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天。杜嘯天網來到公司小一進門,進看到了馬富貴。一不見,這小子看長進。依然是一身從頭到腳的雪白,手中拿著個大雪茄,還真有些像那麽回事。

馬富貴老遠就看到了杜嘯天,一溜小跑過來,跟領導人似的,人還沒到了,手就先伸了出來。

“兄弟,好久沒見,就想你呀。”

杜嘯天被馬富貴的話弄得有些發毛。說實話,有時候他還挺羨慕馬富貴這樣的人的。人活得沒心沒肺,過得多麽的蕭灑。他以一人之力,就瘙釋了板橋先生那話名字的真諦。不但如此,他恐怕還得再加深一些。人家是難得糊塗。他是難得清醒。

“馬哥來了。怎麽。又來找我們的秋總”杜嘯天笑嗬嗬的說道。你還別說,這人雖然不怎麽樣,但是挺能給人們帶來快樂的。至少遇上什麽不如意的時候。想想他,你能有活下去的勇氣。他這樣的人都敢活著,你還怕什麽呢

“老弟,看你說的,我這次可是專程來找你的。”

馬富貴遞給杜嘯天一隻雪茄,從屁股兜裏拿出盒火柴,給杜嘯天點上。杜嘯天本想說這雪茄還沒剪過,想想還是算了。有煙有火,點燃了就抽得了,何必學洋人弄這麽多花樣。

“找我”杜嘯天奇怪的問道:“馬哥找我幹什麽”

馬富貴大吸了一口雪茄,氣吸得有些找,一下沒把住,嗆得直咳,眼淚水都快下來了。

緩了好一會才說道:“咳小我靠,這什麽破東西,還說是古巴貨呢,還比不上我們山西的水煙。我說老弟呀,今天我來找你,是 ”

“馬哥,咱們到辦公室裏說去。”杜嘯天看見幾個女工員在那邊對著他們直瞪眼小於是打斷馬富貴的話,拉著他往辦公室走。

林紫煙那丫著今天和冷冰雲拍宣傳照去了,沒有來上班,秘書桌前坐的是楊婚。杜嘯天號稱是雙秘書,其實真正幹活的都是楊婚。林紫煙那丫頭整天沒個正型。不走到處竄,就是趴那看言情劇,除了倒點茶,接個電話什麽的。文件之類的工作,根本不上手。

楊婚的工作其實更類似於助理,她有自己的辦公室。平時不坐在這裏。今天林紫煙臨出門的時候,把她給想起來了,掛了個電話,算是抓了壯丁。

楊婚遠遠看到杜嘯天和馬富貴走過了,馬上主動的站起來,把門給推開。

“老板叫,馬公子早。”楊蜻招呼道。

“早。弄兩杯茶進了。我有些事要和馬哥談。”杜嘯天點點頭道。

“是,老板。”楊蜻應下。到茶水間去了。

沙發上,賓主落坐,茶水上好,杜嘯天也不急著問馬富貴事,拉著他弄亂的聊著一些天氣呀,女人呀之類的事。

馬富貴跟本就不到這個層次,整個人猴急猴急的,沒轉幾下,他自己就急急忙忙的把主題給擺出來了。

“我說兄弟,你對鼻煙壺了解嗎”馬富貴雙眼帶著期意的眼光看著杜嘯天。

“鼻煙壺”杜嘯天愣了一下。鼻煙壺他是知道的,以前開石頭記的時候,也收到過幾個,他不知道馬富貴為什麽會提到這個。

“就是這麽大點。用什麽翡翠、玻璃、玉石、瓷器、漆器、水晶、竹、木、牙、金屬做的,裏麵有東西,一吸就打噴嚏的那種。”馬富貴的杜嘯天聽不明白,站起來連比帶劃的說道。

“這個算是見過一兩個吧,你問這個幹什麽”杜嘯天問道。

“見過可不成。不說一定要精通,至少得可以看出好賴。你行不行。”馬富貴說道。

杜嘯天想了想,說道:“應該勉強算可以吧。”

