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

看著地上跪著哭泣的薛如玉,如花的容顏,卻是惡毒的心腸,我抬眼看了眼鍾容,鍾容忙帶著人退下,我又對著身邊服侍的培秀道:“你們也下去,朕和愛妃好好說說話。”

培秀的臉色晦暗不明,而後行了個禮輕輕退下,等他走後,我舉步坐在房內的軟椅之上,靜靜的看著薛如玉,她跪在地上,神色黯然的看著我,眸子裏帶著說不出的淒涼和慌張。

我手輕輕敲了敲桌麵,許久後,我輕聲開口道:“朕,給過你機會的。”那聲音很低,低的似乎隻在我心中響起那般。

而薛如玉則是不明所以的看著我,神色仍舊悲傷,可是眸子裏卻是疑惑叢叢,似乎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看著她輕笑兩聲道:“事到如今,朕問你幾句話。朕打認識你,到如今也有十年了,你實話告訴朕,這些年朕對你如何?”

這是我最為糾結的地方了,我當真有些不明白,上輩子我到底哪裏不如陳建光,竟然惹得她那般鮮血淋淋背叛。

此時有機會,正好可以問個明白。了了我的心願,也讓一切都隨之消散。

薛如玉聽了我的話,呼吸沉重了一番,隨後低聲抽泣道:“這些年,皇上對臣妾自是很好,臣妾都記在心上,臣妾記得,臣妾曾說臣妾生辰之際,希望皇上終日陪著,那日無論有什麽重大的事,皇上都不理會,隻陪著臣妾,臣妾當時隨後繡的鴛鴦,皇上一直掛在身上,這些臣妾都是記得的。”

“朕,也覺得朕對你很好,其實,朕不喜歡殺生,可是怕你受委屈,怕以前卓家太大,你們薛家壓不過,所以拚命寵著。為你立威,不想你手上染上血腥,朕一開始便把這些都承擔了,朕曾經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你過一輩子,死後葬在一起,來年再做夫妻。”我低低的說著以往不曾說過的話,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好像有些酸,又好像有些苦,還有些說不出的憋悶。隻是說罷這裏,卻又覺得蒼涼。

我歎了口氣定定的看著眼前如花容顏道:“你說,朕都為你做到這般地步了,那為什麽你還要想著背叛朕呢?即便你對朕沒有感情,麵對著這樣的情誼,你都可以揮灑出去嗎?朕在你眼中就那麽不堪?”

薛如玉聽著我的話,神色怔怔的,櫻嘴辦張,卻是一句話未說,我也沒有想要她說什麽,於是繼續道:“不過,後來朕想明白了,朕可以給你感情,你也可以糟蹋朕的感情,那都是朕給你,若是朕不給,你卻是什麽都沒有,又能如何糟蹋。既然這樣那朕就把這些都收回,都不給。”

薛如玉看著我,眼中的淚突然就流了下來,我看著她的眼睛道:“都到了這種時候,你又為何哭呢?是為了陳建光還是為了已經失去的這一切?”

她看著我抿了抿嘴道:“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麽意思,請皇上明示。”

我看著她嗤笑一聲:“朕原本沒打算把話說開,因為關乎朕的顏麵,關於皇家列祖列宗的臉麵,現在你卻還要朕明示?陳建光你不認識?所謂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怎麽,兒時心係之人,你剛私下幽會之人,轉眼便忘了?”

“皇上,他是臣妾兒時所念之人,可是臣妾自打進宮便從未有過其他心思,這些年來服侍皇上,從未失品。如今這陳建光也是皇上欽點的侍衛入宮的,臣妾避嫌都來不及怎敢與之接觸。”薛如玉聽了我的話哭道。

我聽了卻是失笑道:“當真沒有接觸嗎?那朕問你,前些日子,你命小桃前去交泰殿給皇後請安,是為了什麽事?”

她聽了這話,道:“皇後有身孕,臣妾隻是……”

“你到了此刻還不願說實話嗎?”我看著她眉目皺了皺道:“你還不明白嗎?朕既然問了你這話,就是因為朕知曉事情真相,那小桃明著去拜見皇後,暗裏卻遞給陳建光一方手帕,怕上是那日朕偶然見到的情絲,朕說的不錯?”

