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賭石
路瑗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不用了，我不想買了。”
那老板眼見這馬上到手的幾萬塊就要飛了，急得臉色都變了，又想伸手去抓路瑗，卻被路瑗厭惡地一把打掉。那老板臉上掛不住，又見路瑗是一個人，立刻就開始撒潑。
“站住！我這個佛像可是開過光的，你摸過不買，我還怎麽賣給別人？”
那老板聲音不小，立刻就引來周圍人的主意。旁邊幾個小攤的老板立刻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幫著古玩店老板。
“這佛像可是最好的翡翠雕的，要是放到國際市場上，最少要賣六位數，你這丫頭別不識貨！”
“而且這東西是找大師開過光的，沾了凡氣就不靈了，你都摸過了，哪裏還有人會買？”
路瑗看著他們這副凶惡的樣子，立刻便明白自己是遇到黑店了，而且看樣子那小丫頭說得沒錯，這整條街都是一夥兒的。
她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本來不想收拾他們，可是那幾個老板卻將她堵在中間，大有不付款就不放她走的意思。
幾萬塊錢都路瑗來說根本就不算事，但她從來不是個怕事兒的人，所以麵對這幾個不怕死來找茬的男人，她的唇角勾起邪佞陰冷的笑，不緊不慢揉了揉手腕，正準備大展身手……
忽然，四個高大的男人直接就那幾個老板撞開，擠到路瑗身邊將她四麵護得死死的。
那幾個小攤老板見狀，立刻知道惹到不該惹的人了，馬上作鳥獸散了，獨留那古玩店老板滿臉忐忑地麵對著這個高大威猛的男人。
“小姐，你聽我說，剛才的事兒是個誤會……”
路瑗直接不理他，邁開腿走出古玩店，身後的士兵見狀便跟上來問她道，“小姐，要不要給他點教訓？”
路瑗搖搖頭，這種地方的黑店多了去了，而且明顯都是抱團的，既然她沒什麽實質性的損失，犯不著故意惹事，反正她明天早上就要離開了。
路瑗從這條街走出來，又隨便逛了逛，沒過多久就覺得興致缺缺，正打算去賭場玩兩把，忽然聽到身後的士兵說道，“小姐，剛才那個小女孩一直在跟著我們。”
路瑗轉過頭，果然看到那小家夥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看到路瑗轉頭看她，也不扭捏，直接對她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士兵見路瑗沒反應，又問道，“要不要將她趕走？”
“不用，”路瑗擺了擺手，隨即就像是不知道這件事似的，重新邁開腿往前走，“不用管她。”
“是！”
那士兵聽到路瑗的話，也直接將那小丫頭忽視掉。反正他們的職責是負責路瑗的安全，隻要那小丫頭不做什麽傷害路瑗的事，他們也管不著。
不料那小丫頭看到他們這個反應，顯然有些失望，跺了跺腳後，還是追了上去，“小姐姐，你等等！”
路瑗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轉過頭故作詫異地看著她，“咦，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我一直跟著你們過來的。”那小丫頭的大眼睛閃了閃，緊接著又道，“我看你對這裏好像不熟，要不要我做你的向導？我對這周圍可熟了，哪家店黑哪家店好，我全都知道！”
向導？原來這小丫頭打的是這個主意？
路瑗勾了勾唇角，故意逗她，“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哪家店雇來的托兒，故意要引我去買東西呢？”
那小丫頭問得噎住。
她剛才就是因為擔心被當成托兒，才故意不主動，等著路瑗來找她，誰知道路瑗根本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她才著急了。她昨天一天都沒有做成生意，所以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要是再錯過這個客人……
就在那小丫頭沉默不語之際，空氣裏忽然傳來咕嚕一聲輕響。
路瑗微微一愣，意識到那聲音是來自小丫頭肚子的方向，心裏忽然一軟，不再為難她，轉頭對身後一個士兵說道，“去買幾個包子過來。”
那小丫頭聞言立刻受寵若驚道，“不用的小姐姐，隻要你讓我給你當向導就好了。”
路瑗勾了勾唇，“連飯都吃不飽，待會兒要是餓暈了，我去哪兒再找人給我當向導？所以，這就當是從你的薪酬裏預支的。”
那丫頭聞言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你答應讓我當向導了？”
路瑗笑著點點頭，“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是個孤兒，沒有名字，”那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道，“不過大家都說我愛笑，就跟我取名叫笑笑。”
