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身酒氣的莫少坤在幾個年輕人的陪同下走出了京都酒店。

“周哥,那我就先走了,咱們回頭在聯係。”莫少坤停下腳步對身旁人伸出手道。

對方是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男子,麵相普通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倒是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聽到莫少坤的話,他臉上帶著笑容道:“少坤老弟,關於合作的事情希望你能認真想想,我們周家可是很有誠意的。”

“嗬嗬,我會的。”莫少坤點了點頭。

這幾天他什麽事兒都沒幹,就忙著到處趕場子了。

正如曾廉所說那般,對這個項目感興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每天都有很多人通過不同的途徑找到他想要請他吃飯。

按照莫少坤的性子,他可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種應酬。但沒辦法,能找上門來的來頭可都不小,能不能合作先不說,既然人家都放下身段請你莫大少吃飯了,你要是不去那未免有些不給麵子啊。

於是乎這幾天可就苦了莫少坤了,尤其是苦了他的胃啊,每天推杯換盞酒裏來酒裏去,饒是他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這也有些扛不住了。

莫少坤甚至都有種想要撂挑子走人的衝動,天天陪著這些人虛與委蛇他還真是受不了,有時候看著那些明明和自己不熟甚至以前都沒見過的家夥一個個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和他套近乎,就好像關係多好似得,莫少坤都忍不住會起一層雞皮疙瘩。

隻可惜他走不了,雖然鷹龍航天已經得到了上麵的認可拿到了牌照,但還有很多事情上麵還沒敲定,他必須要在京都等著,以防大佬們隨時召見。

一輛奔馳緩緩駛來停在莫少坤身邊,司機快速下車打開後門,莫少坤和周家人又寒暄了幾句後便上了車。

車是黃宇光提供的,司機卻是老爸唐衛國安排的。

唐衛國也知道兒子這段日子肯定消停不了,老子心疼兒子怕他應酬的時候喝太多,專門找莫少坤的二伯唐保國從部隊裏找了個人來給莫少坤當司機,順帶照顧他。

眼瞅著汽車離去,一個看起來20來歲的年輕人問:“哥,你說這事兒有戲嗎?”

那帶著眼鏡兒的家夥苦笑道:“八成沒戲,盯著這項目的人太多了,和他們比起來咱們周家根本沒什麽優勢,要這好事兒真能落到咱們頭上那才是出乎意料啊。”

“既然沒戲那咱們還費這麽大勁兒和他套近乎幹嘛啊?”那年輕人皺起眉頭道。

眼鏡男扭頭看著那家夥道:“小澤,你還是太嫩了,甭管有戲沒戲試試總是沒錯的。況且老唐家這小子這次撞了大運,以後肯定是一飛衝天了,就算這好事兒輪不著咱們周家,至少借著這個機會和他搭上線交個朋友也不錯。”

年輕人聞言嘴角微微一撇,雖然沒有說什麽,不過眼中顯然帶著些許不以為意之色。

“走吧,咱們也回去吧,這一晚上陪著笑臉,我這臉都快僵了。”眼睛男道。

“要我說咱們這完全就是自己找罪受,泛得著嗎?先不說他手裏那項目究竟有沒有外麵傳的那麽邪乎,就算真是什麽了不得的項目,人家吃了肉也不會給咱們周家什麽好處,何必要跌份去套交情。”

其實到現在為止真正知道這個項目內容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都隻是知道老唐家的小子手裏有個大項目,要是能參合一腳好處甚多,但至於具體是什麽項目卻沒幾個人知道,畢竟這事兒到現在為止還屬於高度機密,放眼華夏除了那些頂尖大佬之外其他人顯然還不夠資格知道。

“好處?嗬嗬,不指望他給咱們周家什麽好處,隻要人家發達了不找咱們周家麻煩就已經是好處了。”

“……”

車上,莫少坤靠在座椅上仰著頭閉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這種應酬對於他來說著實是受罪啊,其實不止是對他,他知道對於那些請他吃飯的人來說也是受罪,但偏偏大家還非要自己找罪受。

“我們現在去哪兒?”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問。

莫少坤緩緩睜開雙眼,他嘴角泛著一絲笑意道:“直接回去吧,還有趙哥,以後叫我小莫就行了,不用叫什麽老板,我不習慣。”

司機沒有說話,莫少坤見狀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這司機是現役軍人,年紀不大26、7歲的樣子,平時總是繃著一張臉不苟言笑話也不多,莫少坤好幾次想要和他套套近乎聊聊天兒,可誰知人家就跟沒聽到一樣壓根兒不理他,好像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是一種施舍一般。

