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很快就是周末,推掉了手上一切應酬,陳遠鳴依約拜訪了位於城西的肖府。還是那棟優雅的小樓,也還是那位氣質絕佳的‘女’士,但是這次再見時,他卻著實感覺到了一些不同。

“遠鳴是不是又瘦了點啊。”帶著和煦的笑容,劉蘭馨把陳遠鳴迎進了屋內,“上次聽小孫說起你受傷的事,我就擔心了好一陣呢。你這孩子總是愛滿世界跑,也不注意一□體,受傷了都不好好養病,仗著自己年輕不愛惜身體,早晚是要吃虧的。”

“其實隻是一點小傷,讓伯母受驚了。”陳遠鳴把手上拎著的禮物遞給了旁邊的警衛員,“這次去香港帶回來了一些很好的西洋參和蟲草,回頭伯母也補一補,聽說比單純的人參效果要好。”

“又帶這些。”劉蘭馨笑著拍了拍陳遠鳴的手臂,“我們這些人天天吃的用的都有人‘操’心,哪像你自己孤身在外,還是要多惦記自個才好。快來坐,小張,去把君君叫下來,跟他說遠鳴到了……”

警衛員應聲而去,陳遠鳴卻覺得屁股下的沙發突然紮人了幾分,進‘門’時沒看到肖君毅,他還以為這人不再家呢,誰知根本就沒躲開。劉蘭馨自然沒注意到陳遠鳴那一瞬間的猶疑,笑著解釋道,“這兩天君君也是忙的夠嗆,否則讓他帶你出去玩玩,你們這些小家夥還都是享受人生的年歲,哪用忙的跟個陀螺似得。”

“在其位,謀其事嘛。”陳遠鳴定了定神,笑著答道,“對了,之前我在美國也見過劉老先生幾麵,他老人家身體很硬朗,還說什麽時候要回國看看呢。”

聽到這個名字,劉蘭馨眼中閃出了一絲光彩,接著又黯淡了下來,“唉,本來應該我去拜訪他才對,隻是你伯父那邊不方便出國,連帶我也很難自行安排。回頭看看能不能安排君君去見老人一麵,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也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重逢……”

這位劉老先生指的是劉蘭馨的二伯,南加州‘毛’巾製造業大王,也是目前劉氏在美國最大的一支。當年建國後劉氏子孫有幾位留在了國內發展,其他大多移民出國,在世界各地開枝散葉。後來碰上十年動|‘亂’,中國政治經濟全麵封鎖,為了避嫌就切斷了聯係。好不容易等到了改革開放,劉蘭馨又因為丈夫的身份問題,輕易不能離開國內,想見親人一麵就越發困難。

這次遠揚在美國紮下根基,自然也跟北美劉氏搭上了關係,通過這位紡織大王的引見,也承接了不少華裔的基金項目。雖然成立的時間不長,但是遠揚的回報率著實不錯,投資方向也非常讓人欣賞,在圈子裏口碑甚好。有了這層間接關係,劉蘭馨對於陳遠鳴的態度自然也愈發親切起來。

“已經到了?”正在這時,從二樓傳來一個聲音。

陳遠鳴抬起頭,就見一個‘挺’拔的身影沿著樓梯走下。此時正值6月末,北京的天氣已經有幾分熱度,似乎有些怕熱,那人穿得相當清涼,一件黑T恤配淺‘色’牛仔‘褲’,都是貼身的款型,就襯得窄腰長‘腿’更加養眼。隻是一眼,陳遠鳴就挪開了視線。

肖君毅似乎沒有察覺陳遠鳴的退避,很幹脆的開口,“剛才在寫安信研發部的改組文件,掌上電腦和手寫板方麵準備新設電子公司,和小靈通、手機的通訊部‘門’進行分離,避免太多人參股造成問題……”

話還沒說完,劉蘭馨就笑著打斷,“到家裏了還談工作!別說那些讓人頭疼的事情了,今天是周末,好好放鬆休息一下。遠鳴,聽說你最近要回家發展了?也不跟我們提前說一聲。也是,事業再大再忙,也不能三過家‘門’而不入啊。我聽說君君說,你還是家裏獨子?”

這一槍打的相當狠準,陳遠鳴不動聲‘色’的答道,“是啊,父母是雙職工,我出生後剛好趕上了計劃生育政策施行,廠裏規矩比較嚴,就沒再要。我也算第一代獨生子‘女’了。”

“一個人長大‘挺’孤單的吧?”劉蘭馨麵上‘露’出了一絲感慨,“君君這孩子也是,跟哥哥姐姐們年歲差太大,小時候也沒人陪著,幸好是大院裏長起來的,還有些玩伴。”

“媽,你說的人家跟沒玩伴似得。”肖君毅似笑非笑的‘插’了句,“大廠子的家屬院不比大院差吧,青梅竹馬自然有的是。”

“哎呀,也是。”劉蘭馨啞然失笑,“看我這記‘性’。不過回家也好,最是難忘鄉情,人呐還是要在家裏才能舒坦,看看你現在忙得這樣子,爹娘不知要多‘操’心呢。”

