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兩人在享受短暫的共處時光,雖無言語,但是兩人均可感覺到對方平靜的呼吸,對於兩人來說,這就足夠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蔡毓榮府外,一幹忠勇軍將士嚴陣以待,靜靜的等候他們的大帥來臨,隻聽‘咯吱’一聲,眾將士齊齊望去,就見府門開啟,走出一位身著九蟒五爪仙鶴補服的一品官員來。

蔡毓榮走出府門,看見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拿著火器的軍士,頓時臉色有些微變,因為他看出來,這些拿著精銳火器的軍士就是出自大清第一軍忠勇軍,這支軍隊被外人稱做大清皇家禦林軍,自從建軍後出戰,無一敗績,威名赫赫。而且裏麵不少將領都是天子門生,皇親國戚和勳貴子弟,有爵位的人在裏麵隨便一抓一把。蔡毓榮暗裏深吸一口氣緩緩對著林興珠和趙良棟溫聲問道:“不知幾位大人帶兵圍住下官府邸為何?”那蔡毓榮乃是堂堂封疆大吏一品官員加兵部尚書銜,對著兩位二品統領自稱下官,可見其內心的憋屈。

林興珠見蔡毓榮言語卑躬,嘴角一扯冷冷一笑,朗聲道:“奉大帥令,蔡毓榮府上一幹人等不得外出,等候大帥到來發落,凡是擅自外出者,一律就地格殺。”話音剛落,忠勇軍將士齊齊大喝。

蔡毓榮聽完林興珠的話氣的差點沒暈過去,臉色頓時如豬肝色,他何時遭過如此羞辱,深深吸了幾口氣,沉聲又道:“本官乃是當朝一品大員,沒有皇上旨意,你們就算是忠勇軍也不能擅自圍住本官府邸,本官這就去皇上那裏。”蔡毓榮氣的胡子一陣抖動,就吩咐下人準備轎子,他要進宮告狀,無緣無故被圍府邸,就是泥人也有火。

“嗬嗬,蔡大人要去皇上那裏,請自便,但是其餘人等一個都不能出屋,否則。。。”趙良棟嘿嘿一陣冷笑。

“你。。你們,欺人太甚。”蔡毓榮手指著林興珠和趙良棟叫道。

趙良棟也不管蔡毓榮如何生氣,扭頭對著身邊的屬下道:“來人,備馬,護送蔡大人去皇宮。”有屬下嘿嘿一笑,牽出一匹矮小座騎來。

蔡毓榮頓時被氣的如同鬥雞一般,狠狠的盯著林、趙兩人,嘴裏不住的道:“一群兵痞,氣煞老夫,氣煞老夫也。”

雙方就在府門口,你盯著我,我看著你,互相練習鬥雞神功,不過氣氛顯的有些壓抑。

此時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來,顯然是奔著此地而來,打破了這種沉悶壓抑的氣氛,雙方都同時舉目望去,看看是何人到了。

待得近了,忠勇軍眾人臉色瞬間露出興奮之色。“老林,是大帥!”趙良棟激動了喊了一聲快步跑過去,林興珠等一幹將領看見後也紛紛麵露喜色的跑去,扔下蔡毓榮一個人站在府門,那蔡毓榮聽見他們呼喊紛紛跑去,知道是寶親王到了,雖然心下糾結異常,但還是悶哼一聲,也舉步朝張天寶方向而去。

張天寶見一幹老部下來接自己,也是麵露喜色,快馬一鞭,瞬間就到了林興珠、趙良棟麵前,“參加大帥。”忠勇軍眾將士齊齊行禮大呼。

“嗬嗬,你們倒是來的快。”張天寶笑著揮揮手示意眾人免禮。

“哈哈,大帥的手令一到,我們都急不可耐的出發,為了帶誰出來,各營還差點上演全武行。”趙良棟咧著大嘴笑道,其餘等人也俱大笑。

蔡毓榮此時已經快步走到張天寶處,但是人太多,而且都是行伍出身的丘八,他一老頭如何擠的進這群身材魁梧健壯的人中去,於是無奈下就在外圍大呼:“王爺,王爺,下官蔡毓榮求見。”

