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開起來了,地點在馬鞍山,龍城的八景之一,地方很美,傳說很多。人說山也分公母,公的強壯些,母的柔美些。聽說安徽那邊還有個馬鞍山,隻是杜嘯天從來沒有去過,所以也分不出哪個馬鞍山是公的。

店麵不大,倒是有兩層樓,磚木結構,麵向馬路,屋後是山石草地。偶爾有車經過的時候,那鍁起的塵土,足有兩三斤重。歐陽寒雨對這個地方沒什麽好感,杜嘯天卻相當滿意。

杜嘯天知道,兩年後,這條馬路將會闊寬成柏油路,路的兩邊,也會出現一排排的小洋樓。二十年後,小洋樓被推倒,這裏又會變成和現在差不多的草地,即使那時候的它的名字叫做公園,其實也不過塊路邊的小草地而已。

二十年的時間,這裏由土路泥房,變成小洋樓,又再回歸為草地,如滄海桑田一般,又好似自己一樣,總想著把自己熬成爺爺,誰知道一下又回到了起點,自己又變成孫子了。

按杜嘯天的意思,是想把這小樓給買下來,讓它再一次陪著自己經曆二十年的變化。可是,他沒錢。錢不是萬能的,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沒看到二十一世紀的很多女大學生,為了幾個錢,而嫁給秦始皇都要叫大哥的老板嗎。為此,她們還為自己的行為,發明出了一個專用名詞,叫做--膀大款。當然,廣大勞動人民也給了她們正名--小秘。

歐陽寒雨帶著女兒正在收拾這新租下的房子,杜嘯天讓她娘倆住在店裏的二樓。娘倆的東西都已經搬過來了,就兩大包,漂泊的人家,沒那麽多的隨身物品。

“媽媽,小哥哥在那幹麻呢,雪兒都累了,他也不來幫一下咱們。”歐陽寒雨嘟著小嘴,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滿。她覺得杜嘯天應該像她一樣,為這個新家做點貢獻。

“小哥哥不乖,咱們別管他。”歐陽寒雨看了一眼坐在大石下出神的那個身影,她有些弄不明白,那明明是個孩子,可為什麽總給她一種滄桑的感覺。

“就是,他還騙雪兒叫他爸爸呢,哼,我真想管他爺爺叫爸爸。”雪兒用力的擦著桌子,仿佛那是杜嘯天的皮一樣。

“雪兒,怎麽說話呢,從哪學來的這些話。”歐陽寒雨喝斥道。“以後不許說這種話,聽到了沒有。”

歐陽雪兒看媽媽生氣,偷偷吐吐小舌頭,委屈的回答道:“聽到了。”

歐陽寒雨看女兒眼睛紅紅的,還含著淚花,知道自己語氣有些重,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抱起小丫頭,小聲的哄著。

“喲,這是怎麽了,誰惹著我們的小公主了。”杜嘯天走進來,看著她們娘倆的模樣,笑著說道。

“哼。”這是雪兒的回答。

歐陽寒雨著給了杜嘯天一個大大的白眼,因為她知道,女兒剛才的話,一定是跟杜嘯天學的。

杜嘯天摸著鼻子,鬱悶的看著這對母女,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那惹她們生氣了。

因為下午還要上學,所以杜嘯天告辭了歐陽寒雨兩母女,走往學校。

來到學校,杜嘯天發現操場上塵士飛揚,很多同學都在往操場上搬凳子。正奇怪這是在幹什麽,難道要開大會嗯,算算日子,再過兩天就是國慶節了。

“葛富家,這是在做什麽”杜嘯天在走廊上遇到了同班的葛富家,那小胖子正拖著條長凳從教室裏出來。

“杜嘯天,你來了,快去拿凳子,陳老師說要開大會。”第一次聽說要開大會的小胖子一臉的興奮。

“嗯。”杜嘯天點點頭,心說果然是要開大會。

杜嘯天來到自己坐位的時候,發現那裏空空的,凳子不見了,李菲兒也不在,看來是她把凳子搬到操場去了。

“這傻丫頭。”杜嘯天在心裏罵了一句,趕緊往操場上走。

此時的操場上,到處都是搬著長凳子的人,各班的同學就像是螞蟻搬家一樣,密密麻麻的。杜嘯天一時也找不到李菲兒的身影。最後,杜嘯天見到李菲兒時,她已經把凳子搬到指定位置了,正在那擦汗。

“李菲兒,你怎麽不等我來,就自己搬凳子呢”杜嘯天在凳子上坐下,對身旁的李菲兒說道。

現在學校還沒有椅子,全都是坐長凳子。長凳子是實木做的,比課桌略短,兩人坐一張。這種長凳子對於七,八歲的孩子來說挺重的,一般都是兩人抬著走。

“哦,杜嘯天,你來了。我看我能拿得動,所以就搬了呀。”李菲兒笑著道。

杜嘯天看李菲兒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把左手背到身後,像是怕讓他看到似的。

“手怎麽了”杜嘯天腦子一轉,基本上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沒,沒什麽。”李菲兒見杜嘯天問起,有些緊張的回答。

“傷著了吧,我看看。”杜嘯天把李菲兒的小手拉出來,發現她的食指有些瘀青,於是輕輕的幫她柔著。

“謝謝你,杜嘯天。”這一刻,李菲兒覺得杜嘯天的手好溫柔喲,就像媽媽的手一樣溫柔。

“好了,以後再要搬凳子的話,記得等我來。”杜嘯天抓著李菲兒的手說道。李菲兒的小手好滑,他真有些舍不得放。

“嗯。”李菲兒點點頭。

幾聲刺耳的喇叭聲後,大會開始了。書記拿著幾十年都沒換過的發言稿在台上說得口沫橫飛,台下的學生們個個聽得是無精打采,昏昏欲睡。

因為開會的位置是按上課時的坐位坐的,所以杜嘯天坐在了最後一排,想找個說話聊天的人都沒有。李菲兒是不會跟他說話的,那小丫頭正認真的學習先進文件精神呢。

“螞蟻窩,嘿嘿。”杜嘯天終於找到了消磨時間的辦法。

鬥螞蟻是小學生們很喜歡的遊戲,杜嘯天前世也很喜歡玩,重生回來後,還沒玩過,看來今天要靠它們度日了。

杜嘯天找了片樹葉,攪動著腳下的螞蟻窩,看到有頭特別大的大頭螞蟻,就抓出來放到一邊集中,很快就得到了不少。

螞蟻打架不同蛐蛐,它們隻是相互咬住就不動了,杜嘯天不知道前世為什麽玩得那麽開心,樂此不疲,哪像現在,組織了幾場螞蟻打架後,就覺得沒意思了。

好不容易,老書記的講話完了,可那劉校長又上了台,杜嘯天知道,這苦命的大會,還有得開。

“啊。”883班裏的一聲尖叫,幾乎超過校長的發言聲。

“蘭海,叫什麽,坐下。”陳玉清看班裏的同學突然亂叫,趕忙阻止。

“不行,老師,有螞蟻咬我。”蘭海邊說,邊在身上亂拍。

“這是怎麽回事”陳玉清奇怪的問道。她想不明白,螞蟻怎麽會跑到人的身上去。

“老師,我知道,是杜嘯天把螞蟻放到蘭海身上的。”蘭海的同桌向陳玉清舉報了杜嘯天的惡行。

“杜嘯天,站到後麵去。”陳玉清那個氣呀,這可是在全校大會上。這下好,883班露臉了。

“這年頭怎麽就沒有江姐了呢,唉,小特務太多了。”杜嘯天苦笑的站到了班集的最後,早知道會是這樣,多放點就好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