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全家都是太監

“路瑗,你還說我,”司徒淩梟揉著她的頭發,輕輕歎了口氣,“自己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又何曾有過一個女人的自覺?”

路瑗隻覺得靠著司徒淩梟的身子,說不出的溫暖,很快就感覺困意如同潮水般朝她襲來,對司徒淩梟的話也聽得不太清楚,因此迷迷糊糊嗯了一聲,便沉沉睡過去了。

司徒淩梟撐著腦袋望著她恬靜的睡顏,心裏說不出的滿足,就連昨晚那一槍,都覺得挨得值得,至少證明了他在這個小家夥心中的位置,不是嗎?

他唇角勾著笑,發了會兒呆,正準備陪她睡一會兒,房門卻忽然被推開,隻見傅雲轍去而複返地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正準備說話,卻見司徒淩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傅雲轍低頭一看,發現某個佯稱要給司徒淩梟檢查身體的小女人,此刻卻在**睡得十分香甜,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司徒淩梟看了他一眼,用口型無聲說道,“有什麽發現嗎?”

傅雲轍無語,想要將司徒淩梟叫出去說話,然而考慮到司徒淩梟身體還很虛弱,隻能用口型回道,“算了,等你女兒睡醒了再說吧。”

司徒淩梟聽傅雲轍這麽說,就知道並不是很著急的事情,於是點點頭,想了想又道,“把路瑗的機票改簽到晚上。”

傅雲轍微微有些吃驚,“我還以為你準備留她幾天。”

司徒淩梟搖搖頭,“不能耽誤了她的課程。”

傅雲轍嗤笑一聲,眼裏的鄙視十分明顯。

司徒淩梟恍若未見,低頭抱著懷裏的小女人,閉上眼開始假寐。

傅雲轍討了個沒趣,帶上門走出去,然而關門的瞬間又沒忍住抬頭看了眼**的兩人,看到他們那副膩歪得像是分不開的樣子,心裏不知為何竟升起一絲莫名的煩躁。

他走到甲板上,看到昨晚值班的幾個士兵此刻剛剛換了班,一邊坐在甲板上吃早餐,一邊議論著昨晚的事情。

“……我當時看到主子胸口那大灘血,整個人都嚇傻了,又想到主子是追著路小姐出去的,差點還把路小姐當成了凶手!”

“可不是嗎,當時情況那麽著急,好在路小姐大度不跟咱計較,又比我們沉得住氣,真不愧是咱主子看上的女人。你沒看她拿著手術刀的樣子,還真有些唬人,你說要是她不做醫生去做殺手,肯定也是一切一個準!”

“胡說什麽呢,路小姐怎麽可能去做殺手!”

幾個人說得正起勁,壓根沒注意到身後什麽時候多了個人,直到傅雲轍冷冷開口,他們才猛地噤聲,“說得這麽起勁,看來精神還不錯?既然如此,那待會兒繼續去值班吧,反正這遊輪上人手不夠!”

傅雲轍說完,壓根不看他們一眼,徑直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看到傅雲轍離開,幾個士兵才感覺到周圍的低壓減輕不少,一個個都苦著臉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年輕點的士兵沒忍住嘀咕了一句,“你們說,老大是不是跟那位路小姐有仇?”

另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接道,“路小姐人那麽和善,怎麽可能跟人有仇,要我看,是老大自己家裏的事兒讓他不好受,所以見不得人家恩愛!”

“啊?老大家裏能有什麽事?”

“嘿,還能有什麽事,當然是女人的事兒唄!”

“老大的女人?哎,快跟大夥兒說說,老大的女人是什麽樣子,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那絡腮胡子的話,成功吊起了眾人的胃口,然而不管眾人怎麽哀求,他卻始終不肯再說。倒不是他成心,而且因為那個女人一直是老大心裏的禁忌,他沒有膽子繼續說。

路瑗這一覺睡得又香又沉,醒來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餓,餓得頭暈眼花,餓得連麵前那張妖孽的俊臉都沒興趣多看。

她掙紮著坐起身,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立刻下床去吩咐人做吃的,又特別交代了司徒淩梟的飲食,這才重新回到房間。

然而她剛要推門進去,卻聽見裏麵傳來說話的聲音。

“……昨晚蕭家的幾個餘孽偷偷潛上遊輪來鬧事,我帶了人趕了過來,已經清理幹淨了。”

路瑗聽出那是傅雲轍的聲音,原本不想偷聽他們倆議事,不料傅雲轍話鋒一轉,竟然提到了她,所以她情不自禁停下了腳步。

“你真的覺得那隻小野貓的事,跟你的女人沒關係?”