張天寶其實早看見蔡毓榮那老頭過來,故意冷落此人,並未第一時間搭理,此時聽那蔡毓榮呼喊,就對一幹部下道:“各去各位。”

待得眾人散去,蔡毓榮進來就打千道:“下官蔡毓榮參見王爺。王爺可要為下官做主啊。”

“哦,蔡大人何出此言。”張天寶明知故問。

蔡毓榮神情一愕,心中暗罵一聲,這些軍士如不是奉你之命,他們如何敢包圍一品大員的府邸,現在給我裝傻。但是這話他可不敢說,隻得道:“王爺,那些將士把下官的府邸圍了個水泄不通,下官和家裏的人都惶恐萬分啊,還請王爺做主啊。”說完還故作委屈狀。

張天寶看見蔡毓榮一老頭做那婦人般姿態,不由渾身一陣惡寒,開口道:“隆科多,你給蔡大人解釋解釋。”說完,不理蔡毓榮,帶著何修彥舉步前行。

隆科多見蔡毓榮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遂把事情一一道了出來,那蔡毓榮聽的手腳冰涼,額頭冷汗直流,渾身如打擺子一樣抖動,嘴裏猶自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孽子,孽子。”

“蔡大人,趕緊的把此次帶的人員住所告知王爺,好求王爺在聖上麵前保你全家。”隆科多見蔡毓榮麵如土色,就悄聲提醒道,畢竟蔡毓榮無甚大錯。

蔡毓榮聽見隆科多出言,大腦一個激靈,忙謝過隆科多提點,小步奔向張天寶。

“王爺,下官管教不嚴,出此孽子,還望王爺在聖上麵前保臣其餘家小的性命,下官萬死不足以報答王爺厚恩。”蔡毓榮神情落寞的躬身對張天寶道,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張天寶看了一眼蔡毓榮一眼,這老頭現在那裏還有封疆大吏的氣勢,就是一垂暮老人罷了,遂歎了口氣道:“本王自會保你一家人。說吧,車內之人住所在何處。”

“謝王爺大恩。”蔡毓榮感激道,隨後就把白玉兒和南絕塵所住偏房的位置說了出來,所帶之人分布何處也一一說明。

張天寶聽完,召集隆科多、林興珠、趙良棟等各將布置一番,然後冷聲道:“敢於反抗者,殺!”

“喳。”眾將遂按照布置,紛紛衝進蔡毓榮府邸,控製各個要點。

“教主,大事不好,有大批清軍衝進府內,直奔此處而來。”扮作府中護院的白蓮教徒在偏房外焦急的喊道,話音剛落,火器聲就在不遠處響起。

白玉兒和南絕塵兩人在屋內聽到屬下的匯報以及火器聲,頓時互望一眼,眼中露出憂色。“教主,衍老和一僧兩人估計出事了,我們先避清軍鋒芒,你先走,屬下帶領人手來阻擋一陣,咱們老地方會和。”

南絕塵說完,不待白玉兒說話,就拔出隨身軟劍,開門而出,聽了下四周動靜後縱身上了屋頂,剛上屋頂,南絕塵就麵部一緊眼睛一眯,因為不遠處有一人扛著一把血紅色的刀冷冷的注視著自己,似乎是等待多時。

“你跑不了!”扛刀之人看著南絕塵氣定神閑的說道。

“那就得看你的刀是否能擋住本人手中之劍。”南絕塵麵色平靜朝著扛刀之人一步步走去,手中劍發出嗡嗡之聲。

“多情書生無情劍!讓本人掂量下你是否是徒有虛名之輩。”扛刀之人也扛刀舉步走向南絕塵,眼中露出興奮之色。

“閣下的血刀,號稱打遍北方用刀高手,怕是名過其實。”南絕塵盯著對方淡然道,身上衣衫無風自動。

“你試試就知道了。”扛刀之人渾然不在意對方言語。

兩人越走越近,屋頂瓦片被兩人無形的氣流激的四處飛揚,此時,他們兩人眼中隻有對方,再也容不下其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