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軍工

“特派員,白狗子的衣料好,我老伴給改了一下,你穿了看看合不合身?”,這時那個老頭突然走進屋來,笑著對胡衛東說道。

“衣服?有了!唉,搞研究太久了,居然連這麽基本的特種戰術都沒想起來......”,胡衛東不禁眼前一亮,立時心中大定,隨口對老頭笑道,“您老就別寒磣我了,明知道我根本不是什麽特派員。”

那個老頭卻突然麵色一肅道,“你就是特派員,你必須是特派員,因為大家需要你是特派員!”

聽到老頭這幾句擲地有聲的話,胡衛東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顫,麵色也漸漸凝重起來,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下胡衛東也不禁對老頭的身份更加好奇了,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先生您到底是何許人也,我才不信你隻是一個普通農民。”

老頭卻略有些狡黠地回答道,“老朽可從沒說過自己是農民,是你自己以貌取人而已......”

原來這個老頭居然是昔日紅軍官田兵工廠的一個技術人員,由於年紀太大和一些別的原因被留了下來,目前在村裏負責給小孩子們教書。

“想不到居然遇到了同行,您老貴姓?”,胡衛東激動之下脫口而出,話剛出口就明白自己說漏嘴了。

“免貴姓劉,單名一個海字。”,老頭剛一回答就意識到了胡衛東剛才話中的問題,他怎麽瞅著胡衛東也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搞軍工的怎麽可能如此年輕?何況他還說自己留過洋,這也要時間的,這個老頭不禁問道,“不知特派員您貴庚幾何?”

“再過兩天就滿二十了,但總有人以為我還是小孩子......”,胡衛東隻得盡量將年齡說大,但考慮到這句身體還在發育,也不敢編得太過頭。二十歲的話,雖然胡衛東的表現依然很了不起,但至少還在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合理”範疇之內。而有了這個勉強過得去的解釋,劉海之後就知趣地沒有再問,現在鄉親們需要胡衛東這個精神寄托與組織帶頭人,小節上就沒必要太過斤斤計較了......

發現相同的興趣後,兩人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很多,更令胡衛東驚喜的是,“老劉”當年還是官田兵工廠裏最主要的幾個技術負責人之一,正好可以幫助他盡快與這個年代的軍工科技水平接軌,否則他腦子裏的知識再多,不能轉化成實際的產品,也是毫無意義的......

劉海對胡衛東軍工知識的精深廣博感到十分驚訝,尤其是他年紀輕輕卻顯然又有著相當豐富的實踐經驗,這就更是令他難以置信。對此胡衛東隻得推說自己在國外學了不少,回國後還進上海兵工廠實踐了幾個月,而且他也並不否認自己是這方麵的天才,令劉海大感“後生可畏”......

兩人一時間談得高興,居然忘了時間,直到劉海的老伴過來叫兩人吃飯,胡衛東才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差點把正事忘了,老劉啊,剛才我想到一個辦法,你聽聽看......”

“你是說咱們的民兵換上那些團丁的衣服,偽裝成還鄉團?來蒙那些白狗子?”,劉海蹙眉道,“隻怕不成,他們久不回去,縣城遲早會再派人過來的。”

“那又怎麽樣?”,胡衛東自信地答道,“他們就算來了,看見咱們的裝束,一時半會兒隻怕也搞不清狀況吧?而咱們卻是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敵人,完全可以打他們一個冷不防,即使白匪兵力比咱們多,我們也照樣可以吃下去。而如果實在太多,咱們有消息樹報警,又熟悉這裏的地形,至少也可以跑嘛!”

“有道理,而且咱們還可以穿著這些衣服出去偷襲敵人,他們恐怕更加沒有防備。”,劉海頓時高興了起來,不時補充著自己的意見。

“化裝隻是特種戰中的一小部分,還有很多讓人防不勝防的奇招,別看咱們現在人少,這些戰術用好了一樣可以讓敵人焦頭爛額。”,胡衛東笑道,卻不曾想這時屋裏已經人滿為患,大家都很好奇,於是他隻得大費唇舌,將其粗略解釋了一下。

那些年紀大的還好,年輕人一個個都聽得心癢難撓,紛紛表示要學,胡衛東本就有這個意思,當即同意在基本訓練完成後就從民兵當中挑選出優秀分子強化訓練,使之成為合格的特戰精英,小夥子們頓時歡聲一片。

此時,對於這個劉家村將來的鬥爭方法,胡衛東已經差不多考慮成熟了,“以後民兵隊就一直偽裝成反動民團的樣子,村裏也不打任何標語......這樣一來,敵人不進村子仔細調查根本發現不了問題,但他們如果毫無防備地進入村子,咱們一個突然襲擊就能將他們打趴下......”

大家頓覺眼前一亮,對胡衛東也愈發佩服起來。

“現在我們最緊要的,還是擴充實力,目前應以還鄉團為首要打擊對象,一是因為他們為害大,二是因為他們戰鬥力不如正規軍,我們可以通過殲滅他們來逐步壯大自己的力量。飯要一口一口地吃,等到我們有幾百人槍之後,再調整策略也不遲。總之,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能夠爭取中立的盡量爭取、首先打擊我們當前最主要的敵人,以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作為首要任務......”,胡衛東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見大家均無異議,將手一揮道,“好了,大家都餓了吧,先吃飯吧。”

本來村裏這會兒是很缺糧的,但那隊畜生來這兒之前已經搶光了好幾個村子的存糧,結果反倒便宜了這裏的村民們,總算是可以吃一頓飽飯了。不過,村民們吃得開心,但胡衛東剛剛夾起一筷子野菜放進嘴裏,眉頭就立刻皺了起來,“菜裏怎麽沒有放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