“多大了？”
“七歲。”
七歲，也不算小了，都到了上學的年齡了。
路瑗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心裏莫名地有些柔軟。剛好士兵買了包子回來，便將那小丫頭抱到一邊，看著那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背，“慢點，沒人跟你搶。”
笑笑點點頭，隨即欲言又止轉頭看著路瑗，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小姐姐，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路瑗的目光微微一頓，沒有說話。
她原本也不是什麽善良之人，隻是這小丫頭真的是太像她了，無論是她的經曆，還是她那聰明又謹慎的性子，都像極了她小時候。
以至於路瑗看到她時，竟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有個妹妹，或許就跟這個小丫頭差不多吧？
笑笑見她不說話，便換了個問題，“那我應該怎麽稱呼小姐姐呢？”
“我姓路。”路瑗說完，看到小丫頭已經將幾個包子都解決了，勾了勾唇角問道，“還餓嗎？”
笑笑搖搖頭，“已經不餓了。路姐姐想逛什麽地方，我現在就帶你去吧。”
“好，”路瑗點點頭，“我們去童裝店。”
“童，童裝店？”笑笑愣住。
“有問題？”路瑗挑了挑眉，“你不是說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嗎，難道不知道……”
“我知道！”笑笑立刻搶著說道，緊接著不再多想，很快將路瑗引到某一條街上的服裝店，津津樂道給她介紹，“這裏是我們這兒最大的童裝店了，路姐姐可以逛逛看有沒有喜歡的，如果沒有，我再帶你到其他地方去看。”
“不用了。”路瑗擺擺手，走進童裝店裏，隨手挑了幾件素淨的衣服，對一旁的店員說道，“把這幾條都給我包起來。”
“好的，”店員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幹脆的顧客，當即高興地嘴巴都合不上了，“請問小姐是給幾歲的孩子穿的，大概穿什麽尺寸？”
路瑗指了指身後的小丫頭，“給她穿的。”
笑笑的眼睛猛地瞪大，不可思議地問道，“路姐姐，你這是給我買的？”
“不然呢？你覺得我穿得下？”
“可是……”
“沒什麽可是，”路瑗打斷她的話，“我不喜歡跟一個髒兮兮的丫頭走在一起，趕緊去換上吧。”
“可是……”
笑笑原本還想問，如果是嫌她髒，買一套就就夠了，為什麽要買那麽多，但是看到路瑗明顯不耐煩的樣子，隻能將心中的疑問吞了下去，乖乖接過店員手中的衣服進去換上。
幾分鍾後，小丫頭扭扭捏捏從裏麵出來，神情不自然地看向路瑗。
路瑗目光落在她那張髒兮兮的小臉上，眼神卻倏地變得複雜……這個丫頭，實在是太像她了，不僅連經曆、神態，就連那張小臉，都跟她小時候有幾分相似。
看到路瑗沉默著不說話，笑笑以為自己哪裏惹她不高興了，立刻惴惴不安道，“路姐姐要是覺得不好看，我馬上就去換下去。”
路瑗回過神來，神情淡淡說道，“不用了，就這樣吧。”
“好，”那丫頭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不過很快又收斂下去，認真對路瑗說道，“謝謝路姐姐。”
路瑗看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隨口說道，“走吧。”
按照路瑗原本的計劃，是要去賭場裏玩兩把，但是現在身邊跟了個小屁孩，顯然不適合去那種地方。不過古玩也逛過了，普通的拍賣會她也看不上，所以路瑗最後想了想，決定去玩玩賭石。
金三角因為靠近盛產美玉的B國，所以賭石也是這裏的一大特色。
笑笑這丫頭不僅這裏的店鋪很了解，對賭石似乎也懂一點，直接就將她帶到了毛料最好的那幾家店，“這裏的毛料，幾乎每塊切開都會有玉，所以價格也很高。路姐姐要不要試試手氣？”
路瑗盯著那些大小不一、奇形怪狀的石頭看了好一會兒，實在找不出什麽規律，最後幹脆隨手挑了塊扁平順眼的，“就買這塊吧。”
店主一看就知道她是個外行，於是好心提醒道，“小姐確定要這塊嗎？買定以後就不能後悔。”
路瑗看那價格才三千一塊，便沒放在心上，擺了擺手道，“就這塊吧。”
說完正準備再逛逛別的，忽然看到那小丫頭將手放在某塊石頭上摸了幾下，眼裏隨即流露出一絲驚喜，還未來得及藏好，路瑗已經走到了她身後，淡淡問道，“喜歡這塊？”
笑笑沒注意到路瑗什麽時候走到自己身後的，乍聽到她的聲音，身子不由得微微僵了下，很快又轉頭對她笑了笑，坦然說道，“我平時經常看他們賭，所以也學了點經驗。這一塊皮料、水色都不錯，應該是塊好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