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河一聽這話，這是老大要不管啊。

趕緊撲到了顧老爺子的跟前，這會兒顧老爺子就是自己的主心骨啊。

“爹，爹，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坐牢啊。這不是被逼的沒辦法啊。我也是沒辦法啊。您就看在兩個孩子的麵子上，和大哥說說，真的我改了，以後再也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肖雪也知道這事情可大可小的，自己爹那是幫不上忙，其實肖雪一直都沒有和顧如河說自己爹的情況，這不是退休的時間到了，上麵已經調任了下來人選，自己爹已經是麵臨退居二線的時候。

這時候是不敢有任何的事情犯錯，連自身都難保，不要說是一個女婿了。

所以不是肖雪的爹不管，是管不了。

肖雪又不能對顧如河說這些。

這會兒要是顧如海再不管，那麽他們這個家就真的等著完蛋吧。

到時候顧如河被抓走，自己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所以肖雪也哭著跪倒了顧老爺子的跟前：“爹，你救救如河吧，兩個孩子不能沒有爹啊。如河這要是出事了，我們還怎麽活啊？”抱著老爺子的腿哭啊。

這是肖雪第一次展現像農村婦女一樣的撒潑和哭嚎，一向在人們眼中清貴高冷的幹部家子女這會兒也隻能依靠這種農村潑婦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顧老爺子悲哀的看著地上的三兒子，心裏一陣陣的絕望和懷疑，自己多年來一直秉承的信念似乎一瞬間就崩塌了。

他一直以來的驕傲，那些對於家族立身之本的奢望，似乎曾經的近在咫尺就轉瞬之間化為了泡影。

這是自己當年的驕傲啊，記得第一張獎狀拿到手的時候，自己抱著顧如河左看右看的稀罕，還特意獎勵了顧如河一顆煮雞蛋。

那個年代，那是什麽待遇啊。

一直到後來的每次老三的光輝都讓顧老爺子心裏依仗著，憧憬著這些可能是家族興旺的信念。

一次次的把自己手邊積攢的錢。還有老大數九寒冬的到外麵去打工賺來的錢，老大家裏的工分錢，那些隻要自己能想法子拿來的，都給了老三。就是希望，老三能給顧家掙來麵子。

老三也確實不錯，最後雖然沒有落到自己心裏想要的仕途的路上，但是在鎮上的供銷社做會計，那也是足以讓村裏的人們心裏羨慕。那些年沒少人脫自己買東西，不就是家裏有著這樣的關係啊。

加上後來老三娶了一個老丈人是不大不小的一個官的肖雪，顧老爺子也沒有說什麽，甚至對肖雪比對另外兩個媳婦要親切，要容忍，不就是因為肖雪家裏的關係對老三有幫助嗎？

可是現在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跪在這裏，哭著求著自己要自己救他。

這還是自己的兒子嗎？

顧老爺子恍惚的半天沒有說話。

顧如海更不想說話，這氣氛裏，顧如海心裏也是恨鐵不成鋼啊。

一輩子父母偏心。偏心的讓自己絕望，讓自己心寒，讓自己甚至想著斷絕關係，父母一輩子的付出都是為了兩個弟弟，可是這兩個卻偏偏是這樣子。

這是老天爺開眼呢，還是不開眼呢。

心裏有點不舒服，但是似乎隱隱還有點幸災樂禍，這一點點的不協調的甚至說起來是邪惡的心思，讓顧如海有點不安和愧疚，他是一個本性善良的人。可是居然也會在心底裏有一絲得到了報應的快感，這是不對的。

顧如海不敢抬頭，害怕他的眼睛裏的那些內心的秘密似乎被老父親看穿。

也許心底裏的顧如海也想看到這樣的結局，看看父親引以為傲的兄弟最後的下場。不是偏心嗎？

這就是偏心的結果，最不疼愛的兒子卻現在高高在上，手裏握著老三的生殺大權，這要是不是報應，這是什麽？

誰能解釋這一切呢？

顧如海打散心裏的竊喜，告訴自己這不對。看看顧老爺子一下子就老了幾十歲，要不是一直在用這藥，顧如海相信，顧老爺子今天也就會繼續倒下。

心裏良心不安，對於那絲潛藏在內心的竊喜，這個時候不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太不地道了。

顧老爺子抬起頭，看了看顧如海，這個在他眼中總是那麽不起眼，那麽沒有地位，從來都沒有任何影響的兒子，突然在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顧家的頂梁柱，變成了最讓人注目和驕傲的代表。

可是自己從來沒有對他付出過什麽，似乎就那麽無聲無息的老大就變了，一切也都變了，顧老爺子突然有種非常大的陌生感，眼前的一切都那麽遙遠和看不真切。

可是有什麽辦法啊。

顧老爺子心口堵得慌，眼前突然發黑，身子晃了晃。

顧如海一直在盯著顧老爺子，所以一把就抓住了顧老爺子，“快來扶爹到炕上去。”

憤怒的對地上的顧如河說。

顧如河連滾帶爬的起來，和顧如海把顧老爺子扶到了那邊的炕上，顧如海拽過來鋪蓋，給老爺子頭底下墊上一個枕頭，身上搭上一條薄被子。

顧如河心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顧老爺子今天要是出了意外，自己大概難辭其咎的。

心裏不由的埋怨顧如海，明明顧如海手裏能夠拿得出來這筆錢，這筆錢比起給村裏修路的錢來說，少了很多呢。

可是顧如海明明有錢給村裏人用，也不願意給自己的親弟弟救命，這是多麽涼薄啊。

顧如海不會看穿人心，也是看的穿的話，大概會二話不說趕人出門的。

所謂的白眼狼就是說這樣的人吧。

顧老爺子躺了一會，然後睜開眼睛說：“老大！”

顧如海握起老爺子的一隻手說：“爹，我在呢。”

顧老爺子沉默了半天說：“老三在不對，我也沒辦法看著他去坐牢，爹再為了他們求你一次，求你幫他一次，從這以後老三再有什麽事情，我都不會管了。也不會給你再找麻煩。老大，你給爹一個麵子吧。”

顧如海點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