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攤牌
王青辰順著那個下人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一位綠衣少女正站在拐角處聽著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言地說著，她的身後站著的則是一位滿臉氣憤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衝出來製止那幾個女眷的穿著丫鬟服飾的人。這位綠衣少女應該就是這個下人口中的二小姐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王青辰看著那個二小姐，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個下人的驚呼聲也不大，除了跟著他過來的王青辰，那些女眷和夏晚莛都沒有聽到。其實，這也是這個下人算計好的。說起來，這也是夏文濤對這個下人的吩咐。
夏文濤是想要借著這次的機會做些什麽的，最好是能夠讓王青辰和自己的妹妹相互看著都滿意，然後自家再提出親事什麽的，那樣不就水到渠成了。隻是，他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麽好的辦法，最後他想起了戲文裏的那些才子佳人們，然後就突然靈光一閃，想著要讓王青辰和妹妹來一場才子佳人的邂逅什麽的。當然了，盡管夏文濤的打算很好，但是他沒有料到這時候會有女眷過來這裏，而且正好在談論著自己妹妹的事情。好在那個下人急中生智，小聲驚呼了一句二小姐，要不然王青辰哪裏會注意到夏晚莛。至於夏晚莛那邊負責這項任務的下人，在見到自家二小姐正聽著這幾個女眷說著自個兒的事情呢，哪裏還敢出聲說些什麽。
場麵一時僵在了這裏，本該在夏文濤的策劃下有一場邂逅的王青辰和夏晚莛兩人，如今卻是都站在那裏聽著那幾個女眷說著夏晚莛的一些事情，甚至是把夏晚莛的其他事情也拉出來說一說。
領著王青辰過來的下人這會兒真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事情會是這樣，剛剛直接帶著人走開也就罷了。何苦還出聲讓他知道二小姐的存在呢！這下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會兒走開的話，肯定是會被二小姐看見的，到時候二小姐肯定是要尷尬的，可是這會兒不走的話，誰知道那幾個女眷會不會再挖出更多自家小姐的事情呢？難道他要帶著人往回走？
王青辰此時心裏也是如是想的。這會兒不管是走還是不走，都很尷尬的哇！
這時，又聽那邊女眷說道：“哎，你們說，會不會真的是夏晚莛生了重病，所以傅家才改聘了夏家的庶女啊？”
“咦，你說的也是有可能的哇，剛剛不是夏夫人才說的，夏晚莛生病了不能出來招呼我們了嗎？”
“我倒是覺得肯定是夏晚莛品行上有哪裏不好。要不然傅家怎麽會放著嫡女不娶，偏要娶那庶女。”
其他幾人也是覺得有這個可能，都跟著點了點頭。
然後，一開始說自己偷聽的那個聲音又說道：“不管夏晚莛是不是品行不好，她出了這事兒，以後想要找個好人家那是不易的了。”
“是啊，以後京裏哪個大戶人家會要她啊？”
……
聽到這裏，王青辰是更覺得尷尬了。想著自己還是站在這裏別動了的好，免得被那個二小姐看見。雙方尷尬。雖然王青辰聽到了這幾人的猜測，心裏對於這個二小姐有些同情，居然遇到了這樣倒黴的事情，明明沒做什麽，就是因為男方的改聘，所以要承受這些流言蜚語。甚至是別人對於她品行的懷疑。
好在，沒一會兒，那幾人就轉移了陣地，去了別處，要不然這樣尷尬的狀態還得持續下去。
而就在那幾人轉移了陣地之後。夏晚莛也沒有心情去管自己哥哥究竟是有什麽事情找自己了，直接就轉身往回走了，這邊隻留下鬆了一口氣的王青辰以及傻眼了的那個下人。
等到王青辰終於過去夏文濤他們那邊的時候，眾人還在打趣他怎麽換個衣服換了這麽久什麽的，不過都被王青辰應付過去了。隻是對於夏文濤有些揶揄的眼神，王青辰卻是一頭霧水，想了好半天也沒有想出夏文濤那樣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後來到了新郎來接新娘的時候，王青辰也就不再想了，把這事兒給放下了。
而一直以為事情辦妥了的夏文濤，卻是在晚上客人都走了之後，才被下人告知今天事情的真實情況，夏文濤一聽事情跟自己本來想象的差距甚大，甚至是起到了反效果，當下就有些傻眼了。然後，反應過來了之後，就對著那個下人很是臭罵了一頓，真是一點急智都沒有，把事情辦成這樣，同時又狠狠地罵了一遍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的幾輩祖宗，這才覺得心裏稍稍好過了些。
