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路瑗失憶了?

“砰!”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那個報o型血的男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所有人心裏都狠狠震了下,看向煞的眼神如同看待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

煞卻看都沒看那人一眼,收起槍對他旁邊的人說道,“把他的血都放出來。”

那人渾身一震,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是!”

濃重的血腥味在屋裏蔓延開,所有人的心頭都變得沉甸甸的,就連在組織裏一向受到煞器重的史密斯,都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做事,唯恐一不小心就惹怒了這尊煞神。

很快,那個死掉之人的血便被放了慢慢一大盆。

煞皺眉看了眼,明顯有些不悅,“就這麽點?”

史密斯心裏一驚,趕緊說道,“這些完全足夠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給這位小姐輸血。”而不是一味的殺人。

也不知道煞聽懂史密斯的話外音沒有,不過倒是眼底的戾氣倒是收斂了不少,轉身對門口那些人說道,“你們先下去。”頓了頓,又看了眼血淋淋的地麵,淡淡補充道,“這裏收拾幹淨點。”

“是!”

聽到煞這個命令,幾乎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趕緊下去收拾。

而房間裏,史密斯已經開始給路瑗輸血。

有了源源不斷的血源後,路瑗的臉色終於好轉了點,隻是仍舊昏迷不醒。

史密斯這才算是鬆了口氣,替她將傷口縫合好,然後跟煞交流了幾句,便出去吩咐手下準備這幾天給路瑗的膳食了。

……

路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

一睜開眼,便看到對麵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纖細高大的背影。

她似乎有些搞不清狀況,揉了揉眼,再看看四周,掀開被子坐起身來,朝著那頭的男人輕喚了一聲,“主子?”

煞手中的筆驀地一抖,筆尖差點將白紙滑破。

剛才……

他好像聽見路瑗在叫他主子?

光是這麽一想,他便立刻否決這個念頭。現在的路瑗,早就已經恨他入骨,根本不可能用這種敬畏的語氣叫他主子。

誰知道,就在他重新拿起筆時,身後又傳來一聲主子,這次比剛才清晰了許多倍。

他的手驀地一抖,鋼筆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一隻白皙細膩的小手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將他掉落在地上的鋼筆撿了起來。

“主子,你怎麽了?是手腕又開始疼了嗎?”

仍舊是帶著敬畏的語氣,話裏卻透著濃濃的關心。

若不是眼前這個人站在自己麵前,煞幾乎要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路瑗?”

路瑗對上他的眼,下意識就垂下了眸子,小心而規矩地問,“主子,我怎麽會……睡在您的**?”

煞的眉頭驀地緊蹙起來。

而隻不過是一個輕微的動作,就足以讓路瑗緊張到屏息,“如果您不願意我多問,我不問了便是。”

煞一把拽住路瑗的肩膀,力氣大得幾乎要嵌進她身體裏。

路瑗疼得抽了口涼氣,卻不敢叫出聲來,隻能用力咬著下唇,“主子,路瑗要是說錯了什麽,請您指出來。”

他幽邃的眸子裏閃爍著路瑗看不懂的光芒,就這樣靜靜盯了她許久後,才緩緩開口,“路瑗,你今年幾歲了?”

路瑗微愣。

他過去從來沒有問過她的年齡。

來不及多想,她脫口而出道,“還有三個月就滿十八歲了。”

還有三個月滿十八歲……

煞微微眯起眼,思緒陷入漫長而遙遠的回憶。

前世,路瑗是在剛滿十八歲,就被他禽獸送到了司徒淩梟身邊。而十八歲之前的三個月,她好像是剛才某個戰場上完成了任務回來,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

煞回過神,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路瑗,你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昨晚我就讓你睡在我房間裏了。”

路瑗這才小心翼翼地鬆了口氣。

煞的眸子緊緊鎖在她臉上,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她沉默了片刻後,忽然抬起頭來看著煞,“那麽,易宸他們回來了嗎?”

煞的瞳孔驀地緊縮……

易宸,那個背叛了他的叛徒!

察覺到煞眼裏驟然升起的怒火,路瑗嚇得小臉又是一白,咬著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易宸他,他該不會……”

聽到路瑗驚痛的語氣,煞眼裏的怒火越發旺盛,一把捏住她的下顎反問,“怎麽,你很在乎他?”

