後山巒高聳,一道瀑布宛若匹煉懸空,直落三千尺而下,注入池塘之中。

蓮葉浮動,暗香沉浮,闡教眾仙一個個或坐蓮葉、或坐磐石、或坐浮萍、或坐雲彩、或作遊魚,神態安詳專注,聆聽菩薩闡道釋疑,明示大道根本。

盡管菩薩道行高深、神通廣大、功參造化、手段通天,但是對於悟道這種事情亦是束手無策,這要看個人機緣、靈慧、悟性、根骨、福運。

練氣士隻要道果臻至大羅金仙,大羅法則圓滿,靈光亙古不滅,天地在乎一念之間,實際上已經走到了大道的盡頭。

也就是該悟的基本都悟透了,至於大覺金仙,那是天道不全,給眾生一線生機,可以證道成聖,不為螻蟻,天地量劫之時,可以不生不滅、萬劫不壞。

所以即便是超脫了生死的聖人對於門人的修行,在到了大羅金仙之後,基本上已經是黔驢技窮,毫無取巧之法,唯有日夜打磨,不斷尋找時機參悟天地自然,正所謂:道法自然。

一切大道皆取自自然,取自天地萬物,即便是螻蟻其一生也蘊含無量道理,隻是這道理也有大小之分。

洪荒世界,西方佛門,因為有八寶功德池在手,可以洗刷業力,所以肆無忌憚地送門人弟子不斷投胎轉世,轉世各種不同生靈,以此來親身經曆這等物種的一生,從中悟道。

就這樣,佛門弟子道行比起玄門來說,一日千裏,進步迅速,再加上香火供奉,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此乃小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是演繹,這是大道慢慢演繹開來,就如同一粒種子,抽根發芽,最後長成參天大樹。

這些生靈蘊含的道理,實際上就是這參天大樹上某個枝椏上蘊藏的道理,雖然博大精深,卻是小道,不為根本。

唯有從繁雜的被演繹出來的眾多道理之中堪破虛妄,直指根本,溯本追源,找到主幹,尋到根腳,才能曉徹大道的根本,身返

說不清的大羅法則實際上就是一個個粗壯的枝條尋到主幹,必須也要懂得其他大羅法則,從中相比較,尋找到共同點,才能旁征博引,尋到主幹。

之所以斬屍,實際上就是讓自身靈慧越發理智,不含偏見,不含情感,唯有真理,唯有客觀,這樣才能抽絲剝繭,找到源頭。

玄門輕視佛評其為小道,即是因為如此,若非是大毅力、大智慧、大福緣之人,勢必沉溺於旁枝末節之中,而不識得根本,走錯了方向。

前期進度奇快,後期因為求道之途大錯,進度反而比起玄門來說,滿了不少,正所謂:有得必有失

演繹,是從抽象到具體,容易讓人理解;而反本溯源,則是歸納,從諸多特殊性,要歸納出普遍性,從具體到抽象。

而且,隨著歸納的進行,越是靠近大道根本,越是抽象,即便是步入大羅之境的人,雖然能夠過目不忘,但是也是難以招架。

聖人授徒,也隻能盡量演示大道氛圍,讓弟子門人在其中更容易悟道,不至於走上歧途,至於在正確的道路上能夠走多遠,這就是自己的事情了,聖人亦是愛莫能助。

因此,此時,雖然觀世音菩薩口綻蓮然生輝地湧金蓮,靈泉汩汩漫,遊魚吐珠,神禽和鳴,但是對於諸仙來說卻是效果不一。

對於三代弟子而言,因為道行低微,反而進度很大,許多人都快觸mō到大羅金仙的門檻。

而對於已經步入準聖門檻的二代弟子而言,反而進度微小,幾乎等於沒聽,機緣不至,不能強求。

這自然反應在眾人麵相上,平時能夠控製,如今紛紛沉溺道境之中,卻是物我兩忘,根本不記得如何掩飾情緒,紛紛顯lù出來。

所以,二代弟子臉上,要麽是愁眉苦臉,要麽是唉聲歎氣,要麽是愁雲慘淡,要麽是哭喪著臉,要麽是作憤怒狀,很少能夠看到欣喜輕鬆之sè。

反觀三代弟子,卻是一個個麵l笑顏開,顯然是大有收獲,觀世音菩薩觀照眾生之相,心中歎息,卻是也無法。

時也命也

菩薩正yù要繼續講道,突然心有所感,半開半闔的神眸朝天一望,兩道璀璨神光如同鴻門g初判的太初之光一般,劃破雲光,直刺蒼穹,星辰似乎都要墜落下來。

菩薩先是繡眉一蹙,而後著臉,對眾仙言道:“有故人前來,爾等隨我一同前去”

