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嘯天送別了父母,馬上直奔石頭記而去,他要先去和杜小影匯合。

杜嘯天原來是想自己一個人去香港的,但後來考慮到香港之行並不容易,各種意外的情況都可能發生,帶上有功夫的杜小影,應該會好一些,至少能很大程度的保證人生的安生。

杜嘯天來到石頭記的時候,杜小影已經抱著龍首在門口等他,她的身邊還放著個,書包鼓鼓囊囊的,裝著杜嘯天交代的東西。

“小影,都準備好了嗎”杜嘯天來到杜小影的身邊問道。

杜小影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搖了搖手中的那個超大的布姓姓,對著杜嘯天笑了笑。

杜嘯天知道,那個布姓姓其實就是龍首。因為考慮到以他們兩個小孩子的身份,無論抱著什麽在路上都會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杜嘯天就讓歐陽寒雨幫著杜小影把龍首做成了個超大的布姓姓。

“那我們走吧。”杜嘯天說道。

“等等”,歐陽寒雨從門裏跑出來,來到杜嘯天的身邊,把一個小手巾包塞到他的手中,叮囑道:“跑上小心。”

“好的。”杜嘯天自信一笑,對歐陽寒雨揮手道:“我們走了。”

“嗯。”歐陽寒雨目送著杜嘯天兩人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暗歎,自己還是不能阻止這小大人的決定,算了,祝他們一路順風吧

杜嘯天引著杜小影走向街口,準備在那裏找一輛人力三輪車去車站。這年頭龍城的出租車業才剛剛起步,車非常難打,提前三天預定都不一定能有車,而且價錢不便宜。

杜小影抱著龍首布姓姓和杜嘯天並排走著,多日的相處,她對杜嘯天已經很熟了,有時候大家相互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各自的意思。她很喜歡和杜嘯天在一起,因為跟他在一起,她可以很輕鬆的說話和做事,而杜嘯天從來也不把她當成小孩子,她很喜歡這種感覺。當然,杜嘯天自己也從不把自己看成小孩子,他總是做一些比成年人還成年人的事。

“小影,累不累,要不,我幫你抱一下”杜嘯天雖然自己的書包不輕,但還是關心的問著杜小影。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男人,有男人在的時候,是不應該讓女孩子自己拿東西的。

杜小影聽到杜嘯天的話,心中流過一陣暖意,一股很久沒有出現的調皮在她心中湧起,她眼睛一轉,用小女孩特有的聲音嬌滴滴的說道:“哥哥,這東西很重呢,你幫小影抱一會吧。”

杜嘯天聽到杜小影的話,猛得一愣才反應過來,猶豫的說道:“好。”他現在有些後悔自己的大男子主義了,他現在背著,要是再抱個龍首,那他堅持不了多久。

忽的一聲,一個黑影飛向杜嘯天,杜嘯天本能的雙手一抬,把黑影接到手中,猛然覺得手中一沉,強大的衝力,帶著他蹬蹬蹬的向前好幾步,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小影,你快下來。”杜嘯天此時是黑線直冒上頭,沒想到這丫頭還真童心不泯,居然抱著龍首跳到自己的懷裏。

“咯咯咯小影走累了嘛。”杜小影突然覺得,自己擁有一個長不大的身體,其實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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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

青皮火車帶著巨大的響聲,拖著笨重的身體,吃力的向前跑著。

杜嘯天拉著杜小影的手,艱難的著火車車箱間,不停的穿行。兩人因為身高的原因,並不用買火車票,這讓杜嘯天省下了票錢。不過在省了錢的同時,也帶出了一個問題,因為他們沒有火車票,自然也就沒有坐位。

“嘿嘿嘿,我說,你們倆個擠什麽擠”杜嘯天正走著,突然被一股拉力給帶了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是背上的書包被一個列車員給拉住了。

