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真他媽一場接一場的好戲,安駿平出了安家大門,半輩子的人生還沒有這兩天來的精彩刺激,沒有心思再理會還沒從書房出來的安禕,自己先開車離開了,胸口堵著的悶氣怎麽都紓解不了,紅燈亮起,麵對的是一個十字路口,無數遍的路,忽然不知道該往哪走,遲疑了半天的結果,就是後麵響起一陣蓋過一陣的喇叭聲。

“**!”一手砸在方向盤上,然後發動了車隨便拐了個方向,當年的綁架案查出背後的人,有徐慧玲的一份,大吵一架之後,他就從家裏搬出來了,後來,認識了柳漫,一個和安君宴媽媽十分相像的女人,單長相來說,並不那麽像,隻是那份溫婉和記憶中的人一模一樣。

記憶潮水一旦打開,所有的事情盡數湧了出來,原以為再不會有交集的人,卻死死糾纏在一起,停下車,隻停留在繁華宴會上的人,此刻卻停在了寂靜無人的路邊,河水徐徐緩流,卷起陣陣涼風。

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沒有絲毫緩解心中的氣悶,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幾圈下來才發現,此刻竟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柳漫?替身就是替身,即使再像也不是那個人。

“喂?”

就在安駿平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何處,電話另一端已經響起了,安駿平微微呆愣了一下,看了眼電話上的名字,他在不知不覺間,找的人竟是自己忽視最久的人,他的大女兒,安然。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下意識會找到安然,又或者是不小心按到,不過安然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女兒,算得上是最親近的人。

“你現在忙嗎?要是沒事,就過來一趟,我在……”報出地名,安駿平對著河水發了會呆,直到點燃的煙燃燒殆盡灼燙了他的手,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幹了什麽,看來今天的事,對他影響不小,甚至亂了心神。

眉頭緊了又緊,扔掉手中煙蒂,打開車門,踩過煙蒂走到河邊,手撐著圍欄,涼風一吹,腦袋也清楚了一些。

沒過多久,一輛車開了過來,首先下車的是孫伯,自覺的走到後座開車門,安然這才走出來。

安駿平站在原地,看著孫伯畢恭畢敬的做著眼前的一幕,總覺得很記憶當中有那麽些不同,孫伯一直做的是他家的管家,可是也沒見孫伯對自己敬服如此,還是說安然留下他,感恩一碗飯?他記得自己好像沒苛刻工資吧。

“爸。”安駿平聽著那聲清悅的叫聲,再看向走近麵前的人,很少讓自己視線停留的女兒,已經成長到了陌生的地步。

“來了啊。”安駿平壓下心中的陌生感,心中一想,和安然有七年都沒有見過,難免會有些陌生。

安然應承了一句,沒有主動開口的打算,她接到電話也驚愣了一下,爸爸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而且還是現在這個時候,實在是有點微妙。

看著安然疏離的態度,安駿平心中反而有些不舒服,他們是父女,怎麽還是在公司時上下屬的模式,於是,遲來了二十年的父愛湧上了安駿平的心頭,想要和安然好好相處。

“在公司還適應嗎?”好歹也是在商戰輾轉不少歡場的人,沒有他控製不住的場合。

“還好。”即使心裏在怎麽疑惑,麵上卻始終沒有流出一絲半點,特意叫她出來,不會隻是為在公司適應不適應的問題吧,她進公司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現在才來問,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安駿平絕對自己開始的方向不錯,三個兒女當中,現在能找到的也隻是安然了,剛知道媽對安君宴的心思,他腦袋亂的很,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態去麵對他,安謹,一直都站在她媽媽那邊,開口閉口都要提起徐慧玲,他是一點都不想再聽到有關這些的人和事,而安然就不一樣,她從不主動提起誰,和安君宴親近,也隻是因為自己的當初開口,越想越覺得找安然的決定實在太對了。

“還是住在朋友家嗎?”想起安然回來這麽久了,好像並沒有回原來家裏。

疑惑越來越深,依舊神色不變的回著那些無關痛癢的問題,“沒有,我自己住。”

安駿平剛想開口說讓她搬回來住,可是,回哪?

