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呸!渣男

這麽一想何寧忱頓時坐不住了,手下的電話按了無數遍,卻始終沒辦法接通。

這是他僅有的和他的聯係方式,可是這樣都聯係不到他,他也隻能幹瞪眼。心裏的恐慌和痛苦一陣緊過一陣,何寧忱急的都紅了眼,心像是被按在油鍋裏煎炸一般,尖銳灼熱的痛苦堵得整個胸口都似要爆炸開來。

何寧忱五指死死捏著手機,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能怎麽辦?他根本就找不到他啊!他們之間,從來都隻有唐雲朗掌握著主導權,現在,他關閉了和他的聯係方式,他就隻能在這裏幹瞪眼!

有那麽一瞬,何寧忱心裏竟然升騰起了一股恨意,卻又知道自己這是無理取鬧,隻能頹然的捧住腦袋,任憑心裏的不安將他生生淹沒。

腦袋裏嗡嗡作響,像是被塞了一個馬蜂窩,何寧忱狠狠的一頭撞上了床頭,腦袋震得一陣眩暈,他無力的到在**,緩緩閉上了眼睛。

唐雲朗,你若是違反了三個月的承諾,以後別想我原諒你!

不安焦躁的兩天過去後,博爾頓大賽終於緩緩拉開帷幕,何寧忱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就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要參加博爾頓首先要得到兩名國際名廚的推薦資格,這兩個名額很不好拿,但是對何寧忱來說卻是小菜一碟,他在法國深造時候的導師肖恩就是法國菜界鼎鼎有名的大廚,而彼得,更是不用說,他在廚藝界的名聲甚至比肖恩還要響。

然而,這也就說明參加博爾頓大賽的都是世界各地頂尖的廚師,參加的人數並不多,全世界頂級的法國菜廚師一共才多少個?還需要得到其中兩個人的肯定,這可是難上加難。博爾頓,不在數量,而在質量。

這是一場容不得一點沙子的比賽,是廚藝界佼佼者之間的競爭,上了這個舞台,除了實力再無所靠!

博爾頓一共設置了三場比賽,分別在三天內舉行。第一場是指定菜肴,第二場則是指定材料,而第三場才是自由發揮。前兩場采取的淘汰製,其實就是淘汰賽,本來嘛,赫赫有名的法國菜就那麽多,而且大家既然都是名廚,肯定都會做,既然給你製定了菜肴,你再怎麽自由發揮能發揮到什麽程度。

這樣還有什麽比頭?所以博爾頓的關鍵從來都是第三場!隻要一個不慎,從第一場和第二場被淘汰了出來,那麽一切都白搭了。

第三場采取的是積分製,滿分十分,由十個評委在嚐過菜肴之後給分,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平均分。最後選出前三名。

每十年的博爾頓大賽都會選取法國的一個地方做主題,然後再選取這個地方最有名的菜肴當做第一場的考題。

何寧忱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屆的博爾頓竟然選擇了普羅旺斯!普羅旺斯啊,他在法國最熟悉的地方,他曾經和肖恩一起去那裏的叢林獵過野豬、采過鬆露,夏天的時候還會開車去新教皇城堡的酒窖裏痛飲一番,甚至普羅旺斯哪個飯館的酒比別家要好喝一點,哪個烹飪手藝略高一籌他都熟的不能再熟!

可是這對他說並不是好消息,因為他對普羅旺斯實在是太熟悉了,他的廚藝就是在那裏一點點的變得更加精致,所以他身上難免會沾染上一些普羅旺斯獨特的味道。

博爾頓的評委是什麽人?那舌頭的敏銳度都是世界一絕,若是他手藝中普羅旺斯的味道太過濃厚,而掩蓋了他本身廚藝特有的味道的話,那麽何寧忱可以毫不猶豫的說,他會在第一場就被淘汰下來!

壓力陡然間增大,伸手想要摸摸衣服下的護身符,卻猛然想起這一枚護身符已經被他送給了唐雲朗。唐雲朗……何寧忱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勉強定下神來集中精神看比賽指定的菜肴。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第一場要求他們做的是普羅旺斯很地道的布裏雞。提到布裏雞何寧忱便不受控製的想到了大蒜。法國菜中基本都能夠看到大蒜的影子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普羅旺斯的食物中,大蒜放的尤其多。何寧忱曾經在聽到肖恩開玩笑說,來自普羅旺斯的廚子,身上都裹著一層濃濃的大蒜味。

給的材料很多,一隻來自普羅旺斯農場的肥雞、各種各樣的調料和香料、黑鬆露、野蘑菇、奶酪……五花八門,用得上的,用不上的統統都有!

何寧忱洗淨手,深吸一口氣,摒棄掉腦中的雜念便全身心的撲在了眼前的材料上。

將早已處理好的雞用溫水潤一遍,再控幹,用手細細的抹上一層精鹽。待到表層的精鹽全部看不到之後,再塗上一層奶油。鍋中的牛油燒熱後,將雞下鍋,直到表麵變成一層焦*後再將雞撈出來,放入烤盤中。將準備好的香葉、胡椒粒和適量拍碎的大蒜一起放在雞身上。

再往雞身上淋上一層蘆薈汁,晾幹後抹上一層迷迭香,同時將胡蘿卜、鬆露、野蘑菇放入熱水中燙一圈立刻撈出來,零散的放在烤盤的四周。再手腳麻利的將水嫩嫩的白蘿卜雕成蓮花的形狀擺好。最後才將雞送入烤箱中。

