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送你個大禮

薩繆爾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個女人還能更氣人一點嗎?

“你想都別想!”

路瑗早猜到他會這麽說,因此也說不上多麽失望,隻是扭頭望著窗外,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薩繆爾將路瑗放到公寓樓下後,確實沒有再逗留便直接離開了。

路瑗回到公寓後洗了個澡,隨便啃了點幹糧,換了件衣服又匆匆出門,開車給司徒俊熙買了份晚餐,重新返回醫院。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路瑗心裏一急,快速推門進去,這才發現司徒俊熙已經醒了,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正在跟他聊天。

路瑗知道這是準備做心理測試了,所以衝那個醫生抱歉地笑了笑,帶上門退出病房。

大約二十分鍾後,心理醫生帶上門走出來,路瑗趕緊迎上去問道,“醫生,我弟弟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神情凝重地搖搖頭,“他應該是陷入了一種自閉狀態,如果不及時治療,很有可能會進一步惡化。”

說完微微一頓,又看向路瑗道,“你弟弟以前有沒有出現過精神問題?”

路瑗愣了下,“有,他小的時候曾經受到過驚嚇,所以可能一直有點心理陰影。”

醫生歎了口氣,“我猜也是,他現在這個症狀顯然不是初次犯病,而像是過去的某種延續。”

路瑗對精神科不太了解,所以總覺得他們這些精神科醫生說話有些模糊,因此直接問道,“那這種症狀應該怎麽治愈呢?”

“暫時還不好說,還要進行進一步檢查,並且比照過去的病例,分析出他具體的病因和症狀,才能找到相應的治療措施。”

這話倒是有道理,不過司徒俊熙發病的時候,路瑗也還小,而且跟司徒家完全沒有關係,所以對於他當時的情況,她並不知情,看來的確得等蘇何過來以後再說。

走進病房,看到司徒俊熙正抱著腿坐在窗台上發呆,心裏再次湧起心疼和愧疚,拿過沙發上的外套走過去披在他的肩膀上,放低聲音哄他道,“窗台上冷,我們去**坐好不好?”

司徒俊熙沒說話。

路瑗也習慣了,正準備將自己路上給他買的飯菜加熱下,卻聽他忽然開口道,“星星。”

路瑗微愣,轉頭順著他的視線望出去,卻見天上一片漆黑,連月亮都看不見,更別提星星了。

她歎了口氣,轉身去將飯菜熱了熱,轉身回來的時候,卻見廚房裏竟然空無一人!

路瑗嚇得手中的餐盤砰地一聲掉在地上,傻傻愣了兩秒,才猛地衝出房間,沿著整層樓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後,她急得頭上全是冷汗,又去監控室調了監控,這才發現司徒俊熙居然跑到天台上去了!

她怕他出事,立刻衝到天台上,一把抓住司徒俊熙,想發火又怕刺激到他,隻能一言不發拽著他往回走。

誰知道他卻倔強地不肯走,抱著根柱子一個勁兒喊,“星星,星星!”

“哪裏有什麽星星?!”

路瑗也怒了,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司徒俊熙疼得直叫,路瑗看到他臉上的痛苦,瞬間又有些心軟,抱著他的肩膀低聲哄道,“好,我們回房裏去看星星好不好,你三叔剛才給你摘了好多星星,都在病房裏。”

聽到三叔這個詞,司徒俊熙的身子驀地僵了下,隨即眼裏瞬間湧出淚來,神情痛苦地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都怪我沒用,是我害死了路叔叔……”

路瑗的腦子裏嗡地一聲炸開,抓著司徒俊熙的手也不自覺用力,“路叔叔?哪個路叔叔?”

司徒俊熙被她抓痛,哭得越發大聲。

路瑗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男生哭過,鬆開手後愣了兩秒,才像哄孩子似的說道,“俊熙乖,別哭了,剛才是瑗瑗不好,瑗瑗錯了。”

司徒俊熙的哭聲這才稍稍減弱,隻是仍舊默默地流著淚,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家夥。

路瑗被他哭得心煩意亂,隻覺得自己前世今生加起來的耐心都快被用光了。

而司徒俊熙剛才那句路叔叔,更像是梗在她心頭的一根刺。

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口中那個人指的誰,可惜以司徒俊熙現在的狀態,說句完整的話都困難,更別提回答她的問題。