“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始終不太安全,要不搬回去,和你妹妹她們也有個照應。”想了想,即使自己不會再搬回去了,可是徐慧玲怎麽也算是安然的媽媽,隻不過剛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了,當年徐慧玲可沒有因為安然是她的女兒,綁架的事就少了她。

“不用了,我一個人比較習慣。”此時安然心裏不斷的猜測著安駿平找自己來的目的,幾個問題下來,都讓自己摸不著頭腦,突如其來的關心,卻更讓人陰寒陣陣。

話到這,安駿平也沒有再提,當年的事,安然還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說,過去就過去了。

“在國外還好嗎,爸爸這些年都忙著工作上的事情,還要照顧君宴,沒有關心到你,你別怪爸爸。”氣氛還算融洽,安駿平還是打起親情牌,將曾經不管不顧的七年,一句忙來帶過。

這時,安然摸清了點門道,她是不是該對這份遲來的解釋感恩戴德,七年,除了定期的生活費,她什麽也沒得到,一個電話,一聲問候。

“我沒怪你。”是的,一點都沒怪,她早就不指望了。

也許是安然一直以來的態度都是那麽淡淡的,安駿平也沒察覺到哪裏不對,依然覺得父女倆的關係越拉越近,你看,他解釋了一下,安然還貼心的說不怪他,多好。

安駿平心裏鬱悶舒展了一些,就朝著那份不痛快的來源說起,“你覺得君宴怎麽樣?”

敷衍換做了謹慎,她感覺得到,現在才是她被叫過來的真正原因,她這個被忽略好些年的人,也隻是情緒低迷上偶爾記起的調劑,救贖一下心中占據極小的業障。

“很好,很懂事。”安然說著自己的看法,她不知道爸爸到底要一個什麽樣的答案。

安駿平聽了,剛鬆開的眉頭又皺起來,這些年,他在安君宴的身上,花了很多心力,親自教他公司上麵的事,而安君宴也很爭氣,上手極快,現在已經能很安禕平起平坐,在公司有一席之地,甚至在董事會麵前,還能有說話的份,可是偏偏多出了今天的事,媽的意思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安君宴,那麽將來也絕對不會有安君宴繼承安氏的可能。

一旁不語的安然,暗自留意著陷入自我沉思狀態的人,難道是君宴那邊出了什麽事,依爸爸重視君宴的態度來看,是不會出現現在的情況。

“爸,是不是君宴出了什麽事?”還是有很多事,是不能完全掌握的,比如現在發生了什麽,她就完全不清楚。

安駿平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閑聊一下,君宴也就你這個姐姐疼愛他了。”

此時,安駿平心裏不得不感歎一聲,如果安君宴和安然真的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就好了,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破事,如果當初他聽從家裏的安排和徐慧玲結婚,是不是很多事情就會變的不一樣。

“你還記得上次在安氏門口見到的柳漫嗎?”心口的煩悶得不到宣泄,於是一脫口,安駿平就把壓在心中多年的事說了出來。

兩個話題轉變的太大,可是安然覺得一定有某種聯係,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還記得,等著接下來的話。

堤壩一旦有了口子,便收不了止不住,“柳漫和君宴的媽媽很像,一樣的溫柔,臉上的笑似乎能感染別人,每個人都很喜歡和她相處,其中也包括我。”

安然靜靜的聽著,沒有插嘴,她知道,爸爸是在說君宴的媽媽,一個君宴從來不觸碰的禁地。

“我認識她的時候,還不認識你媽媽,我們是同學,我因為公司的事,不能經常去學校,更別說參加什麽活動了,但是君宴的媽媽很熱心,對誰都是一樣,那時候正好有一個集體活動,一定要全班人到齊,君宴的媽媽就在安氏樓下等著,我那時候剛進安氏,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經曆,可是君宴的媽媽被我拒絕之後,依舊沒有放棄,天天在樓下等著,見到我就開始勸說,終於到我聽煩了,就答應了下來,一來二去的,我們就熟了,公司的事也沒那麽忙,在學校的時間也多了,我第一次接觸到那樣直爽的女孩,覺得她很不一樣,於是,我們就談起了戀愛,可是日子沒多久,媽媽,也就是你的奶奶知道了,極力反對我和君宴的媽媽在一起,並且直接訂了婚,君宴的媽媽也就在那時候提出了分手,我挽留過幾次,可是都沒有成功,於是我就和你媽媽訂了婚,然後結婚,直到,那一次,又遇見了她。”後麵的話,安駿平是再也說不下去了,那個晚上,他甚至以為是一場空夢,直到,安君宴被領導麵前的時候,才相信真是發生過。

------題外話------

誰都有一個狗血的過去,安爸爸也不能例外,灰姑娘和王子額故事,不是每個都那麽完美,╮╭

明後天考試,可能不會更,大家視具體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