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抬頭,笑眯眯的臉入目,嘴角邊伴隨著柔和溫良笑意,隻一眼,安然就記起是誰,一個拚命想要往自己名字上靠攏的人,溫良,隻是他的人實在和這兩個字有過多差距,藏不住的危險,透過那層虛披著的人皮也能讓人嗅到。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安然沒有那個閑情和他寒暄什麽,不惹麻煩一向是她行事的準則方針,並且堅決貫徹著。

溫良微微睜開的眸色一暗,臉上的表情卻沒變過,端得是溫良恭謙四個字,“安小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也是正常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溫良。”

對於自來熟的危險源,別指望她也跟著侃侃而談,當初見到麵前笑得春風如意的人,她就知道不是一個簡單人物,或者用嗜血更為貼切。

“溫先生,還有人在等我,下次再聊。”安然隻想甩掉這個麻煩,現在,立刻!

惡鬼難纏,溫良既然選擇了現身,就不會輕易罷休,身正不讓,一手撐在牆壁,反而將不寬敞的路徹底堵死,“安小姐不覺得我們很有緣嗎,相親不如偶遇,不如安小姐移步,閑聊幾句。”

一向淡然的人,此刻臉上盡是冷笑,現在的情況,她說‘不’有用嗎,可是她偏偏就是不想妥協,“我不去。”

有些人看起來好說話,什麽都不計較,可是在某些問題上卻有原則的要命,半點都不動搖,從來都是隨波逐流的安然,最討厭的就是脅迫。

不帶一絲餘地的拒絕,溫良也不惱怒,臉上的表情像定製的麵具一般,絲毫不變,“安小姐何必這般篤定,或許有安小姐感興趣的事呢。”

“不用。”不管溫良拿捏著什麽她在意的事,她都不想如他所願。

“如果我就是想請安小姐做客呢?”略帶威脅的話在溫良說來,也是語調不變,不過身上的殺戮之氣卻是頃刻而出,不再刻意掩藏。

溫良的意思很明顯了,敬酒和罰酒,她都是要一口悶了,計算著兩人之間的實力,她要從溫良身上踏過去的幾率貌似不大。

“不知道安小姐有沒有改變主意呢?”溫良再次詢問著,比起先前的果訣拒絕,短暫的遲疑已經夠他再問一次了。

“不,改。”安然堅持著自己的決定,溫良不是好相與的,她要看看他的底線到底在哪,非要請她走這一趟不可嗎?

笑眯眯的眼遽然睜開,眼中微微赤紅,蘊滿煞氣,終於還是走了這一步,體麵方式不好嗎,溫良抬手就往非暴力不合作的人而去,多日來的觀察,他才找準時機下手,怎麽能因為一句話的事而放棄。

見溫良的架勢,安然正準備一退,那隻伸向自己的手卻揚在半空遲遲不動。

“這位先生,凡事都該征求女士的意見,你沒看到她不願意嗎?”此時,一個清潤的聲音響起,僵持不下的狹小空間中,更突兀。

聲音太過熟悉以至於不用去看來人是誰都清楚,古亦凡,他來了。

溫良顯然沒有料到事發意外,會有人來壞他的好事,眼見自己要請的人就要到手,卻生生被人鉗製,另一隻沒有被束縛的手用力一握,指腹摩挲著扳機,利落轉身,槍口直對身後人的麵門。

情勢一秒萬變,誰也沒有想到溫良會突然發作。

嗜殺之氣盤旋,即使一旁不受任何威脅的安然也不由感覺到壓力,那股迫人氣壓,在傅源身上也不曾感受的到,棘手,很棘手,安然對於溫良的風險評價上升的很快,也擔憂起被槍口指著的古亦凡。

“機會隻有一次,自己滾還是別人拖著你的屍體滾,要好好選。”古亦凡不見一絲緊張迫切,語氣之中滿是輕快,完全不將製約自己生死的槍口放在眼裏。

局勢清晰明確,這種情況下還敢出言威脅他,是震懾還是掌控,溫良緊緊握住槍柄,扣住扳機手指不不敢鬆懈,隻要輕輕一帶,就能結果了扣住他手的人。

場麵僵持不下,安然不動,她相信古亦凡能說出這番話,就有相應的能力,她也樂得在一旁看熱鬧,這還是第一次,黑道上的事情交雜在她正常生活範圍內,她並沒有隨身帶武器的習慣。

溫良權衡再三,終是回手一收,手中的槍不知道什麽收到哪個地方,眼睛一眯,殺伐之氣斂起不少。

“既然安小姐不願,那我就不勉強了,有機會再聚好了。”手腕一轉,借勁掙開禁錮,回頭半眯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隻一眼,就徹底將人的音容相貌如數印刻,今天的暗虧,他會記住的,也會如數奉還的。

