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追與逃(九)

這就是所謂的見丈母娘嗎?最要命的是他這個女婿還是冒牌貨。(淩淩你搞錯了吧==)

多少次生死之間都沒緊張過,這會兒胸腔裏卻咚咚響成一片。淩方平一麵鄙視自己,一麵又忍不住好奇,不知道譚澤堯這樣惡心自負的人,會有個啥樣的母親。

裏屋走出來的女子穿了件月白的半袖旗袍,雖然眼角眉梢的風霜顯示她已經有了年歲,但嬌小的身材並未變形,裹在月白旗袍裏好像畫像裏的民國淑媛。是個很有氣質的小老太太。

譚澤堯摟著秦月的肩膀親昵地輕輕搖晃:“媽,你不是早說要見見他麽?”看淩方平還愣在那裏,催促道:“小俞!磨磨蹭蹭幹什麽?還不快過來!”

淩方平走過去喚了聲“阿姨”,秦月答應了一聲,招手讓他過來,伸出一隻手在他臉上摩挲。淩方平驚異抬頭,才發現她的眼睛雖然黑亮如同常人,但卻沒有焦距。淩方平心裏一緊,隻聽秦月笑道:“小堯,終於有人長得比你好了。老天有眼。”

淩方平:“……”這是在誇他還是在誇自己的兒子?

秦月一把打掉譚澤堯玩兒她頭發的賤手:“冰箱裏有酸梅湯,去拿來給小俞喝。”

譚澤堯哼著歌跳走了,淩方平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譚澤堯嗎?也許,一個人不管長到多少歲,隻要在媽媽麵前,永遠是個孩子吧。

秦月把淩方平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在他耳邊悄聲問:“喂,我兒子怎麽樣?”

“……”照淩方平的真實想法,那鬼醫生狂妄自大剛愎自用自以為是,除了做飯好吃之外簡直一無是處,但在人老娘麵前可不能造次,淩方平愣了一下,回答道:“挺……挺優秀的。我我……我是他病人,我們不是很熟。”

秦月笑道:“你不用瞞我。我知道你是他小愛人。”

淩方平:“……”原來這種事情也是可以跟父母說的?作為母親的不是應該把人暴揍一頓,一哭二鬧三上吊以命相脅逼著斷了,然後找一大堆女的輪番上陣相親嗎?

秦月道:“小堯打小性格就傲,從來不帶同學回家。他既然帶你來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淩方平:“……”

譚澤堯抱了一罐子酸梅湯過來,倒了兩杯出來,先端一杯給秦月,另一杯自己先抿了口,然後遞到淩方平麵前:“張嘴。”

靠,又來這招。你喝過的要老子怎麽喝?

譚澤堯不屈不撓地舉著杯子,笑道:“老子的口水你又不是沒吃過,至於嗎?張嘴!”

“噗——咳咳咳。”秦月捂著嘴連連咳嗽,譚澤堯湊過去替母親拍背。小堯十三四歲跟人在外麵混,調戲小姑娘的話那是張口就來,沒啥好吃驚的,隻是這娃自恃高人一等,從小罵人不吐半個髒字,“老子”這種自稱聽上去實在……咳咳……

酸梅湯淩方平還是喝了好些,很沒麵子地跑了好幾趟廁所。有一趟上廁所回來,淩方平聽見秦月低聲問:“沒再發作吧?”

譚澤堯回答:“沒。”

然後是秦月的聲音:“這是我托人找來的藥。萬一犯了就吃一顆,別多吃。”尾音似乎是輕輕的歎息。

“嗯。我知道了。”

特種兵經過鍛煉的神經天生敏感,這對話也隻是模模糊糊聽了個大概,淩方平故意放重了腳步,屋裏的對話就停了。

晚飯是自個兒包的餃子,白菜豬肉餡兒煮了一大鍋。淩方平吃了好些,路上一直捧著肚子打飽嗝兒:“吃得太飽了。你看我肚子都大了。”

譚澤堯嘴角抽搐了片刻,沒笑。

淩方平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來,譚澤堯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勾起一邊唇角:“沒想到你會包餃子。”

“廢話!老子啥不會?”老媽的人生信條是,飯可以她一個人做,爺們兒不必下廚房,但餃子一定要一家人一起包,團團圓圓的才好。淩方平想起被老媽.逼著包餃子的慘痛經曆,心中驀地一酸。

