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陳,身體沒大礙了吧,”親自把陳遠鳴迎進了大門,孫國強一臉關切的問道。

“謝謝孫主任掛心。就是縫了幾針,已經沒大礙了。”

“你啊。”看著陳遠鳴一臉淡然的神情,孫國強搖了搖頭,“這次隻是運氣好,下次可就未必了。出門在外還是該多帶幾個人,香港如今太亂,是非也多,別人都是拚了命的往外逃,偏偏你上趕著往裏擠。怎麽,港島上還有什麽讓你撒不下手的東西,”

麵對孫主任的埋怨,陳遠鳴歉意一笑,“香港畢竟也算是大陸和西方的跳板,能埋下點種子,還是趁早埋下的好。這次也多虧了孫主任鼎力相助,才讓事情這麽順利。”

“行了,你主意從來都多,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對於陳遠鳴這種似軟實硬的態度,孫國強也不好說什麽。論年齡,這年輕人可能隻算自己的子侄輩,但是論身份地位,卻是個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成功企業家,根本就無需自己從旁指手畫腳。

簡單寒暄過幾句,孫國強也不再廢話,直接從手邊拿出本資料,遞給了陳遠鳴,“這是國興基金上半年的收益情況,除了銅、鋁兩樣外,我們還分別嚐試了一下大豆和天然橡膠的操作,有賠有賺,也算積累了一些經驗。”

陳遠鳴隨手翻開本子,仔細的一頁頁看去,這裏沒多少交易記錄,但是盈利和損失都標注的很清楚,目前淨利潤大約有32億美元,現金比之前的少了2億左右,但是現貨入賬衝抵了一些,基本上沒什麽損失。

“年利潤超過150%了,比美國那些對衝基金都不差,孫主任勞苦功高啊。”笑著合上了本子,陳遠鳴讚了一句。

“哪裏的話。”孫國強可不敢居功,“這裏麵有多少是小陳你的功勞,我心裏還是有數的,這半年來的試水對我們的啟發之大,絕非是賬麵上幾個數字可以涵蓋的。上層對國興的表現也非常滿意,下半年本該進一步投入運作,但是目前國際局勢出現了些波**,因此我們的國興可能也要麵臨一些方向上的調整了。今天叫你來,就是想商量一下這方麵的事宜。”

“國際局勢?”陳遠鳴微微皺起了眉頭,“不會也是因為台海方麵的原因吧?”

“哦?”孫國強略帶詫異的反問了一句,“怎麽?你也聽到消息了?”

“不是聽到消息,而是切身受到了一些影響。”陳遠鳴也未隱瞞,簡略的把最近飛燕的區域碼事件和遠揚的近況敘述了一下,特別是遠揚在華爾街遭受的冷遇。

孫國強聽得相當認真,在陳遠鳴說完後,長長歎了口氣。“難怪你突然決定在香港發展了,看來如今美國局勢的複雜,還要超出我們的想象。其實這次我們察覺情況有異,也是在最後幾筆天然橡膠交易上,似乎有人專門做局,對我們展開了狙擊,如果不是操作人員發現及時,恐怕還要損失更多資金。不過這還是次要,更重要的是如今國家在努力收緊外匯儲備,提防美國對衝基金的動作。”

說道這裏,孫主任的語氣變得凝重了幾分,“小陳你可能還不太清楚目前台海方麵的局勢。最近上層已經跟美國方麵進行了幾輪交涉,但是對方的態度非常敷衍,台灣局勢被這種隱晦的試探推上了風頭浪尖。再往下可能就要從政治層麵向軍事層麵過渡了。這次軍方態度非常強硬,如果美國和台灣不收斂氣焰的話,恐怕會出現真正的交火情況。”

“希望不會走到這一步……”陳遠鳴的表情也不算輕鬆,雖然他對台海危機還有些印象,記得這次事件最終也就是兩輪導彈試射和美國航母對峙,根本沒有出現交火。但是誰也說不好現在局勢會不會跟上輩子一樣,具體要怎麽操作,還得看上層的決斷。

不過如果隻是暫停國際期貨交易,根本無需找自己這個掛名顧問商談吧?陳遠鳴略一思索,就知道今天的談話還沒進入到戲肉,他張口問道,“那麽國興基金呢?除了收緊最近的業務外,就沒有其他打算了嗎?”

“也不算徹底放手。”孫國強搖了搖頭,“最近還在針對銅礦做一些鋪墊,隻是國家現在對於期貨市場的關注度明顯有了提升,與其在國際市場上撈錢,做一個金融獵手,不如努力提高上海期貨市場的國際地位,畢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倫敦金屬交易所那種成功的牧羊人才是我們學習的目標。一個良性發展的國際期貨市場,對於國家而言明顯更為重要。”

這話讓陳遠鳴眼前一亮,能夠促使國家針對期貨證券市場進行清理和扶持,無疑是一件更讓人振奮的事情,要知道從1994-1996年,可以說是中國期貨市場最為黑暗和混亂的時刻,隨著大宗期貨交易的叫停,國債期貨的永久關閉,如今熱錢又一窩蜂的湧進了小宗期貨交易,開始炒起膠合板跟紅小豆之類的產品,局麵之混亂,態勢之複雜,讓人瞠目結舌。

