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寧忱心理一凜,他一點都不想認識的人和唐雲朗接觸,這個人太危險太強大,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中的人,若是因為他的原因讓自己的親近的人有危險,那他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夠!

何寧忱沉吟了半晌才回答許琛道:“一個朋友而已。”

聞言,許琛的眼睛眯了起來,一個朋友?他的小師弟從來沒有帶朋友回家過夜過,就連他每次都隻能是纏著他半天才能得到他鬆口的回答,而這個人……

想到這裏,許琛忽然繞過何寧忱走到唐雲朗麵前,“你好,我是許琛,怎麽稱呼?”

唐雲朗雙手插兜,脊背挺得直直的,冷著一張臉,身上散發著莫名的寒氣,那雙犀利如刀鋒一般的眸子定定的盯著許琛看了幾秒鍾才道:“唐雲朗。”

掩飾不住的震驚在眼中一閃而過,許琛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才恢複正常,緩緩挑起一抹笑,“唐先生怎麽會在我的小師弟家?”說完便稍稍偏過頭,眼神落在何寧忱的身上。

他本就生了一雙帶著妖氣的眸子,此時因為笑容而略略彎起,氤氳著水汽的瞳仁一眨不眨的凝視著何寧忱,竟然有一種深情款款的感覺,仿佛他看在眼裏的人便是他一生的摯愛。

何寧忱被他看的有些尷尬,他和許琛認識這麽多年,卻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這人可以在前一秒哈哈大笑,也可以在轉瞬間就掉下幾滴眼淚,總是讓人分不清他的真實情緒是什麽。

“師兄……”想到唐雲朗還在麵前站著,何寧忱便微微偏過頭,有些氣惱的嘟囔了一聲。像是被主人欺負的狠了的小貓,伸出軟軟的小爪子沒威脅力的一撓,卻不知這樣卻讓人更加不想要收斂,反而想使勁的摟緊懷裏狠狠的揉搓一頓。

許琛瞳孔的顏色漸深,有控製不住的笑意從那雙漂亮的眸子裏麵飛揚出來,襯得精致的麵孔更加耀眼,直把那清晨的陽光都逼近雲層裏躲了起來。

他伸手揉了兩把何寧忱的頭發,趕在他發怒的前一秒迅速的收回了手轉向唐雲朗,“唐先生,改天再拜訪,今天還要帶著小師弟練習廚藝,失陪了。”

何寧忱也在一旁直點頭,“是,唐先生,請便。”許琛沒來之前,他一直是叫唐雲朗,可是自從聽了許琛的叫法之後,何寧忱也跟著改了口。本來嘛,他們還沒有熟悉到能夠互叫名字的地步,先前是他考慮不周了。

唐雲朗沒有再看許琛,隻是盯著何寧忱看,身上的寒意越來越甚,最後,在何寧忱差點撐不住的時候忽然猛地轉身,大步的走下了樓。

走得老遠了,還能聽見許琛的聲音。

“以後不準什麽人都往家裏麵帶,聽見了沒有?”

“師傅把你交給我了!說要讓我指點下你,你做菜的時候出差錯了?”

“行了,沒事,交給我,不過小師弟知道彼得麽?那個總是能在廚藝上屢屢創新的人,要是能得到他的指點……”

唐雲朗閉了閉眼睛,本就冷酷的神色平添了幾分陰沉,昨晚,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甚至如果何寧忱有一點點想要害他的意識話,他現在隻能成為一具死屍。

他竟然睡著了!躺在那少年的**睡著了!唐雲朗一踩刹車,黑色的賓利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他的臉色冷硬如堅冰,眼底沉沉似海,隨便什麽人麽?

唐雲朗一夜未歸,唐安和唐宇也一夜沒有睡,將王福抓住綁到刑堂裏後,兩個人就一直在客廳裏守著。唐宇胳膊上的子彈都是站在客廳裏取出來的。唐安讓他先去休息,可是唐宇卻怎麽也不肯。

當家的眼光從來沒有出過錯,隻是這次的人有些特殊所以才導致了今晚的事情,但是他有絕對的責任在裏麵!所有地區的負責人都是由他管理,他若是早點察覺到王福的異樣就好了!那是當家心裏唯一的一點溫暖,此時此刻卻變成了一把利劍直指當家。這個王福,該死!

唐宇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強烈的殺意,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仿佛嘴裏麵嚼著的是那王福的血肉,就算要崩斷牙齒也要將他的肉撕碎,骨頭碾成沫。他凶狠的盯著刑堂的方向,臉孔都扭曲了。唐安心裏一驚,連忙拍了拍唐宇的肩膀,輕輕的說了一句:“交給當家。”

唐宇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死死的握了一下拳頭,還是點了點頭,這件事他們都沒有處置的權力。

汽車的引擎聲在別墅外麵響起,唐宇和唐安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彼此眼中的驚喜,當家回來了!

