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吧,他不跟他計較,這人就是這樣,何寧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暴躁,“唐先生,請你先出去。”雖說大家都是男人,看了身子什麽的沒關係,可是他是同性戀啊!而且有像唐雲朗這樣看人嗎?那目光簡直像是死死釘在他的皮膚上一樣!他自問還做不到在這樣的目光下坦然以對。

唐澤聞言轉向唐雲朗,卻見自家當家仍然板著一張臉站在那裏,根本就對何寧忱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唐澤將笑憋在心中,動作麻利的取出藥品和紗布,“脫衣服吧!”

何寧忱僵著臉看向唐雲朗,不動也不說話。唐雲朗皺了皺眉,忽然伸出一隻手按住何寧忱,另一隻手抓著他的褲子就往下拽。何寧忱傷到的是小腹,換藥的時候衣服可以撩上去,但是褲子就必須要脫掉了。

何寧忱大驚,低頭一看,唐雲朗已經快把他的褲子拽到了屁股底下,窘迫的臉都紅了,連忙伸手按住他的手,“你放開!放開!我、我自己來!”

唐雲朗沒理他,隻是輕鬆的按住不斷掙紮的何寧忱,右手一個使勁,就將何寧忱的褲子從腰上拽了下來,露出了藍色的底褲。這才直起身子抱胸看著唐澤的動作。

何寧忱臉頰燒的通紅,心裏將唐雲朗罵了一百遍,可是打打不過,罵吧他也不敢,隻能自己偷偷在心裏罵他解氣。越想越覺得憋屈,何寧忱幹脆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唐澤的動作很熟練,幾分鍾的功夫傷口就包紮好了,他剛想開口囑咐一番何寧忱,像是剛才那樣跟當家硬抗什麽的是千萬要不得的,當家力氣本就大,萬一在將傷口弄裂開就不好辦了。就看見自家當家那雙黑眸正緊緊盯著何寧忱的小腹,好像要從那上麵看出一朵花一樣。

唐澤的眼珠一轉,一邊收拾藥品一邊對何寧忱道:“要去廁所嗎?趁現在剛剛包紮好是最好的時機。”說完之後唐澤偷偷瞥了一眼唐雲朗,果然見自家當家那雙沉靜的黑眸亮了亮,唐澤低下頭,唇角彎起一個細小的弧度。

他這話正說到了何寧忱的心坎上,他早就去廁所了,但是現在他還不能下地,自己不能動,可是唐雲朗就在屋子裏,不知怎麽的,他就是覺得不好意思。不過一會兒要是唐澤走了,就更沒有人扶他去廁所了,想到這裏何寧忱連忙老實的點點頭,“我要去,麻煩……”

“當家,我先下去了,唐宇手臂的傷還需要治療。”唐澤打斷何寧忱的話,朝唐雲朗鞠了一躬,得到唐雲朗的準許之後快速的消失了在了屋子裏。

何寧忱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又看了看已經走到床邊的唐雲朗,心裏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你、你要幹嘛?”

唐雲朗麵無表情的打橫將一臉驚恐的何寧忱抱起來就往衛生間走。

“那個、我不想去了,真的。”何寧忱盡力挺直腰板離唐雲朗遠一點,仰頭看著唐雲朗的冷冰冰的臉道。

“你放我下來!我不去了!我不去了還不行嗎!”何寧忱急的都要哭了。

可惜唐雲朗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扭開衛生間的門把手走了進去,一手牢牢箍住何寧忱的腰輕輕將他的上半身翻轉著往上一提,何寧忱一驚,落空的感覺霎時間湧上心頭,剛想掙紮,一下秒就被唐雲朗緊緊環住了腿彎。

像是給小孩把尿一樣的姿勢讓何寧忱羞的無地自容,在唐雲朗的懷裏扭了扭道:“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來就好。”

唐雲朗不說話,伸出腿一勾,將旁邊的椅子拉到了馬桶對麵,徑自坐了下來,右手熟練的拉下何寧忱的**,指著馬桶道:“尿!”

那冷的像是帶著冰渣的口氣讓何寧忱一個哆嗦,心裏叫苦不迭,怎麽也不通父親為什麽會把他送到這裏來。就算現在他是背對著唐雲朗,也能感覺到他那森冷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的某處,這樣叫他怎麽尿,他、他尿不出來啊!

“唐雲朗,咱倆商量下,你把我放在馬桶上就行了,我……”

“不要撒嬌!”唐雲朗拍了拍何寧忱的屁股麵無表情的道。

我勒個去!撒嬌!他竟然說他是在撒嬌?!何寧忱隻覺得身體裏氣血翻湧,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誰會對著一個麵無表情冷的像是鐵塊的黑道頭子撒嬌?!那是人幹的事嗎?他到底是憑什麽認定他在撒嬌的?!