杜嘯天這話說得多少有些謙虛。

他做了那麽久的石頭記,雖然鼻煙壺玩愕不多,但是古玩這些東西,大多都有其共通之處。無論怎麽著,隻要弄清楚了材質,手工,年代這幾個方麵小也就差不多了。

“那冰行小跟我走吧。”馬富貴站起來,拉著杜嘯天就要出去。

杜嘯天當然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就跟著他走,總得先知道這究竟是什麽事吧。

“等等,你先不要急。我們這是要去哪呀”杜嘯天站住身子問道。

你別看馬富貴長的還算壯實,但這他這幾年早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杜嘯天這麽一站住。他再想拉杜嘯天,跟本就拉不動。

“這不是明擺著嗎去買鼻煙壺呀。”馬富貴說道。

“買鼻煙壺你什麽時候喜歡上這個了。”杜嘯天這才知道馬富貴為什麽不找劉秋燕。而是找自己。這種事找劉秋燕還真沒什麽用。

馬富貴說道:“我才不喜歡這個呢。你是不知道,這段時候,那些公子哥也不知道怎麽的,開使流行玩這個。

人家都玩小我不能不玩吧。於是我就花了大價錢,買了幾個極品的,想要長長臉。可是誰想到。我把東西拿出來,他們全都笑我。這玩藝我不懂呀小找了好幾個人問才知道,我買的是假貨口得我錢花了不說,壞丟了 今天晚上,在龍騰閣有一場鼻煙品香會。上流社會的公子小姐全都會去。介時男的展現鼻煙壺,女的比評香水。這一次我得抓住這個機會露露臉。”

原來是這樣。“杜嘯天點點頭,表示明白。看來這家夥是時候沒法子了,才跑來找自己幫忙的。

時間這麽短,你上哪找極品的鼻煙壺“杜嘯天把茶遞過去道。

這個到不是問題,我已經聯係了好幾個賣家,一會我們就去見他們。隻要貨好,錢不成問道。哥哥我對這東西一點都不懂,這回全看兄弟的了。“馬富貴說道。

杜嘯天心說你這是燒錢找罪受。你又不懂這些,何必要往裏扔錢。買個極品,不到兩天,你還不是當玻璃球打了。

想是這麽想,杜嘯天可不會說出來。這次的機會到不錯,根著馬富貴看去去這深城的公子圈裏怎麽樣。玩的東西到是挺特別的。還有這品香,嗬嗬。正好去看看有什麽香可品的。

交待了楊婚幾句之後,杜嘯天和馬富貴出了門。

馬富貴的車就停在樓下,杜嘯天懶得開車,直接上了馬富貴的車。

馬富貴帶著杜嘯天一路向西,不時的拿出幾個電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的生意多忙呢。誰想到他是急著去做這些不打糧食的事。

車子一路飛奔,終於在一所古香古色的茶樓前停了下來。這種茶樓是深城的一大特點,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它們本身就能算是古玩,全本製的結構,百年風雨飄搖的曆史。要是小、一點的話,很多人都會對它有興趣。

下車直上二樓,杜嘯天一眼就看到了臨窗的地方。坐著幾個穿唐裝的中年人。對比馬富貴要買的東西,杜嘯天覺得,貨主應該就是那幾個人了。

情況果然和杜嘯天想的一樣,馬富貴腳都不停的,位著杜嘯天就往那桌人走過去。

“兄弟,我約的人就是他們小這次全看你的了。對了,你應該是真懂那玩藝的吧。”馬富貴這時長想起來懷疑一下杜嘯天。

杜嘯天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的。心說人都到這了,你才想起問這些。還有用嗎怪不得人家拿你當凱子呢。像你這樣的人,不吃了兩筆。都覺得對不起自己肩上扛著的腦子。

