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嘯天拿起酒杯在手裏輕輕的晃動,對女人的話是笑而不答。他到要看看,那一男一女究竟要玩什麽花樣。

女人見杜嘯天沒有動靜,心裏不由得有些氣惱。她從小到大,直到現在,二十七八年了,從七八歲到七八十歲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對自己無盡的討好,這個家夥居然敢對自己無動於終。

他算是什麽玩藝隻看他帶的女伴就知道,他撐死了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他除了在無知的女人麵前裝大個外,他還能有什麽能耐。不過他帶的那個保鏢到是挺不錯的,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那身從容,一看就知道有點身手。要是選了自己,寧願拿那保鏢當女朋友,也比坐在桌麵的這位強呀。喝紅酒加雪碧,差點沒把人笑死。

女人在心裏暗罵杜嘯天,但是卻沒敢說出來。今天能不能甩掉身邊這隻洋年糕,還要看人家的表現。如果這家夥給自己來一個胳膊往外拐,幫了洋鬼子,那自己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書中代言,這個女人名叫金鳳,中韓混血,今年二十八歲,是豪都大酒店的現任總裁,不過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三天。她父親金正,韓國人,原豪都大酒店總裁,一星期前,因為被查出有嚴重的心髒病,所以退位給女兒金鳳,自己跑去修養去了。

金鳳之前一直在韓國享受生活,接到父親的命令,不得不火線接任總裁一職。因為她一直對酒店業興趣不大,對被強行推上總裁一職,所以心裏極度的不滿。不過豪都是她們家的家族產業,而她又是獨生女,再沒有兄弟姐妹,就算是不情願,她也隻能接手。

史密斯是法國人,在韓國留學。他在一次聚會中,無意中認識金鳳,從此驚為天人,一直苦苦的追求。得知金鳳要回國接任總裁一職,他也收拾東西,死皮懶臉的跟來。

今天兩人閑來無事,在酒店裏四處亂轉。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說起了關於紅酒的話題。談著談著,兩人就吵了起來。原因是史密斯說中國人跟本就不懂紅酒。金鳳做為半個中國人,自然對史密斯的這個定論很不爽,於是兩人起了爭執。兩人爭執了很久,誰也不服誰,最後二人打賭,找一個中國人來試酒,看他究竟懂不懂紅酒。

至於兩人的賭注,到是非常有意思。按兩人事先說好的約定,如果金鳳勝了,那麽史密斯就要馬上滾回他的法國去,不能在纏著金鳳。而如果金鳳敗了,那麽她就要做史密斯為期一年的女朋友。

其實金鳳是打從心裏不喜歡史密斯這個人,但是她卻不敢明裏得罪史密斯。因為史密斯的家族在酒席業裏有很高的話語權,而且豪都的外事業務上,有很多方麵,需要史密斯家族的提攜。

兩人約定好會,馬上趕到大堂,以第三位進入酒店的客人作為他們的賭局對像。而今天好死不死的,這第三位客人,正好是杜嘯天。所以也就上演了這麽一出。

杜嘯天並不知道這裏麵還有這麽多的道道,不過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會讓兩人就這麽輕易的利用自己。

金鳳見杜嘯天半天不說話,心裏不但氣,而且還暗暗的著急。她已經受夠了史密斯這種無賴的追求,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擺脫的機會,她當然不想也不願意就這麽錯過。

所以杜嘯天可以不說話,金鳳卻不能不說。她給酒師打了個眼色,酒師很聰明,知道老板想要什麽,於是躬著身子,給金鳳拿了個幹淨的懷子,倒上了手中的紅酒。

在坐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想法。而這酒師的想法就是,希望這些人能鬧起來,誰也顧不上他手中的這瓶82年的拉斐,這樣這瓶酒中之極品,就能歸他所有了。做了這麽多年的酒師,還沒喝過拉斐,這不能不說是他最大的撼事。

金鳳很優雅的端起手中的杯子,輕輕的晃動著,笑臉如花的對杜嘯天說道:“我叫金鳳,剛從韓國回來,對於國內的人情事故,並不是非常的了解。對於今天的唐突,我深表抱歉,希望小弟不要放在心上,挫過了今日,姐姐一定另擺酒席,以表心意。不知道小弟能不能原諒姐姐這一次。”

金鳳邊說著,邊把端著酒杯的手伸向杜嘯天,她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杜嘯天肯碰懷,那就算是和解了。

杜嘯天微微一笑,看著金鳳,突然用廣東話問道:“你想我怎麽幫你”

