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承諾的都會做到

路瑗悻悻地走回客廳。

司徒淩梟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看到她被趕出來,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幾分鍾後才掛掉電話,低頭問她道,“等那個人做完手術,你打算怎麽辦?”

路瑗怔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司徒淩梟說的那個人,應該是指“易宸”。

她之所以迫不及待想救易宸,更多還是因為前世的交情,而司徒淩梟問這個問題,她壓根還沒想過,所以一時竟被問得怔住。

司徒淩梟見狀,循循善誘道,“他是在煞風待了那麽多年,雖然的確也有被受試劑控製的因素,但是你怎麽能保證,當他不受試劑控製後,就會為我們所用呢?”

路瑗咬唇,沉思片刻後搖了搖頭,“據我了解,他不會真心想為煞做事。”

司徒淩梟眯了眯眼,“據你了解?你憑什麽了解的?”

路瑗剛想說那個夢,突然想起來司徒淩梟才警告過她要把那個夢忘掉,隻能悻悻地閉上嘴。

司徒淩梟卻替她開了口,“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也是你夢到的?”

路瑗看了看他的神情,見他不像是要發火的樣子,才小心翼翼點點頭。

司徒淩梟沉默片刻,才又問她道,“關於這個人,你還知道多少?”頓了頓又補充道,“在夢裏。”

路瑗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問她夢裏的事情,立刻把自己知道的如數家珍般都倒了出來。

“易宸也是個孤兒,跟我同一年進入煞風,算起來在煞風也待了有十年了,煞非常倚重他。他這個人看著冷冰冰的,但卻是煞風裏唯一一個算得上有情意的人,當初我……”說到這裏,路瑗的聲音忽然頓住。

司徒淩梟聞言不由得眯起眼,“當初你們怎麽了?”

路瑗原本隻是不想再提那個孩子的事情,可是聽司徒淩梟這酸溜溜的語氣,很明顯是誤會她了,隻能繼續說下去。

“當初我任務失敗,回到基地後發現自己懷孕,就是他幫我瞞過煞的眼目,將那個孩子生下來的。”

司徒淩梟也沒想到後麵的事情會是這樣,聽完她的微微怔了下,隨即一把將她擁進懷裏。

他知道孩子一直是她心頭的一道疤,所以此刻也明白她剛才的停頓是為何。

“路瑗,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夢裏的事情重演。”

路瑗微微垂下眸子,“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他會竭盡全力去留這個孩子,可是有些東西,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

她身為心髒科醫生,遠比他更明白,如果這個孩子出生後跟前世的症狀一樣,情況會是多麽凶險……

“那個易宸,有沒有什麽弱點?”

“弱點?”

路瑗愣了下,自然不會認為司徒淩梟說的弱點尋常意義那種。她努力回憶了許久,才依稀想起來,“他是個孤兒,又不大擅長跟人相處,所以幾乎沒有人跟他關係好。”當然,她除外。

“不過……”

“不過什麽?”

路瑗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記得他有次出任務的時候,對一個K國公主的態度,似乎有點特別。”

“K國公主?”

司徒淩梟聞言微微皺起眉,陷入了沉默。

路瑗說完,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也算是K國的公主,隻不過是個流落在外的野公主……

“路瑗,等手術結束了,我陪你去趟K國吧。”

路瑗的眼睛瞬間就亮起來,宛如兩枚光華流轉的鑽石,“真的嗎?”

司徒淩梟揉揉她的腦袋,“當然是真的,總不能天天將你關在家裏吧。”

路瑗窩進司徒淩梟懷裏,笑得像隻偷腥的狐狸,“我就知道梟梟舍不得委屈我……”

第二天早上。

因為擔心易宸中途被人劫走,所以手術就安排在薩繆爾的別墅。

看到司徒淩梟和路瑗甜甜蜜蜜出現在別墅門口,薩繆爾就覺得眼睛裏像是有根刺似的。

他是真想不明白,明明這兩人走的時候還吵得水火不容,怎麽才一天工夫又和好了?難道說一張結婚證的效果這麽好?

司徒淩梟看到他陰沉的臉色,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沒有拆穿他,“都安排好了嗎?”

薩繆爾這才將視線從路瑗身上收回來,淡淡說道,“恩,三個已經一個小時前已經到了,不過你確定他們都可靠嗎?”

