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

張嘉聽了卓文靜的話,臉色瞬間拉白,眸子裏帶著驚恐,然後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痕,跪在地上磕頭道:“奴才不敢,請皇上、皇後明察,就是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都不敢的,請皇上皇後明察。”

卓文靜冷哼一聲道:“不敢?張嘉,對我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我在戰場上是喜歡硬漢,而且會對他們賞識,重用,我不知道這是誰告訴你我這個習性的,但教你這麽做的人顯然忘了這不是戰場,所以不是你表忠心的地方,他錯就錯在觸及了我的底線,我的孩子豈是你們可以碰的。”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眉目自然帶了一股鋒利,張嘉的眼睛暗了下,還想說什麽,我皺了下眉道:“把人帶下去,嚴加審問。”

門外的內衛忙走了進來,把張嘉帶了出去,臨被人拉出的時候,張嘉猛然抬起頭看著我道:“皇上,無憑無據,奴才不服,即便要死奴才也要死個明白,皇上隻聽皇後片麵之語,實在難以讓人心服口服,這天下將如何看待皇上?請皇上三思,給奴才一個清白……”

他說這話時臉上一片絕望,抓著他的兩個內衛用眼睛打量了我兩下,拖著人的手沒有動了。

我用手敲打了下桌子看著張嘉,而後那麽笑了下道:“無憑無據?所以不服?對天下難以交代?所以要給你一個清白?”

內衛鬆開他,張嘉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把地麵染紅了,我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服,朕也不需要你服。朕對天下是要有個交代,可是臨不到你了。不過看在你這麽忠心的份上,朕再給你一句話,你在宮裏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麽說話做事還是這麽沒分寸?朕當初為了如妃懲罰人的手段,你不至於沒有聽?”

張嘉聽了我的話,神色頹然如死灰,我揮手讓人把他拉下去,等他離開後,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元寶道:“你是跟在朕身邊的人,做事出現這麽大的紕漏,如果皇後有個什麽事,你擔當的起嗎?”

元寶低著頭沒敢說話,我看了他一眼道:“自己去到鍾容那裏領三十大板。”元寶是這宮的總管,常常跟在我身邊,自然是得了三分顏色的,一般的內衛是不敢打他的,鍾容就不一樣了。他聽了我這話,自然明白我這次是真怒了,想必也隻能承受這三十下了。

果不其然,元寶臉色十分難看,可是還是忙領了旨。

等元寶磨磨蹭蹭的起身之後,我看向卓文靜道:“這裏的氣味不大好,朕陪你出去走走?等他們收拾幹淨了在來休息一會?”

卓文靜看著我,眉眼動了動,隨後笑了下道:“好啊。”我看著他的笑,微微失神,他的笑很好看,我喜歡。

臨走,我看了元寶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元寶點了點頭沒有吭聲,不過看他的表情,大概也知曉要怎麽做了,我略略放心了,才同卓文靜慢慢吞吞的離開。

皇宮有時看著的時候其實是很大的,走動著常常不知道哪裏休息,可是在想走動看風景的時候,就不一定了,總會有種太小的感覺。

例如此刻,我和卓文靜剛從交泰殿走到文思亭,便看到母後帶著薛如玉還有其他幾位剛入宮的修女浩浩****的與我們相遇。

在麵麵相覷間,卓文靜忙躬身行禮,我也向母後請安後。站在卓文靜身側順便扶了扶他。

薛如玉等人也忙向我和卓文靜請安。

讓她們起身後,文思亭處突然顯得一片寂靜。

母後看了眼卓文靜和我,又緩緩看向別處,薛如玉則是看著我輕輕咬了下嘴唇,終究也沒有說什麽。

卓文靜不動聲色的握了握我的手,我幹咳一聲後,放開他,而後上前一步扶著母後道:“母後,天氣寒了起來,怎麽沒有讓人備著暖爐,您這些日子身體不大好,若是因此著了涼,您可又要難受了。”

母後看著我的動作,臉色好了兩分,不過看著我還是略帶一方不悅,道:“這天是寒了起來,哀家身體的確也不好,不過幸好玉兒心疼哀家,早就準備了些保暖的衣物,哀家此刻就算是不拿暖爐,心裏都覺得歡喜。”