杜嘯天兩人沒走幾步,桌上站起一個人,迎了上來。杜嘯天打量了一下這個人,三十八九歲的樣子。頭上的頭發已經沒幾根了。身體微微發怕,臉上笑咪咪的。

“馬公子,你可算來了。你要再不來,那幾位都要走了呢。剛才已經有好幾個人打電話要看他們手中的貨我是拚了老臉,才拉住他們的。”胡適一驚一詐的說道。

“多謝你了,胡老板。一塊談得成。我一定好好重謝你。”馬富貴道。

“這位是”胡適看了杜嘯天一眼,問馬富貴道。

“這是我好兄弟杜嘯天。他是在博物館工作的,我找他來幫我看看。”馬富貴隨意的說道。

杜嘯天心說好嘛,這前後不到兩分鍾,這家夥就給我找了個工作。還是全世界最難考的公務員。

看來馬富貴這個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就評他隨口給自己編了身對他有利的身份就能知道。

胡適聽到杜嘯天的博物館的。雙眼閃過一絲異色。這個變化,正好讓杜嘯天給看到放在心要。

陣寒暄之後,幾人落坐,馬富貴這人比較心急,網坐下茶都沒喝一口,就讓那幾個人把東西拿出來。

賣貨的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率先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推了過來。

杜嘯天記得,剛才介紹的時候說這人姓張,是一東北人。杜嘯天留意過他的口音,話裏卻時有些東西口音。但是聽起來不是那麽自然。

張老板很隱晦的膘了杜嘯天一眼。然後開口說道:“馬公子,這是我家傳的玩藝。請你過過眼。”

馬富貴大大咧咧的拿過小盒子。直接就打開了盒子裏躺著一個,通體碧綠的鼻煙壺。打開盒子的一瞬間,一股淡淡的棄香從盒內傳出。讓眾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好東西呀。”馬富貴用力的吸了幾下鼻子,高興說道。他覺得這次的東西應該是一個好東西,因為前幾次他買的那些個鼻煙壺1都沒有這樣的氣息。

杜嘯天撇了撇嘴,沒有說什麽。這香味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馬富貴不知道,並不代表他杜嘯天也不知道。他在盒子打開的瞬間,就已經聞出來了,這不過是薄荷冰和冰片經過簡單融合而散發出來的香氣而已。

很多人都不知道,薄荷冰和冰片放在一起,會自然的互化為水,再加上了點催化計,就能夠讓它散發出類似扇香的氣息。這種氣息對於提神醒腦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持久力不行,比起真正的扇香差遠了。

馬富貴把鼻煙壺拿在手上把玩良久,才把一邊的杜嘯天給想起來。

“兄弟,你來幫忙看看這東西怎

杜嘯天沒有接過馬富貴遞過來的鼻煙壺,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悠然的喝了一口,說道:“今天大家難道坐在一起,我給大家說個故事

眾人全都很奇怪杜嘯天這是要幹什麽,怎麽好端端的要給大家說什麽故事。

杜嘯天沒有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低頭輕聲的說道:“乾隆末年,一位地方上的小官吏進京辦事,他為人正直,為官清廉,希望以正常途徑得到辦理。由於朝廷官員辦事效率低,也沒有進行賄胳,盡管等了很長時間,但他的事仍一拖再拖。地方小官吏錢糧耗盡,無奈的寄宿在京城的一所寺廟裏,他嗜好鼻煙成癖,當玻璃鼻煙壺中的鼻煙用盡時,他便用煙簽去掏挖壺壁上粘有的鼻煙,在內壁上形成許多的劃痕,這個鼻煙壺讓一個有心機和尚看見,這和尚通過實驗,用竹簽烤彎削出尖頭,蘸上墨在透明的鼻煙壺的內壁上畫上圖畫,這種奇特的畫就誕生了。人們把這樣的畫,叫做內畫。”

杜嘯天說完這後,看了馬富貴一眼。馬富貴對著手中的鼻煙壺看了半天,然後很生氣的把那鼻煙壺扔回來到盒子裏。推了回去。那意思很明顯,這個鼻煙壺連內畫都沒有,怎麽可認稱之為極品。

