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原來他都知道了

路瑗原本以為自己說完這話,司徒淩梟必定是要跟她討價還價,沒想到他沉默了片刻後,竟然真的沒有再對她動手動腳,隻是將她圈在懷裏,關上燈冷冷說了句,“睡覺。”

路瑗閉上眼,嗅覺變得格外敏感,隻覺得男人那股濃濃的血腥味怎麽都散不去,再想到自己白天經曆的事情,更覺得心裏亂糟糟的。

正當她思考著明天要不要去基地,把研究進度加快一點時,忽然聽見男人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睡不著?”

路瑗沒想到司徒淩梟也沒睡著,乍聽到他的聲音,身子微微僵了下,隨即才抬頭看他,“你也沒睡?”

司徒淩梟伸手摩挲著她的耳垂,淡淡嗯了一聲。

路瑗見狀幹脆半坐起來,用手撐著腦袋望著他道,“既然睡不著,不如我們來說說話。”

司徒淩梟知道路瑗這個女人好奇心重,今晚他又受了傷,如果不將事情跟她講清除,她必然會胡思亂想好久。

他點點頭,“想問什麽?”

路瑗也不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道,“那批失蹤的貨物,是誰做的?最後怎麽樣了?你這傷又是怎麽弄的?”

提起白天的事情,司徒淩梟心情莫名有些浮躁,伸手去抽屜裏拿了根煙,剛要拿打火機點著,卻被路瑗一把奪了過去,“你現在受傷了,不能抽煙!”

司徒淩梟見狀也不跟她一般見識,將打火機扔到一邊,隨即摟著她狠狠吸了吸她的發香,才淡淡說道,“今天的事,是煞做的。”

路瑗夾著煙那隻手猛地一抖。

司徒淩梟看她一眼,伸手將那根煙抽過去,丟到一旁,才繼續說道,“我們接到消息是拜爾德偷偷派人轟了船,但是趕到的時候才發現煞的人也在,顯然他們倆已經勾結到了一起,而且還聯合了不少當地海盜。”

司徒淩梟講地言簡意賅,路瑗卻仍舊能從他的字裏行間,聽出當時情況的危急緊迫,巴巴地追問道,“後來呢?”

司徒淩梟低頭看她一眼,見她滿臉焦急望著自己,就想等著要聽故事的小女孩,心裏忽然又舒暢了不少,揉了揉她的頭發。

“後來當然動起手來,然後很明顯你男人贏了。”

路瑗撇了撇嘴,雖然這個結局是很不錯,可是她更想聽的是過程,尤其是他怎麽會受傷這段。

司徒淩梟見她那一臉的期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循循善誘,“煞能勾結海盜,我就不能安插幾個釘子?那條航線海盜猖獗,別家都不敢過,但是我走了十年都沒出過事,你覺得可能是偶然嗎?”

路瑗聽他這麽說,毫不吝嗇地在他臉上狠狠親了口,“梟梟最棒了。”

司徒淩梟的唇角不受控製上翹,不客氣地接受了她的褒揚。

她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主動問道,“你的傷是怎麽回事?”

不料司徒淩梟卻定定望著她,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路瑗被司徒淩梟忘得一陣心虛。

其實早在她替他包紮的時候,就已經看出那傷是煞本人弄的,因為隻有煞才會用那種帶倒刃的刀子,而司徒淩梟的傷口邊上的肉都翻了出來,很明顯是被煞那種刀子所傷。

隻是她想不明白,這兩個男人怎麽會動刀,而不是直接用槍呢?

司徒淩梟看到路瑗不說話,雖然是預料之中,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他的小女人還是不肯對他敞開心扉,說好聽點是時機未到,說直白點,就是不夠信任他。

路瑗卻並沒有察覺到司徒淩梟的異樣,滿腦子都想著要怎麽回答司徒淩梟的問題,好半天才說道,“除了煞,大概沒有人能傷到你了。”

司徒淩梟眯了眯眼,定定望進她的眼裏,“你怎麽知道他就能傷我?”

路瑗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聽司徒淩梟又淡淡說道,“如果是敷衍我的話,那就不必說了,等你覺得時機成熟了再說吧。”

路瑗沒想到司徒淩梟會這麽說,一時竟被噎得啞口無言。

司徒淩梟見狀更是覺得氣悶,直接轉過身,閉上眼不理她。

路瑗有些不明白司徒淩梟為何一提起煞的事情就這麽反常,想要解釋,又不知如何開口,總不能說那是因為上一世,她跟在煞身邊,知道煞有那個本事跟他對抗吧?

望著司徒淩梟的背影,路瑗覺得心裏堵得難受,閉上眼又全是他身上的淡淡腥味,終於忍不住坐起來,也管司徒淩梟有沒有睡著,直接越過他的身子將台燈擰開。

“司徒淩梟,你起來!”

