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服徭役

第二天一早,王青辰就偷偷地去了鎮上。本來是準備和楊氏說一聲的,但想到楊氏定是不會放心,搞不好還會讓王青華和他一起去,那事情就不好辦了,於是王青辰沒和家裏打招呼就自己去了鎮上。

王青辰想著上次見到薛老板的時候,他正好收上來一批花,途經青山鎮,應該是要運送到別處去的。現在去找他的話,他本人應該不在青山鎮,因此就沒有將空間裏的花拿出來,隻打算讓人捎信給薛老板蘭花成活了。

王青辰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薛老板在青山鎮的宅子,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位上回來沒有見過的老人。

老人一看敲門的是一個小孩,心中認定這小孩調皮玩敲門,就揮揮手嗬斥道,“小娃,到別處玩去!”

“老大爺,我是來找薛老板的。上次薛老板的那盆蘭花我給救活了,你能幫我捎信給薛老板嗎?”王青辰解釋道。

“你?還救活蘭花?小娃,哪兒好玩去哪兒,這裏不是你玩的地方,去去去……”說著老人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哎……”王青辰很鬱悶,難道薛老板沒和宅子裏留守的人交代過這事兒?其實,王青辰不知道的是,薛老板看王青辰對於蘭花的栽培一點都不懂,就沒想過他能救活那盆蘭花,也就沒有和留守宅子的人說。

王青辰再次敲門結果直接沒有人理睬,隻能再想其它辦法了。王青辰想到上次是在洪掌櫃那兒認識的薛老板,而且看那樣子薛老板和洪掌櫃應該很熟,也許可以讓洪掌櫃幫忙捎信。

王青辰又轉向霍家商號,到了霍家商號,裏麵還是上回的那個夥計。

“小哥哥,我找洪掌櫃。”王青辰道。

夥計聽到聲音,頭一抬,“哎呦,是你啊,你又來賣幹草菇?”

“小哥哥,你還認得我?我這次不是來賣幹草菇的,我是找洪掌櫃有事兒的。”王青辰說道,怕洪掌櫃不見,還加了一句:“是關於薛老板的事。”

“那你等著,我去幫你問問洪掌櫃。”說著夥計進了裏麵。

沒過一會兒,洪掌櫃就出來了,看到王青辰就笑道:“果然是你這小娃,夥計說了我還不信,你要找薛老板?他在青山鎮有宅子的,我記得上次他帶你去過,你要找他的話可以去那邊問問。”

王青辰苦笑道:“其實小子已經去過了,但守門的人不相信,以為小子是去搗亂的。上次看到洪掌櫃和薛老板很熟,小子就想讓洪掌櫃幫忙捎個信給薛老板,小子感激不盡。”

“你要捎什麽信給他啊?”洪掌櫃好奇道。

“就說上次的那盆蘭花小子僥幸給救活了。”王青辰道。

“哦……就是上次薛老板說快要死了的那盆?”洪掌櫃有點震驚,畢竟薛老板可是行家,居然也看走眼了。而且看上次薛老板那肉疼的樣兒,那盆蘭花應該是極貴重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真得盡快通知他。

“正是那盆。”王青辰確認道。

“你沒騙我吧?”洪掌櫃眼神銳利道。

“小子可不敢有任何欺騙,這種事小子也不敢欺騙啊!”王青辰眼神誠懇道。

“我這就叫人給薛老板帶信。但是等他收到信估計也得十天後了,再加上來的時間,怎麽的也得二十來天了,到時你的花確定能活著,不會死吧?”洪掌櫃問道。

王青辰趕緊搖頭,“不會不會……”

“那你把你家住的地方告訴我,到時薛老板來了的話,我也好派人告訴你。”洪掌櫃道。

王青辰將自己家的地址告訴洪掌櫃,又看到洪掌櫃寫了一封信讓夥計送走,知道這事兒是成了,對著洪掌櫃連連感激,這才離開了霍家商號。

辦妥了事,王青辰心情好了起來,不過還有一樣東西沒買,栽在空間裏的那株蘭花還沒有盆,他得先去買個花盆。王青辰找了好久才在一家賣缸的地方花了五文錢買了一個花盆。

王青辰將花盆拎在手裏,去了上回去的吃食鋪子,準備買五個白麵肉包子包好帶回去。剛付完錢,就聽鋪子裏一桌正在吃麵的兩個人談論。

“聽說鄰縣要修路了,這次不知道又要抽多少人去了……”

“咦,又要服徭役了嗎?去年可是沒有的。”

“可不是嘛,這咱們老百姓交完了稅還要去服徭役,還是讀書人好,你看咱村的李秀才,自己不用服徭役不說,還可以免家裏兩個人的徭役……”

“不過也有使了銀子的不用去,我聽說要好幾兩銀子呢!”

“要是我家有錢,我也寧可使銀子,聽說以前服徭役還有人累死了的……”

“現在應該好多了吧?”

“誰知道啊?”