“去刑堂!”還沒等唐安和唐宇迎上去,唐雲朗就跨進了別墅裏,冷酷的扔下一句話就大步的往地下室走去。而後麵唐安和唐宇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都動不了。

良久,“唐、唐宇……當家身上穿的那個……是什麽?”

唐宇:“…………很眼熟……”

“我知道!”唐安覺得自己一定是眼睛出問題了,要不就是瘋了,“可是當家那襯衫上是不是印著一隻懶羊羊?”

其實這也不怪何寧忱,隻是他的身高和唐雲朗有差距,自己的衣服他穿著實在是太小了,所以何寧忱便拿了一件許琛的衣服給他穿。而許琛的衣服,則是要多不正經就有多不正經,何寧忱這還是挑了一件還算看得過去的。

唐宇疑惑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那隻羊叫什麽?你看過?”

唐安的眼神有些飄忽:“啊,哈哈,當家叫我們呢,快過去吧!”

唐宇一聽見這話立刻就收起了所有的心思,板著一張臉快速的朝唐雲朗的方向追了上去。身後,唐安輕輕舒了一口,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叫你嘴賤!不過當家最近究竟是怎麽了,唐安搖搖頭,滿臉糾結的也跟了過去。

刑堂裏,王福渾身是血的被綁在高大的邢柱上,一聽見沉重鐵門響起的聲音便惡狠狠的抬頭望了過來。唐雲朗慢慢的走到他麵前,看著王福那充滿恨意的血紅色眸子,手輕輕一抬,槍口抵在他的小腹上,砰的就給了他一槍。

王福悶哼一聲,倒也硬氣,絲毫沒有要求饒的跡象,隻是急急的喘了兩口氣,竟意外的扯出了一抹冷笑,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雜/種!”

唐安和唐宇的瞳孔一縮,掏出槍就指在了王福的腦門上。

“下去!”唐雲朗的聲音冷如冰渣,眼神森冷的掃了一眼唐安和唐宇。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背叛我的下場?”唐雲朗把搶一扔,接過刑堂主管遞上來一把刀,慢慢的在王福的腦袋上劃著。冰冷的刀鋒貼著溫熱的頭皮緩緩地移動,一冷一熱,極端的對比。王福的額上冷汗密布,眼神卻沒有絲毫退卻,“成王敗寇,還有什麽可說的!”

“倒是硬氣!”唐雲朗冷哼一聲,在手下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王福道:“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出理由,我可以放你一次。”

“放我?”王福冷笑,“唐雲朗,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子?你八歲那年就能將搶了你狗的人一槍擊斃,這麽多年來對誰有過手下留情!”說到最後,王福更加激動,聲音大的在整個地下室中回響,“雜/種就是雜/種!跟唐家那個……唔……”

“嘴太臭了。”唐雲朗看著被抹布堵上嘴的王福淡淡的道。“其實我知道……”說到這裏唐雲朗竟然意外的笑了一下,看的王福毛骨悚然,“所以,我不會讓你完完整整的去見她。”

他看了一眼王福瞬間驚懼的表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微合上眼睛,神色冷漠如冰,卻夾雜著濃濃的血腥氣,“全身的皮都給我剝下來!”

“是,當家!”刑堂堂主一彎身子,下一秒已經提著刀走到了王福麵前。

唐雲朗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彎腰對著王福的耳朵輕輕的說了一句話。“你說,你這個樣子去了陰間,她還認不認得你?”說完他便再也不看王福一眼,大步走出了陰沉沉的刑堂。

身後,王福的眼裏猩紅,眼睛瞪的幾乎要脫眶而出,那帶著無盡的恨意已經恐懼的表情甚至讓刑堂堂主都有些吃驚。

“中東那群人怎麽處理了?”唐雲朗坐在書房寬大的椅子上,彎起食指輕輕的扣了扣桌麵對唐安說道。

唐安的眼裏閃過一抹狠意,冷冷的吐出了四個字:“一個不留!”

唐雲朗點了點頭,神色依舊冷酷,不過唐安看的出來,當家對這次的事情很滿意。

走過去打開桌子上的電腦,十指飛速的在上麵敲出幾個頁麵,唐安才退到一邊,將電腦擺正對著唐雲朗,“當家,這是這個月的最後一筆和美國做的生意,請您過目。”

唐雲朗掃了一眼電腦屏幕,上麵的數據清晰明朗,入賬花費,甚至連損失的人都記了下來。“做的不錯。”唐雲朗合上電腦抬頭看了一眼唐安道。

唐安的心裏一喜,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要知道得一句當家的誇獎簡直比登天還難,當下便張了張嘴想要表達下自己現在激動的心情,沒想到,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唐雲朗接下來的話震得登時傻在了原地。

唐雲朗說:“去查一下叫一個叫彼得的法國菜廚師,不管怎麽樣都要把他給我弄到家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