也就是莫少坤自身就是軍人,對軍人一直比較親近不和他計較,要是換成別的豪門子弟遇到這麽個比自己還牛氣的司機,誰能受得了?隻怕早就發飆了。

手機突然響起,莫少坤拿出電話一看是虎哥,他連忙接通。

“少坤,我回來了。”電話那邊傳來虎哥的聲音。

“回來了?事情都辦妥了嗎?”莫少坤嘴角泛著笑意問。

“我辦事你放心,按照你的吩咐那批貨通過星速物流的途徑已經送到倭國了,宮琦小姐讓我代她向你說聲謝謝。”

“那就好。”莫少坤心中鬆了口氣。

上次在港島遇見春子時莫少坤得知她和零如今的處境很不妙,因為新黨的原因山口組在倭國受到了執政黨的打壓,再加上前段時間美國政府宣布將山口組列為不受歡迎的非法暴利社團,要將其驅逐出境不準山口組在美國範圍內活動,這讓春子和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倘若僅僅隻是倭國內部的打壓,那麽春子和零還不會很擔心。

一來山口組在倭國根深蒂固,即便是執政黨也不敢和他們明刀明槍的幹,最多就是耍些小手段惡心惡心山口組,至少到目前為止對山口組的實質影響並不大。

二來經過上次的之後宮琦和藤井兩大家族便控製了山口組六成以上的勢力,而藤井秀吉又是以春子馬首是瞻,這就使得春子在山口組內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美國是山口組除了倭國本土外最大的市場,美國那邊出了問題這對山口組的影響非常大。很多人的利益因此而受到損害,就連藤井家族對春子都有些不滿了,雖然藤井秀吉依舊堅定的站在春子這邊,可藤井家族和宮琦家族的情況不一樣,宮琦家族如今就剩下春子一個,她就能代表整個宮琦家族,但是藤井秀吉卻還有幾位叔伯堂兄健在,盡管他現在是藤井家族的族長可是卻無法完全掌控整個家族。

這樣一來春子和零的壓力就非常大了,在自身利益不受到影響的情況下,或許山口組內部沒有人會願意和春子作對,但倘若他們的利益受到了影響那可就不一定了。可以想象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這些人沒準就會聯合起來發動第二次山口組內亂,屆時如果藤井秀吉無法壓製住藤井家族的其他人,那麽春子的處境將會非常危險。

在這種情況下莫少坤於情於理都得幫幫春子和零,畢竟這事兒和他也脫不了關係。

因此在從港島回來時他便直接讓虎哥去了泰國找鄭欣梅將劫來的那一批毒品支援給春子。

“少坤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丟掉了美國市場山口組的收入起碼得縮水三分之一,要是不想辦法把這些損失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那些頭目肯定得急眼。這批毒品雖然數目不小,但是和他們的損失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最多也就是暫時穩住其他頭目,要不了多久還是得出事。”

莫少坤輕歎道:“我知道,不過現在也沒更好的辦法,能拖延多久是多久,慢慢想總會有辦法的。”

“雖然宮琦小姐現在開始在海外尋求援助,試圖在海外投資其他生意來代替美國市場,隻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些海外投資最少得幾年時間才能產生效益,即便這些生意前景再好我估計也起不到什麽作用,畢竟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隻有眼前的利益才能讓這些人心裏踏實。”虎哥道。

“那也沒辦法,唉,這事兒還真是讓人頭疼啊。”莫少坤皺起眉頭道。

“嘿嘿,我倒是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虎哥突然嘿嘿一笑道。

“哦?說來聽聽。”

“其實現在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轉移視線讓那些頭目顧不上搞內亂。”

莫少坤眉頭一挑問:“你詳細說說。”

“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這事兒,你想想,讓山口組遭受損失的罪魁禍首是誰?美國啊!而美國是誰?倭國執政黨的主子啊!你說要是倭國執政黨和山口組爆發嚴重衝突,這新仇舊恨加起來山口組內部的那些頭目會不會同仇敵愾和執政黨死磕?一旦他們和執政黨死磕那哪兒還有功夫搞內亂啊?”

莫少坤想了想,隨後搖頭道:“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這事兒不靠譜啊,雖然倭國執政黨因為新黨的原因一直在打壓山口組,可是倭國執政黨很清楚山口組在國內的影響力,他們知道一旦雙方爆發衝突那後果絕對會很嚴重!因此他們充其量也隻是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或者以法律法規為借口隱晦的去找山口組的麻煩,隻要他們腦子沒坑絕對不會和山口組明刀明槍的幹。”

“我說你小子怎麽就這麽笨了呢?沒條件可以創造條件嘛。”虎哥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