“這位阿姨,怎麽了”杜嘯天皺了一下眉問道。

“怎麽了看看,看看,你們把我的東西給碰掉了”列車員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腰很細,隻比水桶粗一點點,穿一身明顯比身體小一號的製服,臉上至少打了三斤粉,臉都快和鼻子一般齊了。她此時正咧著個大嘴在那叫著。

杜嘯天擦了擦從列車員臉上掉落下來的粉,臉上帶笑的道:“這位阿姨,你的東西,好像不是我碰掉的吧”

“什麽不是你碰掉的,這東西剛才還好好的,我這一轉身,它就掉下來了,不是你是誰這可是公家的東西,知道嗎,這是國家的財產,是全國人民共有的。你家大人呢,把你家大人找來不然的話,老娘我就帶你去見警察,讓警察把你抓起來。”列車員見杜嘯天不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暴跳的叫喊著。

掉在地上的是一個暖水壺,此時已經破了,陣陣熱氣不時從地上升起,很像霧,隻是沒有霧的美麗。

“那你怎麽樣,說吧”杜嘯天臉上的笑不見了,對著那列車員冷冷的說道。他知道這個暖瓶跟本不可能是他撞掉的,因為他走在前麵,如果是他撞掉的,一定會砸到他身後的小影。

“暖瓶是國家財產,你弄壞了,得賠錢。”

列車員張著大嘴叫著。其實她並不知道這暖瓶是怎麽掉到地上的,可是不抓個替罪羊,那她就得自己賠上。按她以往的經驗,小孩子無疑是最好的替罪羊了,隻要嚇一嚇,他們一哭,基本上就沒什麽問題,他們的父母一般會乖乖認賠的。她現在這麽叫,就是想等這兩個小孩子的父母出現。

“那你要多少”杜嘯天說著伸手到衣兜裏,做出一副掏錢的樣子。

列車員看杜嘯天那個樣子,以為他認賠了,心中一陣高興。她可是知道,現在的小孩子,身上大多都有錢,有些孩子的零用錢,甚至比她的工資還多。

“最少五,不,十塊錢。”列車員本想說五塊,可一想,昨天她自己也碰壞了一個暖瓶,於是就改成要十塊。她這完全是想欺杜嘯天不懂價,其實按現在的市價,一個暖瓶,也就是兩三塊錢的事。

“哦,十塊錢呀,不多,不多。”杜嘯天聽著列車員的話,心中暗罵,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呢,我身上沒錢,嗬嗬。”杜嘯天抖了抖空空如也的手。

“你”列車員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被這小孩子給耍了,“好你個臭小子,我現在就叫警察來抓你。”

“隨你。”杜嘯天兩眼一翻,無所謂的說道。他不是惹事的人,但事惹到了他,他也就沒什麽好怕的。這也就是現在,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紀,杜嘯天至少有十種以上的辦法讓這個列車員下崗。

列車員被杜嘯天氣得身上的肥肉四處亂顫,伸手就從身上拽出個對講機,看那樣子,是要叫幫手來。

“這位同誌,聽我一句行嗎”一個老人拍了拍那列車員說道。

“有什麽好哦,解放軍同誌,你說,你說”列車員正在氣頭上,見有人拍自己,張口就想罵,但突然發現拍自己的是一個身穿軍裝的老人,於是沒敢放肆。這年頭,軍人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老人清了清嗓子,說道:“剛才的事呢,我全看到了。”老人用手比了比,讓他身邊一個也是身穿軍服的人,快步走到列車員的那輛小推車旁,做出了一個倒水的動作,然後繼續說道:“看到了吧,你剛才給那邊的旅客倒水的時候,就像這樣”

老人一邊述說,一邊讓那個小戰士做著動作,很快,大家就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那暖瓶原來是列車員給旅客倒水的時候沒注意自己那肥大的屁屁,一屁股把暖瓶撞倒掉下地上的。

“哈哈哈”眾人明白情況之後,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一場屁股引發的鬧劇,才終於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