這話說得不清不淡的,不過處處卻流露著不隨和,我聽罷笑了兩聲,看著薛如玉道:“母後說的是,如妃一直心靈手巧,朕是知曉的,這次算如妃有功,賞一對玉如意。”

薛如玉聽了忙謝恩。她身邊的幾個秀女,垂下眼睛,都沒有說話,我扶著母後道:“母後,難得出來,到亭子裏坐坐。”

母後看著我,眉眼又似笑非笑的掃過卓文靜,在他小腹處停頓了一刻,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由著我扶著她坐在了亭子裏。

文思亭建在水上,不過周圍有幔布和帷簾隔開,倒也顯得十分別致。

坐在那裏之後,有宮女端來些果盤和糕點。我隨手拿了塊遞給母後,道:“母後,您嚐嚐。”

母後矜持的嗯了聲,接了過去,咬了兩口,麵上露出一抹淡笑道:“這禦膳房的糕點倒是越做越好了,甜而不膩的,玉兒你們也嚐嚐,時常個不見皇帝的,今日難得見了,好好吃點東西。看你最近瘦的。”

薛如玉聽了母後的話忙謝恩,慢步走到我麵前,伸出白皙的手,拿了塊糕點,然後坐在卓文靜身邊安靜如水。

母後吃了一小塊糕點後,用身後宮女遞上來的錦帕擦了擦手,漫不經心的道:“哀家最近少見皇後?聽說皇後最近總是喜歡發脾氣?是不是這宮裏的人伺候的不周到?”

我剛想張嘴擋下這個問題,不過轉念一想又把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隻是拿眼瞧著那人。

隻見桌文靜聽了母後的話,抬起頭,溫潤儒雅的笑了下道:“回母後的話,微臣這些日子正在整頓後宮,偶然有些做不到的,驚擾了母後,當真不該。”

這話說出,母後的臉色大變,薛如玉等人更是一聲不吭。

我暗自揚了揚眉,隨後心裏有些好笑,不過仍舊沒有開口罷了。

母後則是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笑道:“皇後以往對這些是不大上心的,哀家一直以為皇後身為男子,不愛後宮這些瑣碎的事情。”

聽了母後最後兩句話,我淡淡一笑道:“母後這話說得就是不對了,文靜即便是身為男子,可處在後宮為後,卻也是父皇親選的,更何況,他雖是皇後,更是朕的臣子,哪有臣子不為帝王操心的。以往也就罷了,現在文靜手執鳳印,這後宮的事他本就該多管管,不然別人會說他這個皇後名不屬實,倒是顯得朕的不是了。”

卓文靜則是順口接道:“皇上教訓的是,微臣謹遵教誨。”

我嗯了聲。

母後冷笑兩聲道:“皇帝的話,哀家知道了,你們也都聽見了,日後可要記清楚了。”

“謝太後教誨。”幾名秀女起身行禮道。薛如玉也站起身,隻是看我的眼神多了三分說不出的複雜。

我掃過一眼卻沒有說什麽。

因為這個問題,母後心緒有些不佳,多坐了一會,便起身離開,她這麽一走,薛如玉沉默了下,自然也是跟著了,其他幾個秀女看了看我和卓文靜又看了看太後,最終都行禮一番,跟著走了。

看著那些跟著離開的秀女,我心裏覺得有十分的好笑。

這些女子的立場真是有些讓人捉摸不定了,她們日後自然是伺候我的,可是此刻卻是跟在了母後身邊離開,明白的和我拉開了關係,當真不怕日後永無出頭之日?

當然了,雖說她們留下仍舊沒有出頭之日,不過還是讓我有些匪夷所思罷了,難不成她們以為跟在母後身邊,日後就有其他機會了?

想,我冷哼一聲撇開眼,正好對上卓文靜若有所思的眸子,他看到我回神,眸子動了動道:“怎麽不看了?”