“我……”路瑗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開口說了實話,“他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戰友,如果他死了,我以後就隻能依靠自己了。”

對於路瑗這個答案,煞勉強還算滿意,收回手將她放開,語氣淡淡地說道,“他已經死了。”

雖然早已經預料到,很可能是這樣的結局,路瑗還是有些承受不住,身子微微晃了下,若不是煞及時扶住,她幾乎便要栽倒。

“史密斯說你失血過多,這兩天就待在房間裏好好補補身子,哪裏也不要去。”

聽到煞這樣的安排,路瑗並不覺得詫異,而是乖巧地點頭,“知道了。”

煞見她說完立刻便要出去,立刻出聲叫住她,“等等。”

路瑗站住,回頭看著他,“主子還有什麽事?”

煞沉默的凝視她片刻,緩緩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史密斯再來給你看看。”

“好。”路瑗答得依舊乖巧。

煞眯眼看了她兩秒,見她乖乖坐回床邊,才推開門走出房間,吩咐門口守衛的人,“給我看好,不許她出來,也不許跟她說一句話。”

“是!”雖然不明白煞後麵那個命令的意義何在,但是命令就是命令,違抗了就是一個字——死。

史密斯和心妍等其他幾個人的房間都離他不遠,幾步路的距離便到了。

剛好幾個手下都聚在一起,他便直接走到史密斯麵前,“我懷疑路瑗失憶了。”

史密斯驀地瞪大眼睛,然而很快腦子又開始運轉起來,“一般撞傷腦子確實也可能導致失憶,但是往往都是因為腦部有淤血的緣故。昨天那種情況,她出血很嚴重,我們又沒有醫療器械檢查她後腦是否有造成淤血,所以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隻是昨晚,他們倆都隻忙著給她輸血了,根本就沒有細想這個可能。

“所以,她現在可能是真失憶,也有可能是假失憶?”沉默片刻後,心妍率先打破寂靜。

煞看了她一眼,忽然就下了決定,“我要帶著她搬出去住。”

“什麽?”這回不知是心妍,所有人都淡定不了,“主子,您是在開玩笑吧?”

就連史密斯都忍不住勸道,“我也不同意您跟她單獨相處。您的身體已經不比從前了,一旦犯起病來,路瑗絕對有能力傷害你。”

煞搖搖頭,眼裏是誌得意滿的神色,“她不會傷害我。”

不管她是真的失憶,還是假裝失憶,她都不可能傷害他。

如果路瑗是裝失憶,那麽她裝的目的,也不過是希望自己能夠放過她,並且幫她救司徒淩梟,而在他沒有救下司徒淩梟之前,她是不可能傷害她的。

而如果路瑗是真失憶,那就更好了……

隻不過,眼前這些人就絕不能出現在她麵前了。

因為路瑗如果真失憶,那麽她腦海裏保留的便是前世的信息,跟眼前這一切根本沒有辦法吻合。以她的聰明機智,絕對會察覺出異樣。

到時候,他反倒會變得被動。

“就這麽決定了,今天晚上我就搬出來,你們幾個誰都不要出現。”說到這裏微微一頓,目光又瞟到身旁的史密斯。

他沉默了片刻,對史密斯道,“你跟我出來,我有事單獨囑咐你幾句。”

史密斯不明所以,跟著他走出房間,“主子?”

“你去看看她的情況,再給她換藥。”煞特地又強調,“千萬不要跟她說一句話……但是,務必要記住她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每個眼神和語氣,最好都要可以複製出來,明白了嗎?”

史密斯一愣,似懂非懂點點頭。

煞沒再多說,直接轉身進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史密斯拎著藥箱走進路瑗所在那間房,一進門就看到路瑗正在動手拆自己的繃帶,下意識出聲叫她,“路……”

然而一個音節剛脫口而出,他腦子裏便回想起煞跟他說過的話。

“千萬不要跟她說一句話……”

他強迫自己將那句已經說出口的話收回來,沉默地帶著藥箱走到她麵前。

路瑗顯然是知道他來的目的,所以很配合他的工作,“史密斯先生,我剛才不是要故意拆繃帶的,隻是剛才出了點汗,浸入傷口裏,所以特別疼。”

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實在想不明白,為何一夜之間,路瑗就他如此客氣。就算是失憶了,他們也不應該認識才對,為何聽她語氣,倒好像他們很熟稔似的。

路瑗見他緊閉著唇不肯說話,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 ,十指忽然便攥了起來,“史密斯先生,易宸他……是真的死了嗎?”

易宸?

乍聽到這個名字,史密斯的手驀地一抖,繃帶差點便顫到了路瑗眼睛上。

路瑗看到他這個反應,像是徹底明白了什麽,一顆腦袋垂了下去,卻藏不住語氣裏的沉痛與落寞,“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