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他媽的又懷上了

大年初一,淩方平蔫蔫地趴在沙發上逗貝貝,窗外的鞭炮聲劈劈啪啪地響,淩方平趴在抱枕上伸出一隻手在貝貝臉上摸來摸去,被貝貝不耐煩地推開:“PAPA~你真——討念!”說著蹭蹭爬了好遠,還回過頭警惕地看了淩方平一眼。

淩方平:“……”

貝貝一歲多了,雖然還走不穩,但卻很會爬。話雖然還說不很順溜,但每每出言必定驚死個人,比很多孩子都早慧得多。真不知道是像誰。

譚澤堯在廚房裏炒菜,聽到動靜探頭進來瞥了一眼:“寶貝兒那是你肚裏掉出來的娃,不是毛絨玩具,請善待好咩?”

淩方平:“……”小包子比毛絨玩具好玩兒多了。

吃完早飯,譚澤堯開車載著一家子去秦月那兒拜年,四人一狗一貓一八哥鬧騰了大半天,又是放鞭炮又是堆雪人,平常最能折騰的淩方平卻一直蔫蔫的,隻知道在廊下欺負八哥,結果不但沒欺負得了,反被啄了好幾口(=?=)。

這年冬天的雪一直斷斷續續地下,年三十兒本來已經化光了,大年初一早上又下了厚厚一層。貝貝被捂得跟個球似的,在雪地裏滾來滾去時不時五體投地或者四腳朝天,好在地上雪很厚,摔不疼。譚澤堯在一邊看著,淩方平出來溜達了一圈兒,又興趣缺缺地溜達回去,繼續欺負八哥。

秦月端了杯牛奶走到淩方平跟前兒:“我家拉拉要被你嚇死了。”

八哥撲棱著翅膀:“嚇死了嚇死了……”

淩方平:“……”

“給,趁熱喝了,”秦月把牛奶遞過去,“我瞧你精神不太好,有心事?”

“沒……沒事,”淩方平訕訕地笑笑,接過牛奶幾口灌了下去,“謝謝媽。”說實話他現在挺想家的。當兵這麽多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過春節沒啥特別任務的話,總能回家呆上三五天個把星期,吃著媽媽親手包的餃子,跟爸爸侃侃天下大事,便覺得從未有過的滿足。可是現在……他是真的回不去了。換了個殼子不說,肚裏還揣著個孩子,這事兒別說要老人們接受,就是他自己都有點兒接受不能。

“有啥心事跟媽說說,”秦月道,“別憋壞了身子。”

“媽,別管他!”譚澤堯抱了貝貝回來,在一邊兒笑道,“他這是欲求不滿。今兒晚上我給他喂得飽飽的,明兒一早保管啥事兒都沒有了。”

秦月:“……”

淩方平:“!!!”

“PAPA~”貝貝指指自己,“欲求不勉,求喂!”

三人:“……”

吃過晚飯,譚澤堯把大白留下來陪狸花貓玩躲貓貓遊戲(=?=),帶著淩方平和小包子告辭回去。譚澤堯才去給貝貝擦了個澡安置好,回頭就看到淩方平歪在沙發上睡得跟個豬似的。

……看來喂豬大業需要暫緩。譚澤堯把淩方平抱衛生間洗臉刷牙一通折騰,淩方平那廝愣是沒醒,一覺睡到第二天太陽曬屁股,才不情不願地被譚澤堯揪起來吃早飯。

在孕吐消失一個多月後,淩方平開始體會到什麽叫冬眠,日頭曬著犯困,日頭下去了更犯困,恨不能就此一睡不醒。

所以當譚澤堯說要帶他出門玩兒的時候,淩方平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過這是個強權就是真理的時代,所以淩方平的抗議被駁回,跟貝貝一起被拐帶出門,直到上了火車整個人都還迷糊得分不清男女老幼和東南西北。

本來譚澤堯是想帶他坐飛機來著,不過想到俞遠原先暈機,在沒弄清楚這暈機是肉體性的還是精神性的之前,他不敢冒這個險。

“咱去哪兒?”上火車一小時後,淩方平終於清醒過來,後知後覺地發問。

譚澤堯遞給他一張火車票,K8366,終點站是淮南。

淮南?!譚澤堯你他媽瘋了麽我這個樣子怎麽能回家!!!淩方平捏著那張薄薄的紙片,手指禁不住微微顫抖,鼻子驀然發酸,很有點兒落淚的衝動。

坐對麵兒那姑娘顯然很喜歡貝貝,已經給了貝貝不少小零食小玩意兒,這會兒問:“你們出去度假?”她有點兒猜不透對麵那倆人的關係,大過年帶個小蘿卜頭出門,說兄弟不像兄弟,神情倒是很親密。

譚澤堯把大小倆寶貝兒都攬懷裏:“不,回門兒。”

淩方平:“……!!!”

貝貝:“神馬是——回蒙?”