金鳳的國語說得非常的不錯,但是杜嘯天從其中的一些語調中,聽出了一些廣東音,所以他判斷金鳳肯定會說廣東話。

杜嘯天用廣東話的目的,就是不想讓那洋鬼子知道他想說什麽。

這洋鬼子史密斯的國語語音雖然很不準,聽力方麵卻很不錯。國語即使語速再快,他也能聽個七七八八,但是杜嘯天突然弄出句廣東話,他就不明所以了。

金鳳聽到杜嘯天的話,瞪大了眼睛,隻是她不敢開口。因為此時史密斯的目光正放在她的臉上,如果她開聲說出一種史密斯聽不懂的語言,那麽史密斯肯定會認為她和杜嘯天兩人串通,到時候就不是賭注輸贏的問題了,以史密斯的脾氣,很可能會當場翻臉。那麽往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杜嘯天一看金鳳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他雖然提出了問題,但是卻並不希望金鳳回答。如果金鳳真的愚蠢到馬上回答的話,那麽他會馬上轉身就走。這麽笨的女人,還是離她遠點好。聽說白癡是會傳染的。

金鳳的反應很快,馬上作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站起來叫道:“這位先生,我自問對你還算尊重,你怎麽可以出口傷人。”

金鳳這句話是用國語說的,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史密斯打消心中的疑惑。她在說的時候,偷偷的在史密斯看不到的角度,打出了一個幫忙的手勢。

不得不說金鳳很有演戲的天賦,或是說,大部份的女人,都很有演戲的天賦。史密斯果然被金鳳的表情給騙了,他很生氣的第一次用正眼看了杜嘯天,他的目光很不友好,是用瞪的。

相信如果他現在身上有白手套的話,肯定會豪不猶豫的把白手套扔到杜嘯天的臉上,然後用很便扭的國語說出兩字--決鬥。

杜嘯天對金鳳的表現非常的滿意,偷偷的給金鳳堅起了大拇指,隻不過大拇指很快就變成了中指,算是對金鳳的反擊吧。

依然是廣東話,杜嘯天再次開口說道:“說出你的身份,還有我的報酬。”

“你”金鳳這次可是真的生氣了,整個臉都綠了起來。現在她總算明白,自己這是碰到趁火打劫的了。不過她現在是箭在弦上,不放也得放。於是隻能無耐的在暗在給杜嘯天打出手勢,表明自己的身份,並表示可以滿足杜嘯天的一個要求。

杜嘯天心說原來是酒店老板,怪不得能拿拉斐來做賭具。嘿嘿,我到要看看,你的忍耐性有多強。

杜嘯天這次沒有再說話,而是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伸出兩手,左手做了個圈,右手食指伸出,慢慢的放入左手的圈裏,輕輕的**了幾下,一臉壞笑的看著金鳳。

這個動作明顯有些少兒不益,金鳳氣得差點沒抓起酒師手邊的那半瓶拉菲直接砸到杜嘯天的腦袋上去。雖然貴點,但隻要能解氣,還是值的。

史密斯對於這麽有中國特色的手勢缺乏了解,一臉茫然之色。張小花對這個手勢到是有相當的了解,但是她什麽也不敢說,隻能苦忍著笑,在一旁看著。

張小花雖然對紅酒認識不多,但是對廣東話,她卻不陌生。她本來就是廣東人,聽不懂廣東話,那才叫奇怪呢。

杜嘯天見金鳳不回答,故意看了看手表,然後笑著對在場的幾位點點頭,對身邊的張小花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馬上就要到點上班了,我們該走了。不然遲到讓老板抓到,被扣錢就慘了。”

張小花正在喝水,聽到杜嘯天的話,差點沒把剛喝下去的水全噴出來。她見過說瞎話的,可是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杜嘯天這麽睜著睛說瞎話的。你可是總裁耶,就算三天不去公司,也沒有人敢說你半句。扣錢,敢扣你錢的人,怕是還沒有生出來吧。

看到杜嘯天要走,金鳳那邊還沒來得急反應,那洋鬼子史密斯可先急了,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在沒有說出換酒理由之前,你不能走。”

杜嘯天瞟了還在那掙紮的金鳳一眼,對著史密斯冷哼一聲說道:“這位先生,我想你要搞清楚。現在可不是八國聯軍的時代,我想走就走,我就不信,你還敢攔我”

金鳳見杜嘯天真有要走的意思,也著急了。雖然杜嘯天這麽走了,她並不算輸,但是她實在是不想再看到史密斯這張狗皮膏藥。

金鳳從小在國外長大,而且在日本生活過一段時間,對於一些觀念,並沒有傳統的國人看得那麽重。想來想去,她覺得在被史密斯糾纏和被杜嘯天上一次,這兩個選擇上,後者應該還是比較能接受的。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還不錯,就當作一夜好了。再說了,隻要打發走了這個洋鬼子,到時自己不從,他又能奈我如何。

想到這裏,金鳳也站了起來,對杜嘯天說道:“這位先生,我也很希望你能把答案說出來。”

杜嘯天看到金鳳無奈的表情和打過來的手勢,這才坐回到坐位上,拿起桌上的紅酒,輕輕的喝了一口,很大肚的說道:“既然你們都這麽想知道答案,那麽我就告訴你們吧。孔老夫子有句話說得好,有教無累嘛。外國友人遠道而來,教他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杜嘯天說話的時候,兩眼一直在金鳳的身上打量著,對於一些女性的特征,更是特別照顧。金鳳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眼神,被看到心裏一陣陣的發慌。