到了這一步,基本上這道菜就已經完成了,何寧忱舒了一口氣,這才分出神來打量周圍的同行。很多人都已經完成了最後一步,就等著雞出爐。不愧是博爾頓,何寧忱在做菜的速度這方麵已經下了苦工,卻還是有很多人輕輕鬆鬆的就超過了他,真是的精英之間的較量,稍稍疏忽一點就會被淘汰。

何寧忱的眼神在眾多的廚師中搜索著,終於在自己的斜後方看見了許琛。他此時此刻也在看他,兩個人的目光相接,何寧忱衝他無聲的做了個加油的口型。許琛回他一個笑容便將眼神移到了烤箱上。

何寧忱心底發酸,收回目光,再也沒有回頭。三十五分鍾看似挺長,在賽場上卻不過彈指一瞬,打開烤箱的時候何寧忱的手有些發顫,隨著布裏雞一點點的從烤箱中被拿出來,第一場的結果也已經注定了。

烤盤上的布裏雞,色澤焦黃,雞肉的香味和迷迭香的味道混到一起,格外能激起人的食欲。蘿卜花微微泛著奶白色,和著旁邊純黑的鬆露和橘*的胡蘿卜,煞是好看。

法國菜要求的是精,不僅僅是味道上,還是視覺上,布裏雞算是法國菜中比較粗獷的,但這就是普羅旺斯的味道。所以當何寧忱將布裏雞送到評委麵前的時候,他的心裏已經平靜了下來。

第一場隻留下三十個人,他不需要做這三十個人中的第一名,隻要成為這三十人就行了!

博爾頓為了防止作弊和調換作品,采取的一律是當場品嚐,當場宣布結果。幸好評委的經驗豐富,縱然隻有十個人,效率也很快。

宣布結果的時候,何寧忱的整顆心髒都吊了起來,撲通撲通的像是能蹦出胸膛,好不容易壓抑住心中的緊張和期盼,豎著耳朵聽評委宣布進入第二場的名單。

不過三十個名字,短短兩分鍾便念完了,有人歡喜有人落魄。何寧忱死死捏著拳頭,後背已經被緊張的汗水浸透了。有他的名字!他進入了第二場!

什麽淡定,怎麽能淡定!這麽多年的努力就凝聚在這一瞬了。而今天他終於闖過了第一關!上輩子從沒踏入的領域終於在這輩子涉及到了,他怎麽能不激動!

但這股喜悅和激動不過是分分鍾鍾的事情。平靜下來以後,何寧忱便跟眾人一起離開了賽場,餘光瞥見遠遠吊在後麵的許琛,猶豫了下還是沒有等他。師兄也進入了第二場,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回到彼得的房子,何寧忱第一件事就是到處找剪刀。幸虧彼得事先將這些東西的位置都告訴他了,否則他找起來可要費很大力氣。

毫不猶豫的剪下了一縷頭發,何寧忱又將自己的行李箱打開,找到臨走之前他爸給他聚喜氣的紅帶子,將頭發用紅帶子結結實實的纏好。這才提起筆在紅帶子上寫下了唐雲朗三個字。

這是何寧忱老家很常用的祈禱方法,將祈禱之人的頭發用紅布和一個有福氣的人頭發一起包上,寫上掛念一方的名字,就能將喜氣過渡到那人身上,以保平安。

何寧忱找不到有福氣的人,但是他自己今天順利晉級了第二場比賽,也算是身上帶了喜氣,幹脆都用他自己的頭發!

從前他從來不信這些東西,可是怎麽辦呢?他聯係不上他,又怕他出事,心髒如同被烈火烤著一樣灼燒的疼,隻能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這些無根據的說法上,好歹能留給他自己一些念想。

“當家!”唐安目眥欲裂的盯著平靜的海麵,發瘋了一般就要往海裏麵跳,卻被後麵的幾個手下拉住。

“滾!都他媽的給我滾!”唐安眼底一片赤紅,沾上海水的身體被太陽暴曬一番後又黑又紅,皮膚上還泛著微微的鹽漬。可是他都顧不得了,他隻知道他一醒來就被告訴唐家和唐宇都沒有上來。

沒上來是什麽意思?唐安清清楚楚,海麵上還飄著船的一部分殘骸,沒有人影,什麽都沒有!隻有惹人厭的海鷗在頭上不停的吵吵嚷嚷,格外讓人煩躁。

那天他們在死亡地帶遇上了大漩渦,堅固的船隻在神秘的大自然麵前不堪一擊,很快便被絞碎,幸好他們當時已經竭力將船開到了漩渦的邊緣。

可他當時明明看見了當家和唐宇!怎麽就不見了呢!

唐安被手下死死按在海灘上,像條頻臨死亡的魚一樣,奮力的擺尾掙紮,卻終究逃不出那鋪天蓋地的絕望。

後麵幾個一米八多的漢子哭的泣不成聲。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安哥,當家的仇還沒報!”

唐安的身體一顫,聲嘶力竭的嘶吼著:“閉嘴!當家不用你們報仇!當家的仇從來都是他自己報的!都給我閉嘴!閉嘴!”

一句話吼完,唐安閉上了眼睛,眼淚不住的從眼角往外淌,這話他自己都不信。可是那個強悍到能夠藐視一切的男人怎麽能死呢?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他要對當家的實力有信心!

對!他既然能被衝到這個不知名的小島上,那麽當家也能!想到這裏,唐安心底一震,稍稍平複了下呼吸道:“放開我。”

幾個人還有些遲疑,對上唐安平靜的臉色卻都不約而同的放了手。

“把身上顏色鮮豔的東西都給我脫下來!**也脫!沒有就給我放血!想一切辦法吸引路過的船!身上的練習器都打開!壞了也打開,唐風會搜到信號!三天之內回美國端平了那群雜*碎!我們將那些人渣都收拾幹淨了才有資格迎當家回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