好受了一些的夏文濤趕緊先過去妹妹那兒好好地安慰了一番，然後又想著要怎麽樣補救才好，估計這會兒王青辰對於自己妹妹的印象，那是直接降到了最低處了吧！
想了一宿的夏文濤，終於是決定直接跟王青辰攤牌的好，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夏文濤就趕緊去了王青辰和趙誠的住處了，想著自己要把這些事情都解釋清楚。
王青辰和趙誠兩人昨兒個才去的夏府，因此對於夏文濤此時過來還是有些驚訝的，這夏府昨兒個才辦了喜事，怎麽這會兒一大早，夏文濤就過來他們這邊了呢？
夏文濤過來後，倒是突然又說不出口了，再加上這會兒趙誠也是在一旁的，所以他就更說不出來了，這要是說了王青辰拒絕了可要咋辦？畢竟經過了昨兒個那些人的嘴，這會兒王青辰對妹妹的印象怕是……
趙誠可不是個傻的，他看出來了夏文濤的遲疑，而且還時不時地看著王青辰的神色，心裏就猜到了夏文濤這會兒過來怕是有要事要找王青辰的，於是就直接找了個借口出去了，留下了夏文濤和王青辰兩人。
趙誠此舉令夏文濤十分感激，這會兒趙誠離開了，他想要說的話，倒是容易說出來了。
王青辰自然也是看出來了夏文濤有話要說的樣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夏文濤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這會兒趙誠主動離開了，不知道夏文濤能不能說出來了。
夏文濤想了想，幹脆如豁出去一般問道：“青辰，你跟我說實話，你對家妹是什麽看法？”
“什麽？”王青辰似是沒聽清楚一般，他萬萬沒有想到夏文濤憋了半天，憋出了這樣的話來，頓時笑道：“我說，你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好好的扯你妹妹幹嘛啊？你不會是想要把你妹妹許給我了吧？”
王青辰本來是開玩笑說的，畢竟他壓根沒有想過夏府的人會有想要把女兒許配給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也就沒有顧忌地開了這個玩笑，哪裏想到待他說完了之後，夏文濤卻是一臉嚴肅地道：“青辰，如果我是認真想要把家妹許給你呢？”
“呃……你開玩笑的吧？”王青辰這會兒是真的傻眼了。
王青辰的心裏可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念頭的，畢竟來到了這個時代，他是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對於門第的看重的，尤其是在親事上，很是講究門當戶對的，所以他有想過自己以後會娶一個莊戶人家的女兒或者是小門小戶的女兒，畢竟那樣和他們家的門第相當。就算是他對家裏人用的拖延之術，比如說等到自己會試再通過的話，那樣議親的人家就能有更好的了，但是那也隻是他的拖延罷了，他可是沒有想過會有大戶人家想要把女兒許配給自己什麽的，對於那些，在他看來，也就隻有戲文裏會有罷了，門第的高低差異，可不是那樣容易就跨過去了的。因此，這會兒王青辰一聽夏文濤這樣說，心裏的震驚可想而知。
夏文濤見王青辰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也不說話，還以為王青辰是不樂意呢，當下就又說道：“我知道昨天那些個人說的話肯定是讓你對家妹的印象很不好了，隻是你也應該知道三人成虎的道理，這事情說的人多了，也就有人相信了，而不會有人去深想事情的真相了。如今我也是顧不得家醜什麽的了，我就跟你說了吧，事情是這麽回事兒……”
於是，也不等王青辰再說什麽，夏文濤就直接把傅府改聘那件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說起來，這些也是我們夏府的家醜，本不應該說出來的，隻是我也是不想要你誤會家妹，所以隻能說出來了。底下不管你是不是願意娶家妹，我都希望你不要將這些事情說出去。”夏文濤說道。
王青辰自然是不會說出去的，其實就算是夏文濤不說，王青辰也是沒有怎麽去看低夏文濤的妹妹的，相反同情的成分居多。隻不過這會兒夏文濤說出的話實在是讓王青辰震驚了，所以王青辰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王青辰想了想，斟酌道：“夏兄，不管別人怎麽說，對於令妹，我還是沒有什麽看法的，我還是上次的話，那些事情中令妹本來就是最無辜、受傷害最大的，所以我是不會聽信別人的詆毀的。”
王青辰這樣說，讓夏文濤很是鬆了一口氣。不過，王青辰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夏文濤心又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