杜嘯天直看得金鳳要翻臉,這才開口說道:“換第一瓶紅酒的理由很簡單。第一瓶紅酒的軟木塞已經明顯的幹裂。軟木塞幹裂,說明那瓶紅酒在儲藏的時候,濕度過低。軟木塞幹裂後,外界空氣就會進入瓶體,與瓶內的酒發生氧化,紅酒口感變質。試問這樣的酒,我還會喝嗎”

杜嘯天的話,讓在場的人,除張小花之外,全都心服的點了點頭。他們都知道杜嘯天說對了。這本就是他們之前已經計劃好了的,答案他們早就之道。

杜嘯天環視了眾人一眼,把每個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

“至於第二瓶嘛咳”杜嘯天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輕咳一聲,手指輕輕的在手中的空懷上敲了一下。

幾個人都很想知道杜嘯天接下來要說什麽,看他突然停了下來,全都一愣。還是那酒師反應快,馬上跑過來,給杜嘯天的杯裏倒上半杯紅酒。

酒師倒上的這半杯紅酒,可是有學問的。一般倒紅酒大多隻是倒三分之一,而一個懂酒的酒師給倒上半杯紅酒,那代表著他對這個人的尊敬。

杜嘯天對那酒師的機靈很是滿意,用右手的中指在桌上輕輕的敲了幾下,表示回敬。

“至於這第二瓶嘛我想史密斯先生應該也知道答案吧。”杜嘯天笑著問史密斯道。

史密斯也沒有裝腔作勢,很爽快的點頭道:“不錯。我確實知道,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的答案。”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原來這第二瓶酒是史密斯做過手腳的。對於這種作弊的行為,金鳳重重的哼了一聲,表示自己非常的不滿。金忠良和酒師可不敢有什麽不滿的言行,但是他們都很想知道,史密斯究竟對第二瓶酒做了什麽。因為按照原來的計劃,在用第一瓶酒試過杜嘯天,證明他懂一些紅酒知識後,就會直接上第二瓶,然後等他喝過之後,問他紅酒的出處和酒名、年份,直接定輸贏。

也就是說,第三瓶酒本來是不應該出現的。

杜嘯天這次反而不急著說了,他剛才隻是在金鳳的身上要了好處,沒理由不在洋鬼子身上要點什麽。就這麽放過他,豈不是太便宜了

“史密斯先生,通過你們剛才的對話,我知道你們正在進行一場賭局。不知道被你們當成賭具的我,將會得到什麽報酬嗎”杜嘯天不經意的問史密斯道。

史密斯一來想知道杜嘯天換第二瓶的理由,二來想在心愛的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大度,最重要一點,還是他不相信杜嘯天真能看出第二瓶酒的問題。

所以他想也不想,從身上拿出一張白色的金卡,放到桌麵上,豪氣的說道:“這是史密斯家族酒店發行的超白金貴賓卡,一共隻有三張。持此卡的人,可以在全球任何一家史密斯旗下的關係酒店內,包括現在這家豪都酒店,免費吃住一年。隻要你答對了,它就是你的。”

史密斯的話,讓在坐的人全部動容,特別是張小花,她的心幾乎以平常三倍的速度跳動著。

隻有杜嘯天沒有任何的反應,以他現在所控製的財力,別說是吃住一年,就算是買下一家酒店,都不是太難的事。

“沒有上限”杜嘯天壞笑的問道。

史密斯的到杜嘯天的話,心頭猛的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不過話已經說出了,他也不敢把金卡再收回去。不然這臉就丟大了。

“每天一萬美元。”史密斯說道。

“少是少了些,不過還算湊合吧。”杜嘯天隨手就拿過了史密斯的那張卡,交到身邊張小花的手上,在史密斯要出聲反對之前,開口說道:“換第二瓶酒的理由是,因為它在開瓶前,被人用強光照射過。

史密斯先生,我說得對嗎

不好意思,各位,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至於今天的消費嘛,就從這卡裏劃吧”

杜嘯天說完,就笑著站了起來,直接往門外走。到離門還有一步的時候,他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說道:“金小姐,我會再來的。”

史密斯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紅酒杯,一句話也不說,那認真的程度,好像是要從中看出仙女來。

杜嘯天說得沒錯,史密斯雖然口口聲聲說中國人不懂紅酒,可是為了百分之百的贏得這次賭局,他把第二瓶紅酒放在燈台下照射了十分鍾。

他原來很自信,就算是國際品酒大師,在沒有把酒喝到嘴裏之前,都不可能看出這瓶酒被做了手腳。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並不十分特別的人,居然隻看軟木塞,就已經知道了。紅酒界裏,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一個高手

金鳳的目光一直留停在杜嘯天的身上,直接他的背景消失了,她才把目光收了回來。不錯,這次的賭局是自己贏了,可是自己為什麽沒有半點喜悅呢是舍不得史密斯走那決不可能。

那麽又是為什麽呢

答案似乎是他。

對,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