小野貓,說的應該笑笑吧。

路瑗聞言不由得有些緊張,拽著門把的手也不自覺收緊,凝神等著司徒淩梟的回答。

“當然不可能沒關係……”司徒淩梟緩緩開口,聲音不冷不淡,叫人琢磨不透,“路瑗曾經是煞的人,那個叫笑笑的丫頭,也是煞的人。”

傅雲轍聞言冷笑,這算是什麽回答?一個“曾經”,就把昨晚的事情跟路瑗撇得幹幹淨淨,司徒淩梟還真是夠護短的。

“你就那麽相信她?”

司徒淩梟抬起頭來看了傅雲轍一眼,“我說過,我跟你不一樣,我自己養大的丫頭都信不過,那我還能信誰?再說,你不也沒有任何證據說明她跟昨晚的事情有關嗎?”

傅雲轍聞言有些惱怒,“是,我現在是沒證據。但是司徒淩梟你別忘了,女人可以寵,但是寵得太過了,遲早會害了你!”

司徒淩梟懶洋洋睨他一樣,一句不輕不重的“我樂意”噎得傅雲轍啞口無言,最終甩下臉摔門而出,然後恰好撞到門口佇立已久的路瑗。

傅雲轍沒好氣地瞪了路瑗一眼,直接繞開她走出去。

路瑗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走進屋去拿溫度計,準備給司徒淩梟量量體溫,一邊隨口問道,“傅雲轍這個男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司徒淩梟早就察覺到她在門口偷聽,因此也沒有瞞她,勾了勾唇笑道,“他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路瑗一聽,立刻來了興趣,這可是個大八卦哎,“是那個叫什麽喬楚的姑娘嗎?”

司徒淩梟點點頭,徐徐說道,“你知道喬楚原本姓什麽嗎?”

路瑗張了張嘴,“難道不是姓喬?”

司徒淩梟搖搖頭,“不對,姓傅。”

姓傅,那不是跟傅雲轍一個姓?路瑗忽然想起司徒淩梟對傅雲轍說的那句“我跟你不一樣”,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個叫喬楚的女人,是傅家收養的?”

司徒淩梟點點頭,緩緩說道,“喬家其實也是南方的大戶人家,跟傅家關係很不錯,兩家甚至定了娃娃親。後來喬家因為牽扯進一樁案子裏,怕喬楚受到牽連,就將她送到傅家養了幾年。”

“娃娃親?”路瑗眨眨眼,沒想到現在還真有這種事,“那這娃娃親,就是傅雲轍和喬楚吧?”

誰知司徒淩梟卻搖搖頭道,“女方確實是喬楚,但是男方,原本定的是傅雲轍的哥哥,傅雲翼。”

路瑗詫異,“傅雲翼還有個哥哥?”

“恩,”司徒淩梟神色淡淡的,似乎並不怎麽願意提起這個人,“傅家看重長幼,所以這門親事,原本應該是喬楚和傅雲翼的,隻不過傅雲翼後來出車禍死了,所以才落到傅雲轍頭上。”

那還真是便宜傅雲轍了,路瑗心裏不由得想到。片刻後又道,“那位喬楚小姐,大概是不怎麽情願的吧?”

司徒淩梟看她一眼,“不情願又能怎樣,當時她寄人籬下,還不是傅家說了算。”頓了頓又道,“你怎麽不問傅雲轍情不情願?”

路瑗嗤笑,“那還用問嗎?那個黃梨花木的桌椅,應該是他讓你替他拍的吧,如果我沒猜錯,估計此刻已經在運往帝都的路途中了。”

司徒淩梟聽完路瑗的話,忍不住微微勾起唇,這丫頭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縝密。

路瑗聽司徒淩梟說了這麽多,大概也明白傅雲轍為什麽心理那麽陰暗了。

傅雲轍跟喬楚朝夕相處了好幾年,一顆心都貼到她身上,結果喬楚卻不願嫁給他,所以他就得出這麽個女人都是養不熟的謬論,因此連帶著看路瑗也不順眼。

想到這裏,路瑗忍不住搖了搖頭,“我還真是躺槍啊。”

不過反正跟她沒什麽關係,路瑗也懶得多管閑事,說完就將這事拋到了腦後,專心替司徒淩梟量體溫,接著又換了藥。

忙完這些的時候,恰好下人已經將司徒淩梟的午飯送了進來。

司徒淩梟因為受傷不能使勁,隻能要人喂。傅雲轍雖然已經請來了護工,但路瑗卻不樂意,將人趕了出去,親自一口一口喂他。

路瑗前世並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所以難免有些擔心自己做的不好,每一口菜都要親自嚐嚐溫度,才送到司徒淩梟嘴巴裏。

司徒淩梟看到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好笑地勾了勾唇,“你知道你這個現在樣子,特別像什麽人嗎?”

路瑗揚了揚眉,“什麽?”

“古代宮廷裏,給皇帝試菜的……”

司徒淩梟的話還沒說完,路瑗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麽,氣得將碗重重擱到床頭上,“啊呸,你才是太監,你全家都是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