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去看看。

譚澤堯一麵重新發動車子,一麵笑道:“是是是,您廚藝好得很。隻是我們家那塑料底兒的鍋一捅就漏,該換個金剛石的了。”

淩方平再次摸了摸鼻子。

這一天折騰下來,實在有些倦了,回到家撲到**眼睛就睜不開了。淩方平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溫熱地毛巾在臉和手上擦過,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第二天早晨醒來,淩方平突然感覺右手向上高舉著無法活動,坐起來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右腕被一個精致的手銬銬在床頭上。上麵一圈鏤空的梅花紋,繁複精雅,手鐲一樣,鋼圈內側還細心地貼了一層黑色絨布,真他媽的舒適又漂亮。

操,這是他媽的啥意思?

淩方平無語地欣賞了很久,譚澤堯端了碗熱粥推門進來:“醒了?來喝粥。”

淩方平瞅了瞅譚澤堯,瞅了瞅手銬,然後翻了翻白眼,意思是這樣,你讓我怎麽喝?

譚澤堯舀了一勺熱粥,放在唇邊吹了吹,送到淩方平嘴邊:“張嘴!”

淩方平:“……”好吧,貌似有個人喂也不錯。粥熬得很稠很爛,綿軟香甜,一碗下肚,譚澤堯拿手背替他擦了擦嘴,淩方平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抖了抖右手,開始質問:“這是什麽意思?”

譚澤堯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怕你逃跑啊。”

“……”還真是坦白。

譚澤堯看淩方平無語的樣子,似乎更加愉快:“沒事玩玩j□j也不錯。這東西做得真是讓人賞心悅目。我還買了些其他東西,你要不要看看?”

淩方平嘴角抽搐:“……免了。”

譚澤堯從床頭拿過一個黑袋子,朝他晃了晃,然後一樣一樣地掏出來,擺在床邊。各式各樣的“槍模型”,線條堅硬中含著柔和,在早晨的陽光下說不出地新鮮漂亮。

淩方平隻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我靠,你他媽惡心不惡心?!”

譚澤堯滿意地看著緋色如雲霞,慢慢地在小孩兒的臉上暈開。那清明如畫的眉眼,也朧上了蒙蒙的水意。雖然知道那是氣得,但還是喜歡得不得了。

譚澤堯繼續逗小孩兒:“別扭啥,我知道你喜歡。看你昨天那愛不釋手的樣兒,就知道買回來你一定驚喜。”

淩方平突然轉過頭來,冷冷地盯著他:“譚澤堯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平常再怎麽折騰我圈養我強.奸.我,我都不跟你計較,你可別當我是真怕了你了!”

眼裏還含著蒙蒙的水意,氣勢卻驚人地淩厲。譚澤堯明白這大約是他的極限了,於是笑著掂起一把槍,朝天扣了下扳機。

——什麽都沒有彈出來。

譚澤堯揚手丟給小孩兒:“放心,隻是槍模型。”

淩方平接住擰了兩下槍管,牢牢地不動。仔細看去才發現是由一整塊木頭雕成,然後上漆的。他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握著槍模型訥訥地不知該說什麽。臉紅得一塌糊塗。

其實淩方平本來就是個容易臉紅的人兒,隻是從前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不怎麽看得出來。如今換了個殼子,動不動就白裏透紅起來。

譚澤堯看得心癢難耐,勾過他的脖子來就是一個長吻。吻完了小家夥一麵氣喘籲籲紅霞滿臉,一麵正色開口:“謝謝。”謝謝你尊重了我心中至為重要的東西,謝謝你送我這個。

譚澤堯唇角一勾,又從袋子裏掏出一樣東西來。一個大橢圓牽著倆小橢圓,正宗的跳蛋。

天藍藍,草青青,譚澤堯心情爽朗地走出家門,依稀還能聽到背後憤怒的大吼:“譚澤堯!你他媽渾身上下就長了一臉,那叫一個一望無垠比宇宙還大!”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改名兒,感謝火眼金睛的兜兜!

追與逃的情節還有一章就結了,然後,就是……各種狗血,請拿銅盆接著,歡迎回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