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炮兵主義
胡衛東的這一命令能夠順利完成，除了巨型壓路機的妙用，魯南的天氣也功不可沒，這裏的初冬雖然已經較為寒冷，但最低氣溫卻還沒有降到零度以下，否則土地一凍就會變得非常堅硬，那就難壓多了，而現在這樣最好，機場壓出來之後天氣繼續轉冷，不久便剛好將機場的地麵凍硬，別說是蘇式飛機，甚至就連華北航空總隊的日式飛機也一樣可以起降了......
這些機場建成後，徐州不但進入了華北航空總隊與蘇援航空隊飛機的作戰半徑，而且還是最佳距離，結果別說鬼子一時派不出飛機增援徐州，就算能夠抽調出來，也很難再將徐州空域的主導權奪回去了。不過由於我軍的飛機和飛行員這段時間以來損失也非常大，因此胡衛東並沒有仗著空中優勢就要本方的轟炸機對敵狂轟濫炸，而隻是讓戰鬥機確保戰場上的製空權，再以此為基礎充分發揮十五集團軍的炮火優勢，尤其是射程相對較短的迫擊炮更是因此可以大膽地盡情炮擊（注1），給予日軍以極大殺傷的同時，也將日軍的機槍火力完全壓製，步兵衝鋒的傷亡因而大大降低，這種打法雖然與蘇聯原版的有所不同（咱們可沒那麽多坦克裝甲車），但卻正是“大炮兵主義”的真諦。
而轟炸機胡衛東也並沒有完全忽視，對於那些敵軍炮兵陣地以及抵抗特別頑強的地點，集中使用轟炸機進行空襲。往往可以收到奇效，尤其是近期開始成為中原邊區兵工廠航彈分類中生產重點的集束式空爆航彈（子炮彈為空爆彈）對於野戰工事中的敵軍而言，殺傷力更是隻能用恐怖來形容，甚至就連胡衛東極其重視的雲爆彈，在這種開闊地帶的戰鬥中也沒它好用......
不過，作為秘密武器的雲爆彈也還是發揮出了奇效，雖然在這次戰役中，它對敵軍的殺傷能力其實比不上空爆子母彈，而生產成本反而更高（主要是因為產量還低，隨著產能的不斷增加。雲爆彈的造價最終會降低到跟普通彈藥差不多。），而且因為還未正式開始批量生產的關係，胡衛東手頭也就幾千發可用，而且還都是試驗型炮彈，各種口徑都有。但是雲爆彈與依靠破片殺傷的傳統彈藥相比，雖然同口徑下的有效殺傷半徑差了至少30%（也即是隻有一半的火力覆蓋麵積），但卻有著一個獨一無二的優勢......
舉例來說，一發所謂有效殺傷半徑達到一百米的常規炮彈，其實隻有在距離爆心十幾米半徑之內的範圍中能夠依靠其可怕的衝擊波確保殺死所有敵人。而在此範圍之外卻主要、甚至是完全依靠彈片殺傷敵人，由於爆炸存在死角。加之工事的作用，實際效果並不像數字顯示的那麽可怕。空爆彈與子母彈出現後，彈片飛濺的死角大為減少，但想要殺死火力覆蓋範圍內的全部敵人卻也依然是不太可能的，而一塊陣地上隻要有少數敵人幸存下來並堅決抵抗，就會大大延緩我軍的推進，甚至可能拖到援軍趕到而令此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與之相比，雲爆彈的殺傷半徑雖然偏小，但無防護的步兵隻要在這個殺傷半徑之內。就全都必死無疑，什麽都救不了他們。而這就產生了兩個重要效應，一是在陣地攻堅中，使用雲爆彈可以確保撕開敵人的防線並迅速讓步兵跟進占領，從而將敵軍分割包圍加以殲滅，這要遠比戰線平推的效費比高得多；二是對敵軍心理的摧毀性打擊，哪怕死亡率高達九成。人類依然可能會心存僥幸，並在這種心理支持下以弱敵強，可要是自知必死無疑，即使二戰期間公認最不怕死的日軍官兵。能夠承受住如此沉重心理壓力的比例也高不到哪兒去。後者如果結合大型雲爆彈爆炸時的恐怖場景，效果更是出奇地好，奈何胡衛東為了暫時保存雲爆彈的秘密，隻敢將其零散使用，也沒有生產大型的雲爆彈，所以這一方麵並沒有取得太大的成效。
沒辦法，雲爆彈的公開一定會令列強震驚和恐懼，如果它們出於“防患於未然”的想法合夥出兵幹涉，以中國目前的國力是難以抵擋的，即使依靠人民戰爭艱難地打退列強，也必然會遭到各國的一致封鎖，這對中國的複興無疑將產生巨大的妨害。或許中國主動向列強轉讓雲爆彈技術可以避免這一危險，但是中國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令列強畏懼的殺手鐧，就這麽拱手讓給未來的敵人、至少也是競爭對手，誰甘心呢？而身為雲爆彈的總設計師，胡衛東自然更不甘心，因此隻能暫時保密了，隻要再過一年，赤色黨的正規軍超過200萬，雲爆彈也大量裝備了部隊，而日軍也進一步遭到重創，根據地進一步擴大，到那時即使列強還要幹涉，中國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畢竟從當初十一國聯軍幹涉蘇俄革命的例子來看，列強在遠征中所能投入的力量畢竟還是有限的......
在不到二十天的時間裏，十五集團軍幾乎像是不要錢似的傾瀉掉了超過15萬發炮彈（其中超過九成是迫擊炮彈），而槍榴彈、火箭（筒）彈和手榴彈的用量合計更是超過了100萬顆。日軍雖然兵力占優，但是原先國軍構築的落後野戰工事防護效果相對較差，麵對十五集團軍空前可怕的火力，鬼子終究不能用血肉抵擋鋼鐵，傷亡數字不斷刷新紀錄，到11月底的時候，日軍傷亡已經超過二十萬人，如果加上之前新38師在三次戰役中對日軍的殺傷，鬼子永久性減員的數量已經不下25萬人，這個數字甚至超過了此前十五軍全部戰績之和，強大火力的效果竟然恐怖如斯，令十五集團軍乃至赤色黨幾乎所有的將領很快全都變成了堅定的“大炮兵主義者”......
注1：身管火炮轉移與隱蔽較為困難，開炮發出的火光、聲響和煙霧又較為明顯，因此在失去製空權的情況下，用起來必須十分謹慎，身管火炮受到限製，擲彈筒與步兵炮射程又太近了，鬼子根本沒有什麽好辦法遏製十五集團軍幾千門迫擊炮的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