司徒淩梟微微眯了眯眼,“時間倉促,想要找到這樣頂尖的醫生不容易……所以,即便不可靠,也必須可靠。”

薩繆爾愣了下,很快明白,司徒淩梟應該是抓到了他們什麽把柄,或者是手頭上握著他們在乎的人或者事。

他隻是沒想到,司徒淩梟竟然會當著路瑗的麵說這些。

路瑗自然是聽明白了司徒淩梟的意思,但她絲毫不覺得司徒淩梟這麽做有什麽不對。

就連她自己,雖然說對ASF成員十分信任,但是也暗中握著些連他們都沒察覺的線索,比如他們家人的情況。

雖然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拿他們的家人當人質,更沒想過要傷害他們,但是無論做什麽事,總要給自己留餘地……

幾分鍾後,三人共同走進地下室。

原本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此時已經完全改裝成了個臨時病房,易宸早就已經被注射了麻醉劑,此時正渾身無力躺在病**,但卻並未睡過去。

看到司徒淩梟和薩繆爾並肩走過來,他漆黑的眸子裏沒有任何變化,直到看到緊跟在後的路瑗,才升起一絲神采,唇角囁嚅著,似是想跟她說什麽。

路瑗見狀,扯了扯司徒淩梟的袖子,“我去跟他說兩句話……”

司徒淩梟臉色立刻沉下來,斷然打斷她的話,“路瑗,你忘了我昨晚跟你說過什麽了?”

路瑗愣了好一會兒,張了張嘴,沒心沒肺吐出一句,“我記得你不是隻讓我離薩繆爾遠點嗎?”

薩繆爾聞言臉色驀地沉下來,惡狠狠看向司徒淩梟。

司徒淩梟自然是不會理他,隻顧著專心修理自己這個慣會惹禍的小女人,“看來你是真忘了,既然如此,K國你也不用去了。”

“別,別,我不說話行了嘛……”

路瑗沒想到他態度竟然這麽堅決,隻能苦著臉求饒,隨即又一臉歉意地看向易宸。

沒想到易宸卻突然笑了,兩瓣蒼白的唇微微動了動,雖然路瑗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麽,但是從他的唇形看來,竟然是“謝謝”兩個字。

路瑗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那句謝謝,謝的是什麽,他已經陷入了深睡中。

手術開始後,司徒淩梟果然沒有食言,抱著路瑗坐在旁邊沉默觀看。

薩繆爾自然是沒有那個耐心在旁邊看他們秀恩愛,簡單吩咐了手下幾句後就離開了。

路瑗雖然坐在司徒淩梟身上,目光卻完全聚集在三個醫生的動作上,看著他們將易宸的後腦顱打開時,腦子裏的神經都隨之緊繃起來,唯恐他們一不小心就出差錯。

好在司徒淩梟找的人還不錯,別的不敢說,臨床經驗絕對不比她更少,因此幾個小時的手術倒還算是順利。

直到看到他們親手將傷口縫合起來,路瑗才輕輕地舒了口氣,走上前與他們一一握手道謝。

那三個醫生顯然沒想到路瑗會這麽做,個個都受寵若驚,路瑗見狀不由得微微一笑,“幾位不必這麽緊張,你們都是世界醫學界的翹楚,隻要把嘴巴鎖緊點,以後必定前途無量。”

那三人聞言,自是百般保證,絕不會將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等到他們離開後,司徒淩梟才起身走到她身後,伸手將她抱在懷裏,地笑一聲道,“倒是有點少夫人的架子了。”

路瑗回頭對他笑道,“我不過是再警告他們一遍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已經派人監視了他們的一舉一動,就連他們的家人肯定也逃不掉。”

司徒淩梟聞言唇角上翹,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太太真是越來越懂我了。”

路瑗聽他一口一句“夫人”“太太”,唇角不自覺上揚。離開地下室前,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病**的易宸一眼。

司徒淩梟雖然已經聽路瑗說過他們倆在“夢”裏曾經是摯友,但是看到她對別的男人這麽關心,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捏了捏路瑗的手,“怎麽,舍不得了?”

路瑗懶得再解釋,直接扔給他一個大白眼。

司徒淩梟見她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自己身上,才滿意地勾了勾唇角,“放心吧,待會兒薩繆爾回來,就會把他轉到環境更好的房間。”

路瑗似信非信看他一眼,“真的嗎?”

如果是司徒淩梟這麽做她還相信,可是以薩繆爾對煞的厭惡程度,能夠同意給易宸做手術已經不容易了,怎麽可能善待他?

司徒淩梟眯了眯眼,“路瑗,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好吧,又觸碰到這個男人脆弱的自尊了。

路瑗撇了撇嘴,乖乖承認自己的口誤,“我的意思是,薩繆爾不像是那麽善良的人。”

司徒淩梟淡淡一笑,“行了,你隻要記住,我向你承諾的,肯定都會做的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必知道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