司徒淩梟的睫毛微微顫了下,卻並沒有動,更沒有搭理她。

路瑗看到司徒淩梟居然還跟她傲嬌上來,一時沒好氣地俯下身去咬他的肩膀,邊咬邊憤憤說道,“就沒見過你這麽小氣的男人!”

果然,司徒淩梟立刻就轉過身來了,捏著她的下顎冷笑,“我小氣?路瑗,你說這話摸過你自己良心了嗎?”

路瑗撅了撅嘴,“我才沒有良心,”頓了頓又看他一眼,略嫌狗腿地補了句,“我有你就夠了。”

司徒淩梟冷哼一聲不說話,眉眼卻明顯變柔和了不少。

路瑗見狀,立刻趁勢而上,趴在他的胸口悶悶說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我不是不能告訴你,隻是有些東西聽起來太過荒謬,我怕你反而會認為我是為了敷衍你,才胡說八道。”

荒謬?

聽到路瑗這個詞時,司徒淩梟腦子裏立刻浮現出自己曾經做過那些亂,俊美微微皺起來,“你說吧。”

路瑗抬頭看他,“那我說了,你會信嗎?”

司徒淩梟抿著唇不說話。

路瑗心裏立刻就覺得有些不舒服,然而她也知道司徒淩梟這個,無論何時都不會失去理智,並不會因為寵她就失去應有的理智和判斷。

她沉默了片刻,整理了下思緒,才不緊不慢編了個半真半假的故事。

“司徒淩梟,你知道嗎,我八歲那年,曾經被人打傷,昏迷過幾天……”

司徒淩梟的瞳孔驀地縮緊,“誰打的?”

路瑗愣了下,被他突然插出來這個問題弄得措手不及,畢竟這隻是她隨口瞎編的一個引子,誰知道這個男人居然會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麵!

“這個回頭再說,”路瑗擺了擺手,直接跳過這段,“我要說的是昏迷的那幾天裏,我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我從八歲活到了二十八歲。”

眼看著司徒淩梟皺著眉又要說話,路瑗立刻堵住他的嘴,“你先聽我說完,然後再發表意見好不好?”

司徒淩梟聞言,最終沉默地閉上嘴。

路瑗見狀,滿意地繼續往下講,“我夢見自己八歲半的時候,被抓進煞風,然後被訓練成特工,十八歲的時候,我被派到了你的身邊,目的……”

路瑗說到這裏微微一頓,終究沒能將事情說出來,“目的,是為了竊取Army集團內部的軍情信息。”

看到司徒淩梟瞬間變得漆黑複雜的眸子,路瑗隻覺得自己的聲音說不出的澀然,但仍舊繼續說道,“你對我很好,百依百順,寵之入骨……所以,我對你動了真情……”

“然後煞發現了,將我召回組織,命令我親手殺了你。”

路瑗說到這裏看了眼司徒淩梟的臉色,見後者仍舊用那種複雜莫辯的神色望著自己,咬了咬唇,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你知道,煞用那種試劑控製了我,我沒有辦法不聽他的話。但是我下不了手,所以將你打傷後逃走了。”

司徒淩梟靜靜聽到這裏,好一會兒沒見她說話,忍不住眯起眼看她,“然後呢?”

路瑗咬了咬牙,“然後我就醒來了。”

司徒淩梟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結局,腦子裏快速地理了下路瑗的話,良久後才定定看著她道,“那麽,孩子呢?”

路瑗隻覺得自己心髒像是人劇烈撞地了下,臉上一抹蒼白一閃而逝,卻仍舊被司徒淩梟捕捉到,他隻覺得自己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不受控製抓著她的雙臂。

“路瑗,你上次說我們在一起,還生了個孩子,是不是真的?”

路瑗咬著唇,臉上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都說了是夢,真的假的,不都是假的嗎?”其實她也沒想到,司徒淩梟的反應居然會這麽大,而且還能想起她上次在金三角夢見孩子的事情。

然而路瑗不知道的事,她這一番話,對於司徒淩梟來說,幾乎可是說是狠狠顛覆了他對很多事情的認知。

路瑗說完,見到司徒淩梟皺著眉不回答,隻是凝神望著自己,眼神銳利高深,像是要將她靈魂都看透。

她的指尖不自覺變得冰冷,因為緊張,連說話都有些結巴,“梟梟,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這些?”

司徒淩梟眯著眼,良久後淡淡吐出一句話,一字一句,落在路瑗的耳裏,卻如同驚雷,“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叫路臻?”

路瑗隻覺得腦子裏嗡地一聲巨響,對上司徒淩梟沉靜鎮定的眸子,隻覺得整顆心一直在不受控製地往下墜……

司徒淩梟怎麽會知道她叫路臻?難道說他跟她一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