“回門就是去你媽媽的媽媽家。”

貝貝:“媽媽?”那是什麽東東,可以吃嗎?能喂飽嗎?

那姑娘估計從沒看過這麽詭異的一家子,目光在他們倆之間溜了幾遍,最後定在淩方平身上:“他是你……”

“他是我媳……”一句話沒說完左臉上挨了一拳,譚澤堯麵不改色地將那仨字兒補完,“我媳婦兒有點兒暴力傾向。她性別意識錯位,總以為自己是個男的。”

那姑娘:“……”

淩方平:“!!!”老子本來就是男的!淩方平對譚澤堯的最後一絲感激頃刻間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六個小時的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就是淩方平打兩三個盹兒的功夫,也就到了。下了火車正是傍晚,天陰的很沉,飄著小雪。

譚澤堯抱著貝貝站在陌生的街頭瑟瑟發抖:“寶貝兒,冷不?”淮南已經接近南北方的分界線,自然比地處江南的M市冷上許多。

靠!你他媽沒看到老子上下牙已經有自相殘殺不死不休的架勢了麽傻逼!其實這會兒淩方平很想揍譚澤堯一頓,但他更想……睡覺。

譚澤堯道:“寶貝兒,這回得換你帶路了。”再傻站在火車站廣場上仨人得一起變冰棍兒。

不提這還好,一提這淩方平一下子炸了:“譚澤堯你他媽長腦子了沒?大過年的就這麽闖家裏跟我媽說我是你兒子?非被我媽當神經病轟出來不可!”

譚澤堯把貝貝揣懷裏捂好,唇角一勾:“傻帽兒!你不會說你是淩方平最好的朋友麽?到時候順水推舟認個幹爹幹媽,你爸媽還能把你趕出來不成?”

“……”有道理。

淩方平家在淮南下麵一個小縣城,下了火車還要再坐一小時的大巴。倆人匆忙趕去長途汽車站,差點兒沒趕上末班車,折騰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下了車,淩方平帶著譚澤堯跟穿迷宮似的七拐八繞走了一陣子,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排水泥外皮的二層小樓。每一座小樓都帶個大院子,看起來是七八十年代的風格。淩方平父親淩建國在縣審計局工作了#小說?大半輩子,一身正氣兩袖清風,除了80年代末分給他的這套房子,啥值錢的都沒落下。母親三年前從教師的崗位上退下來閑不住,在門口開了家小賣部,賣些煙酒副食啥的。

淩方平敲門的時候,一家人正圍著桌子吃晚飯。姐姐今個兒帶著小外甥女回門兒,晚上就住家裏。

開門的是他姐姐淩方寧:“走錯門兒了吧老弟?找哪個?這院兒裏的人我都認識。”

淩方平:“……”我也都認識。

“你好,”譚澤堯在淩方平背後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我叫譚澤堯,他叫俞遠。他是你弟弟最好的朋友,是特意來看伯父伯母的。”

淩方平家老媽方敏聽到動靜從屋裏一路小跑出來:“是平平的朋友啊?快進來快進來!”

兩年未見,母親鬢邊的白發又添了許多,淩方平的淚水一下子就湧出來了,他真想撲過去,撲進那個個子小小的老女人懷裏,痛痛快快地叫一聲:“媽——”

可是他不能,他隻能禮貌地站在她對麵,低頭道:“伯母好。”

桌上添了兩副碗筷,氣氛卻無端有些沉悶。淩方平知道是因為提起了他們“英年早逝”的小兒子,他很想說你們的兒子沒有死,他就在你們麵前,帶著你們的孫子回來過年。可是他什麽都不能說,隻能低著頭默默吃飯。席間隻有譚澤堯劈裏啪啦妙語如珠,貝貝時不時來個半句勉強算插科打諢,一頓飯沒吃完,譚澤堯就把淩方平成功推銷出去,認了幹爹媽。

吃罷晚飯,一家人圍著圓桌包明兒早上待客的餃子,氣氛終於輕鬆許多。淩方平牌老媽方敏這會兒恢複了生龍活虎,逮著淩方平和譚澤堯問這問那,就差把倆人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了,於是淩方平成功變身成“淩方平部隊醫院附屬學校的在讀護工”,抱著貝貝一麵哈欠連天一麵嘴角抽搐。

等餃子快包完的時候,方敏終於問到了關鍵問題上:“你們倆啥關係啊?這孩子是誰的?”貝貝長得乖巧可愛,說話又逗趣,沒多久就贏得了一家老小的一致喜愛。

淩方平和譚澤堯在路上商量好了,貝貝是譚澤堯的兒子,譚澤堯是淩方平的姐夫。淩方平姐姐在國外深造沒回來,所以譚澤堯帶著兒子陪淩方平來串門兒。

淩方平剛想說他是我姐夫,就聽到譚澤堯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我是他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很抱歉又晚了orz每句話都不得勁兒想調整下主謂賓,強迫症真的傷不起==?下次更新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明晚orz?求評求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