直到被唐雲朗抱出衛生間何寧忱都還沒從撒嬌這兩個字中緩過來,眼神渙散的躺在**,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樣子。不過到底是將上廁所問題解決了。

唐雲朗皺眉盯著何寧忱看了一會兒就轉身走出了房間,他的人就算傻一點愛撒嬌一點也沒關係,他不會嫌棄他的。

“當家,彼得已經安排進廚房了。”唐安敲了敲書房的門報告道。雖然這老頭子開始的時候不願意來,但是在他答應了可以在任何時候提供他想要的任何材料之後還不是樂顛顛的來了!

唐雲朗點點頭,揮手讓唐安出去後便打開了書桌上的電腦,挺直著背對著電腦好半天也沒有動一下鼠標,隻是眼神凶狠的看著電腦屏幕,直到唐安來叫他吃午飯了才緩緩回過神來。

好像脫了褲子的手感更好一些,唐雲朗抿抿唇,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師父,我不懂。”許琛難得一副嚴肅的模樣,他不相信師父會不知道唐雲朗,可是為什麽在明知道很危險後卻仍然將小師弟送了過去?他的小師弟從小就懂事,看起來像個小大人一樣,可是他知道,小師弟實際上對家人是非常依賴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明明討厭唐雲朗的情況下卻依然不聲不吭的任憑何父的安排。

何父麵無表情的接受了徒弟對自己的指責,一板一眼的道:“唐家的當家看起來不錯,是個可靠的人。”

“可是小忱根本就不應該跟他們扯上任何關係!讓小忱回家來,我也可以照顧他!師父,我保證可以將小忱照顧好!”

“許琛,不關你的事。”

“我不會讓小忱再在唐家多呆一秒,我去接他!我馬上接他回來!”

“許琛,你敢!”

“我怎麽不敢,我……”許琛的話到這裏猛然頓時,他的身體一震,狹長鳳眼忽然睜大,“是不是他們又找過來了?是不是?”

何父沒說話,等於是默認了。

許琛低低的笑了一聲,用手擋住眼睛,“師父,是不是因為我?是因為我吧,當初他們找到我……”

“閉嘴!”何父冷喝一聲,“你要記著你姓許!是我何昆的徒弟,是你媽的兒子!”

許琛一愣,“師父……”

“寧忱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好好練習廚藝,給你媽爭一口氣。”何父拍了拍許琛的肩膀便邁開大步回了房間。許琛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才將臉埋在手掌裏,有壓抑的聲音從指縫中流瀉出來,“媽,媽,我到底該怎麽做……怎麽樣才能擺脫……”

養病的日子很無聊,何寧忱的生活充實慣了,忽然閑下來就覺得渾身不得勁,若是不找點什麽事情做心裏都發慌。

午飯過後,唐安過來看他,伸手拿起床頭擺著的蘋果就咬了一口,何寧忱見狀靈機一動,連忙拉住唐安,“能給我一把水果刀嗎?”

唐安搖搖頭,唐家別墅裏除了當家的絕對親信,任何人都不準配備任何武器。不過這小廚師要水果刀幹什麽?

仿佛是看出了唐安的疑惑,何寧忱解釋道:“我隻是想練習下雕工,父親說任何時候都不能荒廢廚藝,我現在身體不能下廚房,但是在**練習練習雕工還是可以的。”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碰過料理了,雖然他還沒有想到什麽創新的法子,可是基礎不能丟掉,一天不練習,手藝就會生疏,他是萬萬不敢用自己的廚藝來冒險的。

上輩子的教訓已經讓他怕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父親、師兄還有廚藝,沒有什麽值得他全心全意信任的!他隻能拚命聯係廚藝,爭取在方方麵麵都高人一等,這樣才能從萬千廚師中脫穎而出,才能讓父親欣慰,才能實現自己埋藏在心底的那件事!

雕工?這小廚師還會這個?唐安的耳尖動了動,忽然來了興趣。伸手進腰間一摸,一把閃亮亮的匕首就被他掏了出來,“這個給你用,雕一個給我看看!”

唐安想的很好,將自己的匕首給他,既能看見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又能夠監視他,一舉兩得啊!可是他忘了,若不是絕對信任的人,唐雲朗怎麽會帶到機密重重的唐家別墅,所以……他注定悲劇了。

何寧忱也不在意他的態度,接過匕首拿起一個蘋果,凝了凝神就動了起來。唐安隻覺得眼前蘋果皮翻飛,小廚師那細長白嫩的手指握著匕首靈動的動來動去,不一會兒就在一個圓滾滾的大蘋果上鏤空的刻了一個一個瀟灑飄逸的唐字。

小心翼翼的接過何寧忱遞上來的蘋果,唐安毫不掩飾他的震驚,這靈活度,這手藝,要是殺人該是要多好看啊!想到這裏唐安看著何寧忱的眼神立刻狂熱了起來,這小廚師,絕對有殺人的天賦啊!

何寧忱被他看的頭皮發麻,不自在的往後縮了縮身體,“怎、怎麽了?”

“喂,小廚師!”唐安一把抓住何寧忱的手握在手裏,“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學殺人,我告訴你……”

話還沒說完,隻聽見門哢嚓一聲被扭開,唐安扭頭一看,正對上唐雲朗那雙溢滿了怒氣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