說著從青蓮上起身,雲氣嫋嫋,已經臨至高空,矗立雲端,望著從耶路撒冷奔襲而至的浩大光明雲光。

諸仙先是一驚,心中疑知道在這域外之地,哪裏來的故人,顯然也是洪荒世界之人,難道有人也來到了。

闡教眾仙都是靈慧之人,一想到如此,紛紛臉sè凝重起來,相視一眼,也縱起雲光,來的觀世音背後。

雲光浩大,遮天蔽日,卻是聖光恢弘,宛若萬千明鏡懸空光,刺目灼熱,諸邪避退,萬魔驚懼。

一股炙熱襲來滾,所過之處,雲層都被蒸發一空,萬裏無雲,朗朗乾坤。

“哼”

觀世音手托淨瓶,拿出柳枝一甩,一層碧光浮現,一麵麵棱鏡浮現,將光輝反去,諸仙隻覺身上一涼,分外爽快。

對麵雲光之中,頓時發出一陣慘叫,股股白煙冒起,顯然沒有想到一向無往而不利的聖輝會被人反回。

雲光停駐,撥開雲霧了裏麵的人物。

一尊高大的神祗端坐黃金打造的禦座,兩隻白銀雕琢的智天使守護兩側,禦座遍體鑲嵌紅寶石、珍珠、翡翠、瑪瑙,極盡奢華,富麗堂皇。

端坐之人龍睛鳳目,眉若福山,眼如仙海,鼻若懸膽塗脂,劍眉入鬢,威風凜凜,自有一股威嚴昭顯,淵渟嶽峙,高山仰止。

“故人遠來,倒是本座招待不周了,罪過,罪過”

朗朗之音響起,似乎無處不在,天地回若雷音獅吼,震人耳膜。

“咦?”

廣成子凝目一看,洞穿聖光,看清楚了禦座上被神華繚繞的來人麵目,頓時驚呼。

“這人怎麽長得和東皇太一一模一樣呢?”

驚失sè道。

“麵目可以改變,氣息卻是難辨,那股氣勢,至今貧道都不能忘卻,難道巫妖之戰,東皇太一居然沒有身死道消,怎麽可能?”

清虛道德真君手指羽扇,亦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一個早就被眾人認定死了億萬載的人物,突然活生生地站在你麵前,如何不讓眾人吃驚,更何況此人當年還是一代雄主,威壓萬古,其淩厲鋒芒,聖人都要避讓三分。

不是東皇鍾嗎?難道真是東皇太一複活,我的天哪,那是不是帝俊也活著?”

靈寶**師望著天主頭頂懸浮的銅鍾,駭然失sè道。

闡教諸仙一陣顯然被眼前所見所聞給驚到了,一時之間方寸大

“善哉,善哉,貧道與諸位師弟、弟子見過太一道友,多年不見,道友豐采依舊,讓人可喜可賀啊”

觀世音菩薩怡然不懼,從容不迫,朝天主打個稽首,嫣然一笑道。

此話一出,天主眉目一凝,而闡教諸仙卻是瞬間安靜下來,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嘿嘿,本座還得感謝當年道友以及諸位的算計呢,否則哪有今日的成就”

天主虎踞龍盤,神威如獄,如淵似海,深沉不可度量,這番話出口,如同寒風吹拂,凜冽猶如刀割,讓人不寒而栗,似乎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

觀世音菩薩智珠在握,妙目一瞥,嗬嗬一笑:“不敢,不敢道友臥薪嚐膽,毅力非常,才能有今日之造化,絕非我等之功,貧道不敢妄自尊大,貪圖如此無量功德,善哉,善哉”

天主暗諷闡教當年在背後推bō助瀾,而觀世音則暗諷天主做了這麽多年縮頭烏龜,表麵上其樂融融,如同多年不見的至交好友,暗地裏卻是刀光劍影,言語間機鋒不斷。

天主聞言,冷哼一聲,揭過不提,問道:“爾等不在洪荒大世界清修,卻是無故來此,有何貴幹?”

闡教諸仙聞言一震,互相觀望,卻是不發一言。

而觀世音卻是淡然道:“此中緣故,一言難盡,卻是不勞道友煩憂”

越是如此,天主越發狐疑,右手撫mō著三縷青須,腦海中天人交戰,在捉mō著是不是該留下這麽一群人。

突然,天主看到觀世音手中的淨瓶,一道靈光不滅,散發出一種亙古永存、萬劫不壞的氣機,心中狂喜,哈哈大笑道:“既然道友如此不識抬舉,就休要怪本座了”

說著,一指頭頂,一隻三足白鴉浮起,雙翼合攏,抱住銅鍾,朝闡教諸仙一扣。

無量光bō散逸開來,蒼穹為之一震,下方萬裏山河懾服,山巒倒塌,化為齏粉;長河斷流,瞬間被蒸發。

一個巨大的黑口子浮現,朝眾人兜下,如同天狗食日,天一下子黑了下來,如入永夜。

觀世音冷笑連連,手中淨瓶一舉,萬道rǔ白神華噴湧,一般向上倒卷,盯住銅鍾;一般向下垂落,如同雨簾,護住眾仙。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