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呸!渣男

第二場比賽的時候是指定材料,食材給的種類很多,卻找不到可以混在一起做成一道名菜的材料。何寧忱想了半天,放棄了那些名菜,用小牛肉和薰衣草做了一個很地道的翠汁牛肉。

這道菜從來不會出現在高檔的飯店中,卻在法國大大小小的酒館和酒吧中長盛不衰。

說是翠汁,這道菜其實不是燉菜,而是將細嫩的小牛肉抹上薰衣草精油熏烤一番,直到小牛肉的表層變的焦黃泛出油光為止。

這道菜對火候的要求非常嚴格,因為考烤完以後,小牛肉裏麵的那一層必須是生肉。

然後再將飽滿的新鮮蘆薈切成薄片,小心的放入小牛肉的裏層,同時再淋上一層濃濃的薰衣草精油。因為蘆薈性苦,必須要用大量的薰衣草精油衝去它本身所帶的苦味。

接下來再將黃油在鍋裏燒熱,將處理好的小牛肉放進鍋中小火慢煎,每隔十分鍾淋上幾滴蘆薈汁、撒上各種調料。直到牛肉裏層已經有七分熟,而表層已經完全是焦黃的時候,這道菜才算上完成。

最後將小牛肉出鍋,細細的在上麵撒上一層黑胡椒,整個工序都已經結束了。

何寧忱的這道菜在華麗而精致的各色法國菜中顯得格外寒酸,卻極大的抓住了評委的興趣,畢竟就算再高貴的東西,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樸素而簡單的菜恰好就能做一個巧妙的調節。

何寧忱是幸運的,他的這道菜雖然沒有那麽精致華麗,卻也簡約秀美,加上味道確實不錯,他很幸運的通過了淘汰賽,成為了進入第三場的十個人之一。

決賽馬上就要到了!

“安哥,那天的兩個首領已經死了!就剩下雙方的大頭子沒抓到了!”唐安身形筆直的站在那裏聽手下匯報。

跑了?他現在有的是耐心!唐安的眼神寒冷徹骨,“抓!”

“等等。”就在這個時候唐風卻忽然開口了,他動了動耳朵上的接收器,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我知道他們在哪裏。”

“幹的好!”唐安朝著麵前的別墅連開數槍,眼裏露出複仇的快感。“馬上搜索!兩天,不!一天之內必須要把那兩個雜*碎給我剁了!”

流落在不知名的海島上時,唐安已經在腦海中幻想過無數次複仇的場景,他要拿著槍將子彈射進他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狠狠的折磨他們,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唐風的速度很快,雖然他們中大部分人的聯絡器都被海水泡得不能用了,但是畢竟是唐風親自研究開發的聯絡器,竟然還有幾個能茲茲拉拉的收到一點信號,唐風就靠著這麽一點信號很容易找到了他們。唐安這才知道,他們所處的小島其實跟北卡羅來納州並不太遠。

火速的回到唐家,來不及休息便殺回美國,同時也一刻不停的找唐雲朗。卻始終搜索不到他的聯絡信號,唐宇的也搜不到。唐風已經派了大批的人在他們那天經過的死亡地帶附近寸寸搜索,卻始終沒有發現唐雲朗和唐宇的身影。

距離當家始終已經五天,北大西洋深處的五天,後果是什麽他們想都不敢想。隻能在心裏對自己說,當家那麽強悍,一定會沒事。可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這樣的信念也如同那漏了氣的氣球,越縮越小。

現在,他們已經將這兩大勢力通通剿滅了,可是他們的主心骨卻依舊生死不知。唐安心裏一陣緊過緊過一陣,若是當家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麽辦?