幾個賣鼻煙壺的老板,一開始並沒有把杜嘯天放在眼裏。雖然馬富貴在介紹的時候,說過杜嘯天是在博物館工作的,但是他們也隻是微微驚了一下。

現在有真本事的人夭少,他們並不認為這今年輕人會有什麽真本事。就算走進博物館,也是用錢打點進會的。

可是現在。杜嘯天隻用了一個故事。就從旁點出了鼻煙壺的價值,這就讓他們不得不對杜嘯天刮目相看了。

“哈哈 ”就在眾人都有些愣神的時候,突然一陣笑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眾人聽到笑聲,全都轉過頭來。

隻見發笑之人是一個老者,看起來像五六十歲,又像七八十歲。他頭全白,卻發滿臉紅光。滿臉的皺紋,卻又聲音洪亮。

這老者看到大看全都看過來,捋捋那已經沒幾根的胡子小笑著說道:“小哥的故事說得很動聽小老兒這裏也有一個卜玩藝,不知道小小哥能不能幫看看。”

老者主意未停。幹枯的右手一翻,一個小小的鼻煙壺出現在了他的

老者這個鼻煙壺光華圓潤,非金非玉,除了微微現在紅色外,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馬富貴撇撇嘴,網想說又是一個沒有“內畫。的鼻煙壺,有什麽好拿出了現眼的。杜嘯天卻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老先生,你這寶貝,能不能借我仔細觀瞧一翻。”杜嘯天非聳恭敬的說道。

老者的眼睛亮了一下,哈哈笑道:小哥隻管拿去看好了。”

杜嘯天小心翼翼的連過老者的鼻煙壺,先拿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又很小心的把鼻煙壺翻轉過來,仔細的認真看過之後。這才還給老

“老先生。東西物歸原主,不清你老收好了。”杜嘯天語氣更回的恭敬。

老者點點頭。卻沒有把東西收起來,而是微微的鞠了個躬,用雙手捧著鼻煙壺伸向杜嘯天。杜嘯天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馬上搶先一步,伸出雙手。接過老者的鼻煙壺,擰開壺蓋,到出少許鼻煙,放在鼻上吸聞一會兒。然後很恭敬的用雙手將鼻煙壺還給老者。

這一係列的動作,別說是馬富貴沒有看懂,就連那幾個賣鼻煙壺的都不明白,這兩人玩的是什麽名堂。

其實這是一種很古老的,關於鼻煙的文明禮儀。它耍表達的是相互尊敬和信任的意思。老者知道杜嘯天已經看出了這個鼻煙壺的不凡之處,對於他沒有想方設法的占有,而是馬上還回來。並提醒自己妥善收藏的品質很是欣賞。所以才做出了這個。禮儀。一來是對杜嘯天的善意提醒表示感覺,二來是想進一步試試杜嘯天的功力。

老者這個鼻煙壺炸一看非常普通,但是杜嘯天卻一眼就眼出了它的不凡之處。

這個小小的鼻煙壺用料非金非玉,但是它卻是非常名貴的犀牛角精致而成的。犀牛角古來就是價比黃金的所在,現在隨著犀牛的近乎絕種,更是身價直線上升。

如果僅僅是犀牛角,還不至於讓杜嘯天如此的在意。犀牛角雖少,但是杜嘯天真要找的話,還是能夠找到的。

這個鼻煙壺就珍貴的地方有兩點。一是它的曆史。犀牛角質地堅硬而細密,有純黑色,稱黑犀角;有純黃色,色如黃金,但是卻從來沒有紅的。它之所以會變紅,是因為常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年曠日近,吸收了人體手中的汗液,才是變紅的。不論是黑犀角還是黃犀角,想拿讓它自然變紅,沒有兩三百年,跟本不可能做到。這就說明了這個犀角鼻煙壺成品之後,至少被五六代人不間斷的使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