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車上不可以
“司徒淩梟，你放開我！”
路瑗被司徒淩梟一路抓著走出卡特凡尼亞宮。男人的腳步邁得又快又大，仿佛恨不得立刻就離開這裏，路瑗又被他緊緊拽著，隻能一路小跑著跟在他身後。
直到兩人走到一輛黑色路虎車前，司徒淩梟才鬆開她的手，打開後車座的大門，然後像上貨似的將路瑗塞進了車裏。
“司徒淩梟，你弄疼我了！”
司徒淩梟像是根本聽不到路瑗的話，直接坐上車，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車裏隻有他們倆人，狹小的空間瞬間變得黑暗而靜謐，路瑗甚至能清楚地聽清他沉重而遲緩的呼吸聲。
她心裏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緊張，朝著前座位摸索著想要將車燈打開，孰料手剛伸出去，就被司徒淩梟一把抓住。
黑暗中，路瑗看不清司徒淩梟的表情，但是從他粗魯的動作，很容易判斷出男人此刻的怒火有多旺盛。她不敢亂動，任由他壓著自己，聲音柔軟地帶著絲祈求，“梟梟，我知道錯了，你先起來好不好……”
“錯了？”司徒淩梟冷笑，“路瑗，你每回認錯都很快，可惜沒過幾天就會再犯……或許，我真的是太縱容你了！”
路瑗知道司徒淩梟這回是真怒了，咬咬牙道，“梟梟，我真的知道錯了，要不，你打我一巴掌，咱倆就當扯平了好不好？”
扯平了？司徒淩梟氣極反笑，溫熱的大手撫上她巴掌大的小臉，黑暗中唯獨一雙眸子閃著暗沉的光芒，“路瑗，你明知道我舍不得打你……可是，這不代表我能沒有底線地縱容你。”
路瑗忽然覺得心底生出一絲寒意，滿眼戒備地瞪著他，像隻炸毛的小貓，“你要做什麽？”
司徒淩梟冷笑一聲，沒有說話，略帶薄繭的指尖從她的臉頰劃過，最後停在她的唇上輕輕輾轉，像是摩挲著一塊溫潤美玉。
他的氣息仍舊沉重，說話時吐出的溫熱氣息就在她的耳畔，溫熱撩人，“路瑗，我早就告訴過你，你已經不是孩子了，所以做錯了事，就要學會承擔後果。”
路瑗腦子裏轟得一聲炸開，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隻聽空氣裏刺啦一聲輕響，他竟然直接將她的長裙撕開了一條長長的裂縫！
“不，不可以……”
路瑗條件反射地推開他的身子，然而還沒坐起來，司徒淩梟就已經再次壓了上來，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惱怒，“不可以？那誰可以，薩繆爾嗎？”
路瑗驀地睜大眼，“你，你胡說什麽？我跟他明明才見一麵！”
“才見一麵，就好到可以坐到他懷裏？”司徒淩梟狠狠掐著她的腰，仿佛恨不得將她折成兩半，“路瑗，你就那麽賤，看到個男人就忍不住？！”
路瑗瞳孔猛地一縮，根本沒想到司徒淩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慍怒之下，幾乎是不經思考就抬手朝著司徒淩梟臉上扇過去。
然而司徒淩梟今晚已經被她扇過一次，早就有了防範，猛地抓住她的手反剪在她的身後，緊接著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領帶，似是想要將她的雙手綁在座椅上。
路瑗心裏掠過一絲巨大的恐慌，驚怒之下，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袖中的手槍已經拔了出來，對準了司徒淩梟的胸口。
司徒淩梟的身子驀然僵住。
良久後，他才抬起頭，挑著一雙喜怒不明的眸子定定看著路瑗，良久後，忽然揚起唇，勾出一抹冰冷嗜血的冷笑，“終於裝不下去了嗎？”
路瑗對上他的眼，不知為何竟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拿槍的那隻手上蔓延開來，連聲音都有些發抖，“司徒淩梟，這是你逼我的！”
司徒淩梟忽然覆上她拿槍的手，不等她反應過來，直接將槍口牢牢壓在自己的胸口。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要麽，現在就殺了我，要麽，永遠都不要背叛我。”
路瑗的手心裏漸漸起了一層薄汗，要不是被他的大手包裹著，或許連槍都拿不穩。
殺了他麽？
不，當然不可能，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殺他，也從來沒想過要背叛……
“很緊張嗎？”司徒淩梟感覺到她手心的戰栗，反而勾起一抹淺笑，握著她的大手忽然使勁，逼著她將食指搭在了扳機上，“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
隨著扳機一點點往下壓去，路瑗隻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努力想要將手抽出來，可根本掙脫不了司徒淩梟的禁錮，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將扳機扣下去……
哢噠。
一聲輕響落下，路瑗整個人的身子都僵住，隻覺得腦中裏像是有根線繃了太久，終於承受不住斷裂開來。
司徒淩梟鬆開她的手，目光幽深晦暗望著她，許久後才輕聲問道，“為什麽？”