但是國內市場這種無序和混亂,如果能被一步步的清理,能夠經過政府引導走向另一個方向,所能獲取的優勢也是無限的。在未來,中國很多產業都將邁入世界前列,如果話語權永遠掌控在其他人手裏,那麽再多的投入也不過是送給別人剪羊毛,真正的利益反而被那些握有定價權的勢力剝削掠奪,同時其他原材料的價格瘋漲也給中國的發展套上了一層層枷鎖,這裏麵又何止是原油或礦石這幾項。

如果能從現在開始重視國際期貨市場,對於中國未來的工業發展無疑是一劑真正的強心針,這個變化可遠遠超出了陳遠鳴最好的預期。

“真的準備從上海期貨市場入手了?”手指不由自主的輕彈沙發扶手,陳遠鳴的聲音裏都帶上了一絲興奮,“現在有目標了嗎?”

“是有一點方向了,不過上層還在研究,所以才想聽聽你這個顧問的意思。”孫國強相當罕見的賣了個關子,微微一笑,“你聽說過稀土嗎?”

怎麽可能沒聽說過!上輩子從2005年至2008年正是稀土概念開始升溫的階段,財經類報紙上不知見過多少類似的報道,而這輩子一頭紮入了矽穀電子產業,陳遠鳴對於稀土在電子科技中占據的地位了解更加深入。

如今突然提到這個話題,簡直讓人喜出望外。“怎麽?”陳遠鳴追問了一句,“國家準備加強對於稀土的控製權了?通過國際期貨市場?”

“是啊。”孫國強笑了笑,似乎很滿意陳遠鳴的反應迅速,“這兩年稀土給國家創造了不少外匯,但是價格過低也是有目共睹的。最近有計劃取消稀土的出口退稅製度,進一步加強出口監管和價格調控了。畢竟稀土這種資源也算世界範圍內的稀罕物,更是中國的特有資源。現在國際定價居然連煤炭都不如,損失太嚴重了。”

對於這點,陳遠鳴了解的可能比孫國強還要多些。如今中國算是稀土產業的最大出口國,全世界90%以上的稀土都由中國供給。但是於此同時,由於定價權控製在別人手中,中國除了賤賣外別無他法。在其後的幾年內,中國稀土的世界占有率大幅狂跌,靠電子科技騰飛的日本和韓國通過大量購買礦山、非法走私等方式,掠奪了難以計量的財富。其後美國更封存了自己的稀土礦產資源,用純進口的方式保護自己國內的礦藏。

要知道任何礦產資源都是有其儲存極限的,稀土之所以冠以“稀有”的名號,就是因為它在世界範圍內的儲藏量太低,這樣揮霍式的開采和銷售,帶來的災難性後果自然不言而喻。

而現今,上層居然誕生了加大稀土控製權的念頭,如果這個目標能夠真正實現,作為目前最大的稀土銷售國,逐步拿回稀土定價權也未必沒有可能,隻是現在中國在稀土的加工和利用上還欠缺太多,根本沒法有效的消耗這些原材料,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單純提價隻會讓更多人前仆後繼進入走私行業,就像現在的煤炭產業。

微微舒展的眉頭又再次皺起,陳遠鳴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想法很棒,但是任重道遠。中國市場太複雜了,如果沒法讓稀土的加工品獲得更大利潤,那麽稀土原礦的過度開采和走私就永遠無法停歇,人們的趨利心理往往可比法律更加可怕。”

沒想到陳遠鳴這麽快就想清楚了稀土行業監管的問題所在,孫國強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是啊,因此上層的決策才更加需要謹慎。沒想到你對稀土的了解也挺深刻,怎麽樣,這次有興趣參與這個項目嗎?”

這樣的邀請是陳遠鳴沒有想到的,但是花了更長的時間,他最終還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對於稀土行業,我隻能算七竅通了六竅,估計是沒法參與國家的這次部署了。不過……”話鋒一轉,他笑了笑,“其實趁美國方麵局勢緊張,我也想在國內進行一些投資,正巧也跟‘稀有’相關。”

孫國強詫異的咦了一聲,“之前可沒聽你說過。‘稀有’?難道是想朝什麽實業方向發展了嗎?”

“其實也跟飛燕有著息息相關的聯係。”陳遠鳴並沒有隱瞞,率直答道,“最近新一代的DVD光碟已經誕生,目前兼容性和穩定性最好的是一種金盤,它的表麵鍍膜含有一種名為鈦菁的染料,這種產品的原料之一就是輝鉬礦,我就想在這上麵做些文章。”

“稀有金屬嗎?”孫國強有些不解的皺起了眉頭,“可是開采、挖掘,加上提煉和加工,這中間花費的功夫並不比購買現成製劑要小啊?就算對鈦菁有興趣,又何苦從礦產本身入手呢……”

麵對孫國強的疑問,陳遠鳴隻是淡淡一笑,“僅從商業價值來說,投產原材料加工當然不夠理想。但是從其他方麵,卻又有不得不為之的理由,原因非常簡單:因為我的家鄉盛產鉬礦。”

(本章完)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換地圖滴節奏來了,小夥伴們期待咩=w=

咳,關於稀土神馬概念都來自百度,萬一有誤不要揍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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