“你留在這裏,我去抓人。”唐風穿著長款的風衣,清俊的身形筆挺,臉色卻如同那寒冬臘月的風霜,冷的滲人。

雖然他們已經這兩大勢力鏟平了,但卻必須要做好收尾工作,很多其他的勢力都在背後虎視眈眈,想要漁翁得利,這個時候唐安絕對不能離開美國。

“你小心。”唐安點了點頭,也沒和唐風爭,他知道這個時候讓唐風去才是最合適的。唐風的大腦嚴密的就像是一台最高級的機器,從來都不會出任何問題,各種各樣的問題隻要到了唐風麵前便會立刻不堪一擊。

所以盡管唐風的身體不好,也不能跟著當家全世界的跑,他在唐家的地位依然是牢固的,任何人見到他都必須要停下來彎腰鞠躬問一聲好。

唐風點點頭,便大步走了出去。那兩個雜*碎是找死!竟然敢停留在天上。那可是他的領域!唐風坐在機艙裏,撫摸著手上的冰冷的瑞士軍刀,眼裏寒寒似冬日。

第三場比賽開始之前,何寧忱給他爸打了個電話。他爸的聲音有些不對,聽的何寧忱心裏一緊,“爸,你怎麽了?你在lp嗎?”

他爸在那邊良久沒有說話,呼吸聲卻一陣緊過一陣。何寧忱更是擔心,剛想要再開口,就被他爸打斷。

“我在你媽墓前。”

說實話,何寧忱對他媽沒有多少依戀的感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媽長什麽樣子,他爸連照片都不給他看。小的時候也會幻想,他媽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也會像隔壁小孩家的媽媽一樣,給他做飯,送他上學,晚上還會在他額頭印上一個香軟的吻。

可是再怎麽想象,他到底還是沒有媽,漸漸的,他也長大了,也就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反正他還有疼他的爸。

他媽的墓地他倒是每年都去,可是就那麽冰冷的一塊墓碑,他真的很難從中想象出母親的味道。

“爸,你去我媽的墓地幹什麽?”

他爸每年會去兩次他媽的墓地,一次清明,一次他媽的生日,這次是出了什麽事嗎?

“沒什麽。”何父這個時候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你安心比賽,等你回來我們爺倆一起來看你媽。”

何寧忱吃了一驚,他爸從來不主動在他麵前提他媽的事情,以至於他活了兩輩子,卻還是對他的親生母親丁點都不了解。吃驚歸吃驚,何寧忱卻還是答了一聲,他也對他媽的事情很好奇。

“爸,今天就是最後一場了。”

“恩。”

“我、我會好好比賽,盡力……”

“不需要。”何父打斷他,“小忱,你一直都是我和你媽的驕傲。”

直到掛了電話很長時間,何寧忱都沒回過神來。此時此刻好像什麽冠軍已經不重要了,他這麽多年的努力不過就是為了一句他爸的肯定。而現在,他爸在賽前告訴他,他一直在為他驕傲。

這怎麽能讓他不開心?他二十多歲了,他爸從他還在繈褓中便一個人將他拉扯大,他沒養過小孩,卻知道一個大男人伺候著一個奶娃娃有多不容易,所以就算他爸平時對他嚴厲了一點,他也從不怨恨。

他爸這輩子經曆了很多事,自己總不能再讓他傷心失望。

走進賽場的時候,何寧忱一身輕鬆,所有的緊張都被他爸那句話衝的無影無蹤。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許琛,好像第一次體會到了他師兄那種不論什麽時候都雲淡風輕的感覺。

第三場是自由發揮,但是這個範圍絕對不能超過主菜。何寧忱手腳麻利的處理著手邊的鬆露,渾身上下都是幹勁。

他本來想做焗蝸牛,因為這道菜是法國菜中的中流砥柱,但是他爸的電話卻讓他改了主意,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烤小羊腿。

何寧忱的精神高度集中,手指靈巧的處理著手邊的食材,像是一個魔術師一般,將零零碎碎的食材一點點的拚湊成了一道精美的菜肴。

之所以想要做這道菜,還是跟肖恩有關。普羅旺斯的夏季遊客成堆,往往讓當地人不堪其擾,肖恩就受不了這浩浩****的遊客大軍,便經常帶著他去普羅旺斯的鄉下小鎮遊**。

有一次,他們竟然迷了路,走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看到小鎮。就在兩個人都不耐煩了的時候,卻見到前方一片森林中有好幾個人。