閑聊簡直沒法再家長裏短,劉蘭馨的每一句話都很親切溫暖,但是有肖君毅坐在一旁冷眼旁觀,某些話題被不由自主被引上了不太妙的方向。就像蹚在一個遍布地雷的雷區,陳遠鳴應對起來不由帶上了十分小心,盡管麵部表情維持著自然,‘精’神上的緊張卻隱隱可見。

這種無聲的緊張,劉蘭馨自然無從體會,但是心裏有鬼的肖君毅卻再清楚明白不過。這段時間他也真的沒閑著,通過陳遠鳴身邊那幾個保鏢和助理,多多少少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最讓他吃驚的,就是半年前那個除夕夜,陳遠鳴的去向。

他去了那個名叫孫朗的小子家。從小宋的隻言片語中,肖君毅揣摩出了當時的情形。團圓飯時,陳遠鳴到了那人家裏,又在淩晨時分專‘門’打電話叫車,匆匆離開。之後雖然投資了孫朗姐姐的生意,但是陳遠鳴再也沒有回去見那小子。

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隻是簡單一猜,肖君毅就明白了過來。自從知道了陳遠鳴確實喜歡男人這件事後,之前的一些蛛絲馬跡立刻顯出了原貌。為什麽他會在那個“二哥”麵前笑得旁若無人,為什麽他不惜‘浪’費時間跑去上個總裁研修班,什麽分分鍾幾萬塊的人,會若無其事陪個大學生逛街消磨時間,又為什麽他會選擇在除夕夜黯然離去,把自己一步步往工作裏死‘逼’?

孫朗談了個‘女’朋友。這恐怕就是答案了。

自己當初的警惕並沒有放錯地方,陳遠鳴估計是喜歡過那人的。但是以他這種悶‘騷’的脾‘性’,估計也從未戳破,直到人家‘交’上了‘女’朋友才黯然退場。

他並不是沒喜歡過別人,隻是那個人依舊不是自己。在明白過來這中間的糾葛後,肖君毅隻覺得心裏跟打翻了醋壇子一樣,又酸又澀憋屈的要命。那天自己興衝衝地打過去新年電話,對方可能還在失戀的當口,情緒不低落才見了鬼呢,自己那兩句話又有個屁用!

不過悶氣生完,肖君毅也徹底醒悟了過來,陳遠鳴這人是徹頭徹尾不具備年輕人的莽撞衝動,在感情方麵尤其的封閉。如果是他碰上這種事,說什麽也要講出來碰碰運氣,更甚者絞盡腦汁去搶去奪,讓那份感情屬於自己。這他媽都九十年代了,談戀愛又不會挨槍子,還那麽謹小慎微做什麽!

但是陳遠鳴不是這樣的人,他寧肯斬斷自己的‘欲’望,也不願把自己置身於複雜的情感關係中,不願破壞和身邊那些親友的關係。也許是天生的‘性’向使然,在京城的圈子裏不是沒有這種喜歡男人的主兒,他們要不張狂瘋癲,要不低調沉悶,似乎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物。而陳遠鳴這家夥,不論在事業上有多天才搶眼,在感情上,他都頑固到了讓人咋舌的程度。

麵對這麽一個人,再磨磨蹭蹭試探還有用嗎?肖君毅是徹底醒過了神,也有了真正的危機感。如果再這麽像釣魚似得慢慢悠,說不好這人就脫鉤跑去咬別人的香餌了。既然試了這麽多次,他並不是全然無動於衷,那自己就該更主動一些,去撬開那個頑石鑄就的硬殼。既然都送上‘門’來了,還能讓他再逃走嗎?

這邊聊了一會,劉蘭馨似乎也察覺到了陳遠鳴那份古怪的緊張感,她微微一笑,“是不是跟我這種老太太講話太無聊了?”

“哪裏的話。”陳遠鳴很快答道,可能有些太快了。

劉蘭馨也不戳破,年輕人嘛,就該有自己的娛樂方式,跟個碎嘴婆子一樣聊家長裏短恐怕起不到放鬆的作用,“要不你跟君君到樓上玩會兒?家裏也要娛樂室和書房,等到吃飯時再下來就好。”

“這就……”

陳遠鳴還沒說完,肖君毅就接上了話。

“太後肯放人再好不好,遠鳴,要不去樓上打兩把台球吧?咱們也好久沒練過手了。”

說著,肖君毅站起了身,嘴上帶著一絲笑容,但是眼底的情緒不再隱藏閃避,多出一份認真。陳遠鳴隻覺身體微微一僵,終於要來了嗎?不過預期掛念那隻靴子什麽時候落地,不如親自把它扔回地上,深深吸了口氣,他也站起了身,衝麵前的男人‘露’出了一個稱不上笑容的微笑。

“好啊,那就練兩把吧。”

(本章完)

作者有話要說:看來最近大家都在水深火熱之中,窩就咬牙努力更新,給大家添點娛樂吧

年關總會過去滴!嗚嗚嗚馬上就會好起來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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