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酷暑,天氣熱得使人不由想到蒸鍋裏的包子,一不小心,就會被烤熟了。老舊的雙馬牌吊扇吱吱呀呀的旋轉著,用它那數十年如一日的節奏,吃力的給人們帶來一絲清涼。

“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曼。”古老的電視機裏又傳出古老的咒語。

“我靠,哪個王八蛋吧電視開那麽大聲,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正做著美夢的杜嘯天嘟囔著把頭深深埋進枕頭裏。

希曼,你投降吧

為了正義,我一定要打敗你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是輝克堡的保護者。絕對不能讓你破壞它。

聲音依然不斷的傳來,杜嘯天雖然號稱雷打不醒的睡神但也不能無視這一聲聲直刺耳膜的尖銳。

“真是他媽的,希曼,我希曼你個大頭,一定又是隔壁的那個猥褻男,看a片也敢開那麽大聲,還真是有我當年風采。我他媽的也就是沒錢,要是有錢,打死我也不和你這混蛋同居,呸,同租一屋簷下。”杜嘯天好夢被擾,全身上下氣不打一處來,閉著眼睛亂罵一通。

翻來覆去好一陣,實在是沒法睡了,杜嘯天罵罵咧咧的坐了起來。

“他媽的,今天怎麽那麽熱,一定是空調又壞了。那個死房東小氣鬼,就隻知道收租收租,也不說找人來修理”杜嘯天看著眼前的14寸黑白電視機,把嘴裏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靠,不會吧。”杜嘯天抹了把汗,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擺設,14寸黑白電視機,五屜桌,硬木床,頭頂的大吊扇,還有屁股下的這個木板沙發。

“我的天,這,這是怎麽了。我雖說三月沒交房租,也不用一下把我弄到解放前吧這些破爛都哪掏回來的”

正在杜嘯天發愣的時候,門吱的一聲開了,從門外走進一女的,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黑色的長發用一條布帶紮了個辮子,沒化裝,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的確良短襯衫,下佩一條黑藍色一步裙。

杜嘯天看見美女就兩眼放光,把什麽都給忘了。去他奶奶的黑白電視吧。

“嗯,這小妞長得不錯,就是穿的土了點。喲,還是一長腳美女呢,猥褻男這下是吃屎吃到豆腐--美他死了。也不知道從哪找回來的大美女,真是沒天理。

就這小妞,帶出去做個發形,嗯,來個韓式的,像鄭秀文那樣的,再來套香奈兒套裝,皮靴是一定要的,還有”杜嘯天流著口水在腦中給美女包裝著,看他一會皺眉,一會濺笑,也不知最後包裝成什麽樣。

女人打開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杜嘯天,看他口水滴答的樣子,搖頭笑了笑,直直向他走過去。

“咦,美女走過來了。”杜嘯天見那美女走過來,趕緊用手撫了幾下頭發,擺出個自認為比較帥的姿勢。

那女人看杜嘯天搞怪的樣子,嘴角的笑意不覺更深了,加快了步子,來到他的身前,一俯身,把杜嘯天抱了起來,溫柔的用手擦去他嘴邊掛著的口水。

這一抱可把杜嘯天給美得不行。

哇,這美女真是太強了,才剛見麵就摟摟抱抱的,真夠熱情的,不過,我喜歡。隻是她的力氣也太大了點吧,怎麽說我也一百多斤,她居然可以輕輕鬆鬆把我抱起來,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呀。

杜嘯天還在那胡思亂想,那女人突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道:“寶貝,想媽媽了嗎”

杜嘯天嘿嘿一笑,心說這小妞還喜歡玩角色扮演,媽媽和寶貝,嘿,真是有創意。剛好,少爺我剛剛失戀,正好陪你玩玩。

真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杜嘯天興奮的眉開眼笑,激動的用力揮手。

女人疑惑的看著杜嘯天,不知道他開心個什麽勁,伸手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說道:“寶貝,餓了吧,等你爸爸回來,咱們就能開飯了。”

嗯,角色扮演開始了,這女人演得真好,跟真的似的。她的手好溫柔,好大,比我的手大多了。

杜嘯天正準備享受自己的豔遇,突然無意中看到一麵鏡子,那鏡子裏反射出來的鏡像,讓他瞬間跌到了冰點。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杜嘯天瘋狂的在女人懷裏掙紮著,女人的手剛剛一鬆,杜嘯天立馬跑到一邊。

“啪。”杜嘯天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把自己打得眼中直冒金星。

女人被杜嘯天的舉動給嚇著了,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杜嘯天跑到一麵鐿子前,對著鏡子,上上下下的看了不下幾十遍,甚至連小雞雞都看過了,他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他心說別不是鏡子出了毛病,映出來的東西不對吧。幹脆也不照鏡子,直接就把手放在眼前瞧,好懸沒把手塞眼眶裏,也沒看出個兩樣來。

一米二左右的身高,黑黑的皮膚,眼睛倒還挺大,剪一鍋蓋頭,這哪還是那個快三十的小夥,整個一個五六歲的小屁孩嘛。

“柯楠重生還魂穿越我的天,誰能告訴我,究竟是他媽的怎麽回事”杜嘯天兩眼血紅,一遍遍的在心裏問著沒有答案的迷題。

女人這時才反應過來,眼淚婆唆的把杜嘯天緊緊抱在懷裏,慌張的問道:“寶貝,兒子,你這是怎麽了你不要嚇媽媽。”

杜嘯天注視著眼前的女人,柳月眉,櫻桃嘴,熟習而又陌生的臉,那被塵封的記憶,一瞬間填滿了他的腦袋,一直都覺得有些眼熟,這女人,不就是我的媽媽嗎二十年多前,她不就是這個模樣嗎

其實也不怪杜嘯天沒認出他媽來,一來呢,他媽媽死得早,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讓一汽車給撞死了,二來他跟本就沒想到,他會見到這麽年輕的媽媽。

“哇。”杜嘯天撲在媽媽的懷抱裏放聲痛哭,工作的心酸,失戀的痛苦,還有這莫名奇妙的重生,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