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抓大放小

不管怎樣，訴苦教育奏效後，接下來的思想改造難度就很自然地大大降低了，但即便如此，白石智久和鬆本真吾依然隻敢謹慎地分批將一小部分表現較好的戰俘拆散成一個一個地編入了日縱的部隊參加戰鬥，直到戰役勝利的時候這幾批全加起來也就兩三千人而已，與當年胡衛東江西起兵的時候大膽地直接將經過簡單教育的白軍戰俘幾乎全部編入紅十五軍的做法根本沒法相比。可是，此舉一方麵增加了日縱可用的兵力，另一方麵則減小了潛在的風險，更直接地改變了日縱與日軍第18師團之間的實力對比，客觀上確實為蚌埠戰役的勝利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內部挖潛是一方麵，但白石智久與鬆本真吾也沒忘了向胡衛東求援，而胡衛東一方麵擔心他們將此事弄巧成拙，另一方麵則更擔心石原莞爾逃出自己的手心，因此立即就決定全軍南下進攻已經迅速縮回淮河北岸的日本第2軍。

唯一令人遺憾的是，既然胡衛東急於南下，那隊鬼子憲兵就隻能暫時放過了，十五軍警衛團團長馮林聽到命令後對此心有不甘，登時就急叫道，“首長，隻要再給我們一天、不、隻要最多半天時間，我們就能將這批鬼子全部消滅，他們雖然頑強，但已經隻剩不到五百人了啊！”

“現在時間比什麽都重要，執行命令！”。胡衛東果斷地拒絕道，但為了照顧部下的情緒。還是多解釋了幾句，“放心，這些鬼子除了逃回徐州，沒有別的出路，但是徐州現在已經在我軍四麵包圍之中，我們全殲淮北的鬼子之後，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徐州之敵，最晚也就在這一個月內。讓他們多活幾天又有何妨？”

“可那時就沒咱們警衛團出場的份了......”，馮林不滿地暗自嘀咕了幾句，但卻不敢真的為此違抗首長的命令，終究還是把一肚子的牢騷咽了回去。

胡衛東的想法不能說沒有道理，但他卻沒想到，這隊僅存幾百人的鬼子憲兵在北逃途中收聚了不少日軍野戰部隊的潰兵，當他們回到徐州的時候。兵力已經增加到了三千餘人，這比其他所有逃回的日軍加起來的兵力還多，北野憲造也因此成為了日軍在此次中原大會戰期間唯一立功的將領，不久便被日軍大本營召回本土嘉獎（注1），因而幸運地免於為徐州日軍陪葬，而北野憲造也由此意外地在幾乎快要退出現役的年紀上得到了重用。並由此轉到了野戰部隊中擔任軍事指揮官，而得以展現出因為長期都被放錯了位置而被埋沒至今的傑出軍事才能......

這時的胡衛東並不知道這些，但即便知道北野憲造的本事，他也一定會作出同樣的抉擇，因為這個老鬼子再厲害。價值也絕對不能與石原莞爾相比，而且那幾千鬼子同樣比不上淮河北岸總數多達20萬人的日本第2軍。“抓大放小”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是錯誤的。

但盡管如此，北野憲造卻還是給胡衛東製造了一點麻煩，早在警衛團解圍南下的時候，北野憲造就發出電報讓石原莞爾做好防範，而其對付裝甲騎兵戰術的辦法則在更早的時候就告知了包括日本第2軍在內的日本華中派遣軍大部分部隊。而石原莞爾采用這個方法還有一個天然的便利，那就是背靠淮河，這樣就不必修建完整圓環狀的反坦克壕，而隻需要挖成如碗狀倒扣在河岸線上的弧形戰壕就行了，同時充足的時間又令鬼子來得及挖掘出一道又一道，即使是一向自信的馬仲英看到後都覺得有些頭痛。

不過胡衛東見狀卻是一臉欣然，“日軍空有我兩倍兵力卻隻敢構築陣地死守，我們應該感到自豪才對。”，而對於鬼子的應對措施，胡衛東也並不是無計可施，“如果隻有新51師（即裝甲騎兵師在國民革命軍中的正式番號），這個烏龜陣的確是不太好破，但是我們十五軍十幾萬人難道是吃幹飯的嗎？”

於是胡衛東果斷地將裝甲騎兵師拆散，將其中那些相對皮厚一點的“中型坦克”暫時編入十五軍負責主攻的部隊，有足夠數量步兵的保護，即使是戈蘭壕也擋不住這些大家夥，雖然小編隊步坦協同作戰的打法看起來似乎比較落後，但在如今的局勢下卻反而是最為合理的，而且十五軍、至少是其中的那幾個主力步兵團也都多少接受過一點步坦協同作戰的訓練，因此隻要胡衛東的任務安排清晰明確，配合上也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與之相比，倒是十五軍南下的時候為了確保機動性，胡衛東沒有帶上大口徑重炮，最大口徑的身管火炮也就105mm，因此重火力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足。但由於戈蘭壕雖然克製坦克和履帶式裝甲車，但如果用於抵禦大量步兵的進攻，卻遠不如常規的環形工事好用，而且鬼子第2軍同樣缺乏大口徑火炮，十五軍裝備的120mm重迫擊炮因此可以大膽地將炮兵陣地前提，而能充分發揮作用，僅此一點就足以保證支援炮火的強度，須知120mm重迫擊炮的威力可不在105山炮之下，而十五軍裝備120mm重迫擊炮的數量卻幾乎是105mm山炮的三倍之多。

此外，十五軍所攜帶的那些炮彈與步兵榴彈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野戰中殺傷力喪心病狂的空爆彈，之前打北麵那20萬日軍時由於新51師出色的表現而沒能用上，這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而鬼子則因此在戰鬥中蒙受了更大的傷亡......

注1：雖然日軍此時在徐州一帶的製空權已經丟了，但以華北航空總隊飛機所裝備的機載雷達那不過區區幾公裏的偵測距離，鬼子飛機利用夜幕掩護還是可以避開中蘇戰鬥機攔截的，盡管沒法完成各種戰鬥任務，但是帶幾個人坐飛機離開還是沒什麽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