王青辰聽了那兩人的話,才想起這莊戶人家的生活不是他想的那樣平靜,這段時間的悠閑日子差點讓他以為生活會永遠這樣悠閑下去。聽那兩人的說法,服徭役一個弄不好還會出人命,不去的話家裏又拿不出銀子來。王青辰想著,秀才可以免自己還有家裏人的徭役,看來還是得走讀書這條路。

回到家,王青辰將買的包子拿出來,花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放到空間裏了。楊氏看到王青辰又買回了包子,就問了緣由,這次倒沒有像上次那樣以為王青辰是學壞了。

“上次那個找回荷包的人給的錢還沒花完,這次買包子的錢就是上次剩的,現在還剩五文錢。”王青辰解釋道。

楊氏沒有想到王青辰上次居然沒將錢花完,不過還剩五文錢了,也就隨便他了。

王友富回來後知道了這事兒也沒有說什麽,畢竟錢都花了。隻和他說下次有錢要先交給家裏,不能自己亂花。

中午吃飯時,彩雲看到了肉包子很是高興,三下兩下就將自己的那個包子吃完了,然後又眼巴巴地看著王青辰。王青辰不禁好笑,將自己的包子分了半邊給她,彩雲接過後笑的眼睛都要眯了起來。再看王青華,他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包子,樣子十分地珍惜,看得王青辰心裏又是一陣感慨。

看家裏的氣氛,應該還不知道要服徭役的事,但王青華也沒有說,畢竟早知道了也隻不過是早擔憂而已。

晚上,王青辰將今天剛買的花盆從空間裏拿出來裝了些土,又偷偷進了空間,將栽在空間裏的那株蘭花移栽到了花盆裏。

村裏知道要服徭役是在兩天後,那時王青辰正在李雲泰那裏學認字。回去的路上就感覺村裏的氣氛變了。

回到家,就見楊氏正抹著淚。

“娘,你這是怎麽了?”王青辰走到楊氏身邊問道。

“沒什麽。”楊氏擦了擦眼淚道。

“那娘怎麽在哭呢?”王青辰問道。

“青辰,你爹要去鄰縣修路了,娘不放心。”楊氏摸了摸王青辰的頭,歎氣道。

“娘,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下午裏正來通知的。不想去的話,可以交五兩銀子替,可咱家也拿不出那麽多銀子啊!”說著楊氏的眼淚淌的更多了。

“娘,你別擔心,爹不會有事的。”王青辰安慰道。

楊氏搖了搖頭,“你還小,不懂,很多人都是服徭役把身子給累垮了的。以前有一回服徭役,你爹就差點把命送了,這次……”楊氏說著又抹了抹淚。

王青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比較鬱悶的是薛老板不可能這麽快就來的,自己還沒有賺到錢,就算知道服徭役有危險,也沒有辦法讓王友富不去。

晚上等王友富回來時,知道了要服徭役的事,眉頭也是深皺著。作為要經常服徭役的人,王友富深知那是有多辛苦、有多艱辛,還好現在不是年年都要服徭役的,要不然身體絕對會被拖垮。

到了睡覺時,王友富看著還在抹著淚的楊氏,想到楊氏的性子,安慰道:“別擔心了,我不會有事兒的。隻是去一個多月,應該出不了事兒。

王友富難得這樣輕聲細語地和她說話,但此時楊氏哪兒會注意到這些,滿心裏都隻剩下擔心了,“可是……”

“別再想了,我不會有事的。”說著王友富摟過楊氏,命令道:“睡覺。”

楊氏隻得忍著淚強迫自己睡著。

第二天一早,王友富將家裏的事和王青華、楊氏交代了一番,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村口的大樹下,這次去服徭役的人都在那裏集合。

王友富一走,家裏的氣氛就很低迷,楊氏整天都很擔心,有時想著想著又開始抹起了淚,這讓三個孩子非常擔心。

村裏也有好多人家是這樣的情況,畢竟家裏的頂梁柱走了,這要是有個什麽萬一……

過了幾天,王青辰才在和李雲泰的談話中得知,這服徭役的範圍是十五歲至五十五歲的男丁,這次村裏抽人丁每家都要出一個人,當然沒有一個年齡夠十五的那就不用出。李雲泰家是出了銀子才不用去的,王青辰隨即也發現他的大伯王友良也是出了五兩銀子才不用去的,至於三叔家,雖然還沒從張氏娘家回來,不過應該也是交了銀子的。就是不知道老爺子這回有沒有看清誰家是真需要幫襯的,誰家是不需要幫襯的。

這天,王青辰剛從李雲泰家回來,就被告知王友田和張氏回來了,想來王友田的傷也應該被“名醫”治好了。張氏還給他帶了好多零嘴,應該是為上次的事情感謝他。

知道王友富服徭役去了,張氏有時也會來找楊氏一起做做繡活、嘮嘮嗑兒什麽的,楊氏也不再像王友富剛離開時那樣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