路瑗深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
她將自己緊握著槍的手鬆開，幾顆子彈便從她的手心滑落出來。
她深吸了口氣，一點點將自己的理智找回來，也不管司徒淩梟是怎麽想的，自顧自解釋道，“如你所見，我沒有拉保險栓，這槍裏的子彈也一早就被我卸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想過……唔……”
路瑗的話還沒說完，司徒淩梟的唇忽然便壓了下來，帶著不可思議的滾燙灼熱，幾乎要將整個人燃燒吞噬。
她的身子驀地僵住，伸手去推他，卻被他粗魯地奪掉了手中的槍，然後再次被反剪身後。
大約是車內的空間太過狹隘，承受不住這樣曖昧的氣息，路瑗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開始變得滾燙，隨著司徒淩梟的動作，一點點燃燒著她僅存的理智。
“路瑗。”
司徒淩梟喑啞的聲音在她的耳側響起，在黑暗中聽來，竟如同冥冥中的主使，充滿了蠱惑而不容抗拒的意味，“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珍惜。”
聽到司徒淩梟的話，路瑗的心裏倏地沉了下。
是啊，他明明給過她動手的機會。即便舍不得殺他，至少可以將他打傷，趁機逃走……可是她沒有。
路瑗自問從來都是個不肯吃虧的人，無論做什麽事，都一早就想好了退路。可是為什麽這一次，她好像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逃？
大約是被司徒淩梟吻得太久，路瑗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連思維都變得遲鈍……
一片混亂中，路瑗隻覺得司徒淩梟的唇越來越燙，雙手也越發不老實。
早在她剛才出神的時候，司徒淩梟已經拉開了她背後的拉鏈，一條長裙此時已經被褪到了她的腰間，司徒淩梟尚且不滿足，炙熱的大手在她肌膚上摩挲輾轉，似是非要將她身體裏的火也勾起來才肯罷休。
路瑗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黑暗中隻能看到司徒淩梟線條僵硬的輪廓，宛如一隻漂亮，卻又充滿力量的獵豹……
然而就在男人蓄勢待發之際，路瑗的眼前卻突然浮現出一張蒼白冰冷的臉孔，“路瑗，你真讓我失望……”
“不，不要！”
路瑗突然一把推開司徒淩梟，剛才還略帶潮紅的臉上，片刻間已成了一片青白。
司徒淩梟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狠狠捏著路瑗的下頷，“路瑗，現在說這話太遲了！”說完，重新欺身而上，氣勢淩厲，根本不容她拒絕！
“不要，我求你……”
路瑗的語氣是司徒淩梟從未聽過的卑微和祈求。他不由得偏頭看向她蒼白的小臉，聲音喑啞，眼裏幽邃暗沉的光芒，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滅，“路瑗，我現在不可能停不下來。”
路瑗的臉色蒼白得如同溺水之人，雙手緊緊攥著身下的座椅，竟然將那皮質坐墊抓破了一層皮，“司徒淩梟，算我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好不好？”
司徒淩梟隱約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然而這個女人太過狡詐，以至他一時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難受，還是又在演戲。
他定定看著路瑗，許久後才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休想！”
路瑗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明明耳畔響起的司徒淩梟咬牙切齒的聲音，眼前卻始終浮現著煞那張冰冷陰森的臉，怎麽都揮散不去，以至於連司徒淩梟的觸摸，都讓她感覺到徹骨的冰寒……
“路瑗，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路瑗，你真讓我失望……”
兩個不同的聲音在路瑗的腦子裏反複交替著，她隻覺得自己的腦袋疼得厲害，隻能更加用力地攥緊拳頭，從喉嚨裏強擠出一句話，“把燈打開。”
司徒淩梟微愣，“什麽？”
“開燈……”
話音剛落，眼前忽然亮了起來。
路瑗抬起手微微擋了下，再睜開眼時，那張糾纏在她腦海裏的臉孔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司徒淩梟陰沉肅穆的黑臉。
路瑗原本緊繃的神經猛地鬆懈下來，從來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慶幸身邊的人是司徒淩梟。
“梟梟，”路瑗輕輕舒了口氣，仿佛壓根沒看見司徒淩梟那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樣子，徑直伸手抱住司徒淩梟僵硬的身子，“對不起。”
司徒淩梟一動不動，任由她抱著，語氣冰冷陰沉，“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