語氣似乎不大好,還帶濃濃的不悅,我聽的自然是愣怔了兩分,他看著我,神色突然帶了兩分尷尬和無措,看著他這般模樣,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卓文靜的臉頰便紅了起來,我想,他那句話大概是藏在心底的,隻是不知為何就說了出來,所以才顯得這般無措和驚慌。

笑過之後,我道:“朕不是再看她們的容貌,隻是對她們的行為有些不大理解罷了。”

卓文靜何其聰明伶俐,聽了我的話,恍然明白了,隻是眸子變得更加幽深起來,還未等我開口說什麽,他低聲道:“做人,尤其是在這宮裏為人,總要舍得,所謂舍得,有舍才有得。”

我聽得一愣,隻聽他又接著道:“她們都是聰明的女子,若是今天留在這裏,皇上寵愛了也就罷了,可是若不能得到寵愛,日後在想回頭,怕是難了,這樣沒有出頭之日的宮人生涯,倒是一輩子的荒渡光陰了。”

明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可是聽到這些,我心裏還是緊了一分,開口道:“聽你這麽一說,在這個宮裏的人似乎都是衝著朕的名分來的,也就是說沒有什麽人對朕是真心實意的了。那朕豈不是孤獨一人?”

卓文靜因這話而拿眼看著我,許久後,他笑了下道:“怎麽會,總有人陪在皇上身邊的。”

我看著他微紅的臉頰笑了下,並未追問其他,心情卻因此瞬間好了許多。

而後,我同他在文思亭又坐了一炷香的時間,彼此岔開話題,談論了國家和邊防,而後話題不知為何轉到了三哥身上,說道三哥時,卓文靜停了下,目光掃過亭子外沿,那裏站著幾名內衛,金甲凱凱,腰挎著柄刀,威風凜凜。

卓文靜看了一會,道:“皇上,亭子外的內衛看著眼熟的很,是不是就是您從瑜王爺那裏要來的?叫陳建光的?”

我笑道:“哪個?”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亭子盡頭的人,我愣了下,心情猛然有些壓抑,再次開口說話的語氣便有些複雜了的道:“是了,你不說,朕都把他給忘了。”

卓文靜看了我一眼,眸子亮了下又暗了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

我點了點頭道:“好。”

同他走到亭子盡頭,我看了眼站在那裏盡忠盡責的陳建光,他安靜的站著,目光下垂,容顏沉靜,和十年後那副猥瑣的模樣有些不同,不過仍舊讓人覺得他眉目著實可憎的很,不過我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那麽看了他一眼,然後離開。

回到交泰殿的時候,那裏已經打掃的幹幹淨淨的了,就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都找不到幾許,卓文靜命人取了些銀兩和藥材給今天挨了打的人,元寶則是站在那裏沒有血色,上前請安走路都略帶不便,看他這般模樣,我知道他的板子已經挨下了,而且鍾容沒有手下留情,至少表麵如此。

不過此時我並沒有多說什麽,陪卓文靜在殿裏說了說話,又在這裏用了餐,才離開。

回蟠龍殿的時候,我命元寶去休息去了,元寶癟著嘴想說什麽,還是沒有開口說出來。

我皺眉道:“還不快去,朕知道這次你委屈了,不過身為朕身邊服侍的人,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朕留著你們何用?今天也就是你元寶能犯了錯還留下,若是其他人,就不是三十大板的事了。”

元寶聽了我的話忙道:“萬歲爺,奴才不是想抱怨委屈,奴才是覺得奴才愧對萬歲爺您的賞識,奴才……”

“好了。”看著他要哭出來的臉,我忙道:“長個記性就是了,回去休息,傳給禦醫來看看,朕等著你好了給朕當差呢。”

元寶這次行禮離開。

等他走後,我喚培秀到身邊伺候著,培秀比著元寶要安靜的多,做事倒也伶俐,沒有元寶的時候,我倒是喜歡他的伺候。

這晚,我下令處死了交泰殿的那名太監,連帶常州送來的秀女都被我送入辛庫房,並且讓鍾容對她嚴加看管,若是她有任何舉止不同,那就殺了她,畢竟是身為女子,心腸歹毒,不得不防。

做完這些事,我才揉了揉額頭,培秀一旁低聲道:“皇上,夜深了,不如休息。”

我看了看漏沙,起身點了點頭,培秀收拾著書案的時候,我道:“今晚翻如妃的牌子。”

培秀點了點頭,然後猛然抬起頭,神色有些不大相信。

我則看著他默默無語,他激動個什麽勁?

如妃也是我曾經的愛妃,難不成如今翻她的牌子都讓人覺得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