肖恩開車過去,這些人正在野餐,見到他們很熱情的邀請他們一起。肖恩當然樂的很,於是他們便也加入了這些人。

那天的野餐確實很愉快,尤其是烤小羊腿,簡直讓他吃的停不住嘴了。以至於從此以後,何寧忱便對這道菜有了特殊的感情,做起來也格外得心應手,簡直快成了他的招牌菜。

小羊腿烤的噴香撲鼻,和著黑鬆露濃濃的橡木香,格外能勾起人的食欲。何寧忱摘下廚師帽,心裏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十年一場的廚藝盛宴已經落下了帷幕。

但是熱鬧卻僅僅才開始,博爾頓的比賽從來都是低調的,但是一旦結果出來,那便是盛會的開始。大賽會為得獎的廚師舉辦一場宴會。有資格出席這場宴會的都是各國有名的人物。

在這場宴會上,得獎的廚師會受到來自世界各地最頂級餐廳的邀請,所以,這才是博爾頓的重頭戲。

等待的時間很長,何寧忱和其餘九個人站在一起,卻並未覺得有多煎熬。現在已經快帶五月末了,三個月的時間馬上就要過去,結束比賽後他就立刻回國,說不定他已經回來了……

何寧忱的眼裏都是笑意,雖然心裏還是擔心,卻總覺得唐雲朗那麽強悍的一個人不會出事。

公布結果的時候,何寧忱抬起頭,卻對上了彼得滿是讚賞的眼神。

第一個就聽到了許琛的名字,季軍,他家師兄依舊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精致的眉眼和著雪白的廚師服顯得更加漂亮。

第二個是個來自意大利的廚師,亞軍。身材高大,麵色沉穩,看起來很有擔當。

輪到第一名了,評委卻遲遲不宣布,好像故意要吊人胃口一般。

何寧忱不急,他心裏想著唐雲朗,就覺得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一秒鍾和一個小時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麽區別。

所以,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他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像一根木頭一樣呆立在原地,看在別人眼裏就是得了獎喜不勝禁的表現。

許琛站在前麵衝他笑,眸光閃閃,像極了從前沒有離開lp時的模樣。何寧忱迷迷瞪瞪的走到許琛前麵,卻在中途被彼得拉回了冠軍的位置。

“忱,你是最特別的。”

頒獎的時候,彼得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何寧忱接過沉甸甸的獎杯,捧在手心裏,麵對瞬間湧進來的媒體和明亮的閃光燈,一時之間心裏竟然空落落的。

這個時候畢竟還不是開放采訪時間,所以記者很好打發,何寧忱抱著獎杯從賽場裏走出來,歸心似箭。博爾頓的宴會他不會去參加,他有lp就夠了,不需要再去為別的餐廳奔波。

他想要回國,回國看看那個人回沒回來,還想要回去和他爸一起去他媽的墓前告訴他媽,他得了博爾頓的冠軍。

他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哪裏能夠再在這裏耽擱。何寧忱隻覺得一刻都等不了了,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回去。

他的腳步輕快而急迫,穿過一條街就是彼得的家,他等不及跟他辭行了,先回國再說!

沒想到卻在彼得家的門口見到唐安,一向臉上帶笑的人此時此刻滿臉陰沉,何寧忱的心裏一突,竟有了轉身逃開的衝動。

“何寧忱。”唐安叫他的名字,聲音沉沉似海,“你比賽完了?”

“唐雲朗在哪裏?”手指死死摳著獎杯的邊緣,何寧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當家他……回不來了……”

何寧忱的大腦一片空白。

“等我回來,我帶你去看我媽。”

“我走了以後,你不許跟許琛走的太近!不許跟其他男人好,女人也不行!”

那人的聲音還在耳邊回**,無比清晰。可是現在唐安卻說他回不來了。回不來了是什麽意思?

何寧忱手上的獎杯一鬆,整個人忽然毫無征兆的倒在了地上,腦門重重的嗑在獎杯上,血瞬間就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