路瑗歎了口氣,又放柔了聲音繼續哄她,好不容易見他不哭了,才摟著他的肩膀半是強迫半是哄騙將他弄進房。

司徒俊熙顯然是哭得累了,回到病房後吃了點東西就睡著了,路瑗坐在沙發上卻一直沒有睡意,腦子裏像是亂成了一團麻。

擔心司徒俊熙感冒,房間裏的空調一直開得很高。路瑗覺得有點透不過氣,想要出去走走,又怕自己一離開,司徒俊熙有亂跑,或者被人抓走。

一直到天都快亮了,她終於撐不住打了個盹兒。

不過她睡眠一向淺,現在守著司徒俊熙更是如此,每每聽見病房外有人走過,她都會立刻醒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蘇何的到來。

蘇何來的時候才早上六點多,很明顯是連夜坐飛機趕過來的,臉上的疲憊不言而喻。

路瑗聽到推門聲時立刻就醒了,原本以為是查房的護士,結果卻看到來人是蘇何,沉默片刻後才淡淡笑道,“蘇秘書來了就好。”

蘇何也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路瑗小姐辛苦了。”

語氣仍舊恭敬,然而卻帶著絲不著痕跡的疏離。

路瑗不是沒有察覺到,隻是沒有心思再計較。

傅雲轍有句話說得很對,這個世上隻有司徒淩梟能夠決定司徒家未來的女主人是誰,其他人的看法不過都是浮雲。

她直接站起身來,“既然蘇秘書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蘇何自然不會留她,恭敬地目送她離開。

路瑗回到公寓後又洗了個澡,原本打算補個覺,躺上床卻有點失眠,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

然而即便睡著了,也是不斷地做惡夢,一會兒是司徒淩梟在酒店被那個女人刺傷,一會兒是司徒俊熙被拜爾德抓走。

所以最後她仍舊隻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就醒了,睜開眼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不得不再去洗了個澡。

剛洗完澡走出來,手機就響了。路瑗看了眼,是薩繆爾的電話。她接起來,開門見山問道,“怎麽了?”

薩繆爾問道,“聽說司徒淩梟已經派人去守著醫院了?”

“恩。”

“那你現在應該能抽空出來一趟吧?”

路瑗愣了下,“我現在在家,你有什麽事嗎?”

“等我十分鍾,我到你公寓樓下來接你。”薩繆爾說完,直接掛掉電話。

十分鍾後,薩繆爾那輛悍馬果然準時出現在路瑗公寓樓下。

路瑗坐上車後,好奇地問道,“你想讓我見誰?”

“保證是你想見的人,”薩繆爾唇角勾起神秘的笑容,“準確的說,應該算是一份大禮。”

她想見的人?還是一份大禮?

路瑗微微眯起眼,還真想不到會是誰。

半個小死後,薩繆爾將車停在郊區的一棟別墅。路瑗走下車打量了下,朝他挑了挑眉,“這是你的房子?”

薩繆爾勾唇反問,“不然呢?”

路瑗嘖嘖兩聲,搖搖頭,“不像你的風格呀,以你這樣作風奢靡的人,怎麽可能住這麽偏遠清淨的地方。”

薩繆爾唇角微微一抽,作風奢靡?他怎麽沒有覺得?

他隻是覺得這房子不過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又不長住,沒必要花時間折騰罷了。至於他的卡特凡尼亞宮,裏麵住了那麽多位夫人,自然是要修得大氣磅礴。

路瑗跟著薩繆爾走進別墅,這才發現從一層的書房下去竟然還有個地下室。

地下室的門剛一打開,路瑗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薩繆爾擔心她不適應,轉頭關心地說道,“如果覺得受不了,我就讓他們把人帶上來。”

“不用了。”

路瑗擺擺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薩繆爾見狀,知道自己是多慮了,便沒再廢話,徑直帶著她朝地下室最裏麵走去。

“上將大人!”

兩人剛走進去,門口那排士兵便齊刷刷朝薩繆爾行禮。

薩繆爾點點頭,邊走邊問,“招了什麽嗎?”

“沒有,那人的嘴巴嚴得很,什麽都不肯說。”

“用藥也不行?”

憲兵搖搖頭,“都試過了,連催眠都沒用。”

路瑗的好奇心已經被吊到了極致,迫不及待想看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大約是煞風裏麵的人,而且地位應該還不低,不然薩繆爾不會專門將她請過來。

對於現在的煞風,路瑗其實也很好奇,畢竟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前世,不知道現在裏麵都有哪些人……但願這次能遇到一位老朋友才好呢。

哐當。

厚重的鐵門打開後,路瑗立刻聽見裏麵傳來啪啪地聲音,不用猜都知道是鞭子抽在人身上發出的聲音。

路瑗跟在薩繆爾身後走進那個黑暗的小房間,目光落在房間正中間那個血人身上時,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

那人低埋著頭,臉上也都是血汙,所以看不清容貌,但是從高大的身材,以及身上被抽得破破爛爛的衣服看來,應該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