古亦凡全然不將那點煞氣當做一回事,而是上前幾步察看自己的老婆大人有沒有事,精神有沒有收到驚嚇,他也好上前好好安撫一下。

走過幾步的溫良回轉一瞥,昏暗的燈光下,麵目更是陰暗不明,唇角張合,隨即消失在黑暗當中。

至始至終都是麵對著眼前一幕的安然,將溫良離去前嘴裏吐出的一個字看在眼中,記在心裏,煞費苦心,當真是煞費苦心,即使不能當場帶走她,還要在心中留一根刺。

“沒事吧?”古亦凡滿是擔憂的問著,就怕有個什麽不對。

安然搖了搖頭,危機一解除,對於古亦凡那番運籌帷幄還是比較好奇的,“你下了什麽暗招?”

暗招?古亦凡挑眉一笑,隨即湊到安然耳邊,說出了他的暗招。

安然一聽,神情一愣,隨即白了一眼某隻笑的奸詐的人,溫良那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他還說隻是騙騙人家而已,要是溫良知道了,指不定吐血而亡,不過誰見到古亦凡那副樣子都會忌憚三分。

古亦凡笑得坦**,在安然眼裏卻是愈發妖孽,笑夠之後,古亦凡才神色肅立,望著溫良離去的方向,“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安然是讚同的,而且絕對跟‘煞’有關,溫良離開前,透露的那個字不就是想引自己上鉤,‘煞’是有名的殺手組織,可是為什麽找上她,他就這麽確定她會對‘煞’感興趣,還是他知道了些什麽。

“他的事,需要我來處理嗎?”古亦凡詢問著安然的意見,雖然他一定會去查,畢竟安然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不介意真讓他變成一具屍體。

“好。”對於古亦凡的主動幫助,安然欣然應下,‘煞’已經不是她能掌控的範圍,古家就不同了,有勢力,有能力,一跺腳三界都要震一震。

難得安然肯借助他的力量,自己的女人當然由自己守護,他不想安然一個人什麽都扛著。

“如果我不來,你會怎麽做?”忽然古亦凡意識到,加假如自己不出現,安然又當如何,跟著溫良走,還是另有其他打算?

誰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安然聳肩,“我什麽都沒想,就是不想跟他走。”

不負責任的話從安然嘴裏說出,和古亦凡剛才的無賴樣倒有些相似,其實,安然早就在見到溫良的時候有了計較,古亦凡這些天一直跟在她身後,幾乎寸步不離,如果她出來的時候一長,他一定會來找自己,所以她說不去隻是為了拖時間等到古亦凡找來而已,隻是沒有想到,溫良竟然會掏槍。

古亦凡頓時覺得自己樹立了一個不好的榜樣,帶壞了他的老婆大人,不過對於安然心中所想,他還是能夠猜出一些,所幸自己來了。

“記住保全自己最重要,我一定會來找你的。”在麵對槍口的時候,古亦凡都是一副雷霆不驚的樣子,可是現在,他的聲音還是有些後怕的,不是因為麵門前的槍口,而是因為安然未知的安危。

或是知道古亦凡此時心裏所慮,安然神色正經的點頭,寬慰人心。

得到那份應承,古亦凡牽起安然的手,離開是非之地。

重新回到包間當中,氣氛還是半冷不熱的狀態,少了古亦凡的宋弢,更是寂寞的如同雪山,無人問津,所以見到同時回來的人時,情緒高漲了不少。

“回來了啊。”宋弢朝著兩人說到。

經過溫良一事,兩人同時心裏有些其他心思,對於宋弢的詢問也隻是點頭應付,頓時宋弢情緒又萎靡下來,於是有自顧的喝起酒。

季默也是第一時間盯著走進來的人看,不同時去的人,卻同時回來,怎麽看都覺得兩人之間有些不尋常的曖昧關係,不愧是花叢中過的大少,一眼就看出了其他人還不知曉的實質。

“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玩個遊戲吧。”季默不甘寂寞了,越是看到安然和古亦凡之間的不尋常,心裏越是堵的慌,總覺得有些事,他已經來不及去抓緊。

冷場麵也有好處,不會有人回應他,但是也不會有人反駁他,所以,季默也就當做大家都同意了,這次,出奇的,所有人都參與了,其實季默的遊戲很平常,無非就是喝酒助興的東西,隻不過實行的結果就是,安然和古亦凡兩人滴酒未沾,季言幾杯下肚,其他人就不一程度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