薛如玉神色白了下,我因她這個表情嗤笑道:“朕說過,朕給過你機會的。從一開始就給過,朕在知道一切的時候,恨不得殺了你,可是朕沒有,說實話,那個時候,朕還下不了手,你是朕一直捧在手心裏,放心心口上的人,朕甚至每次想到你死,就要難過,朕一直找著借口,把你的罪一直拖著蓋著,可是,朕後來,煩了,厭了,因為和文靜比著,你似乎太假了,朕突然明白,以往的自己喜歡的是一個假人,不是眼前之人,朕把你美化了。黨朕把陳建光放在宮裏,一方麵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另一方麵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應,可惜,你仍舊讓朕太失望了。”

說道這裏,我歎息一聲站起身俯瞰著地上的人冷冷道:“陳建光聯絡你,是想勾結你父親謀反,這件事朕已經查實了,那陳建光朕也知道,在你這裏,你把他藏在哪裏了?”

薛如玉聽了我的這話,抬起頭看著我,突然麵目猙獰大笑道:“皇上,你永遠都找不到他了,他已經離開了朕個皇宮了。”

我眯了眯眼睛,而後也笑了聲一字一句道:“薛如玉,你會為你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薛如玉眸中神色動了動,低聲道:“這就是帝王的愛,一眼恩寵,轉眼無情。皇上,這樣的愛,後宮有多少人可以安心享受……皇上曾說過,無論臣妾做錯過什麽,都不會連累薛家的,夫妻情雖斷,但帝王金口即開,豈能反悔,臣妾求皇上放過家父和薛尋,他們都與此事無關。”說罷,薛如玉朝我叩拜了下。

我淡淡的看著她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薛清若是沒有接受南郡的提議,此事也就罷了,既然接受了,朕豈能容他逍遙在外?你難道沒聽過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說到這裏,我看了看這息鳳殿的擺設道:“這息鳳殿本是朕為你而建,如今,此事情已斷,此殿亦不符宮規,明日朕把此處廢棄,你搬入冷宮。”說到這裏我甩袖離開。

薛如玉在我身後淒涼道:“皇上今日如此對待臣妾,來日皇後怕是同樣下場,臣妾就在冷宮等待皇後的到來。”

聽到她這話,我輕笑一聲轉過頭看著她道:“你還不明白嗎?朕,曾經喜歡你,但是如今,朕愛卓文靜。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如何做比較。”說完,我轉身離開。

培秀忙上前扶著我,鍾容跟在我身邊,我道:“加快搜查,務必找到陳建光,生要見人,死要見死。”

鍾容忙應了聲,我想了想又道:“薛家的人都抓住了?”

“除了薛清,其餘人都被關押在地牢之中了。”鍾容輕聲道,我嗯了聲道:“瑜王府可搜查了?”

“搜查了,並未見薛清和陳建光在此。”我這才點了點頭道:“這幾日務必把城門守好了,若是他們出了京城,怕是會影響南郡的形式。”

鍾容道:“皇上請寬心,這幾日,微臣已經命九門提督嚴格把守城門了,那賊人定然是逃不開的。”

聽到這裏我稍微放心了,想起薛如玉的話,我又道:“怕是此人還在宮中,命人四處搜查,不要有所遺漏。”

鍾容應了聲。

等吩咐好這些之後,我直奔交泰殿,宮內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卓文靜應該是睡不著的,我卻不想讓他一直等著。

去到之後,交泰殿戒備森嚴,內監和侍衛一層又一層的把守著各處,卓文靜則正坐在殿內,他身邊一盞燈火,幽幽亮著,在黑夜之中,卻是無端的柔和。

卓文靜抬頭看到我之後忙走了過來,上前抓著我的手,嘴動了動,沒有說話。

感覺他的手有些冰涼,我忙道:“怎麽不在內殿等著。受了涼該是如何是好。”

卓文靜看著我道:“皇上,沒事,就好。”說罷,輕輕扯了一抹淡笑。

我牽扯他的手道:“我能有什麽事。”

回到內殿,吩咐房內伺候的人都退下,自己則和卓文靜坐在紗帳中,我看著他,他亦望著我。

許久後,他低聲道:“皇上,你……”

“朕,沒事。”我打斷他的話道:“明日,朕會宣旨,把薛如玉入冷宮。”

卓文靜聽了眉目一動,而後淡淡的嗯了聲道:“母後那裏,皇上打算如何?”

“母後……”聽到卓文靜的話,我神色有些複雜,低聲喃喃道:“不打算如何,隻是母後怕不會輕易放手……皇家之事,難說。”

“皇上……”卓文靜抓著我的手道:“我知道。你別說了。”

我看著他,笑了笑。

母後那裏,隻看她想如何了,她若是因為此事對我無情,那我便無義。母子之情,恩斷義絕,雖說聽來唏噓,可是皇家顏麵到底是重要的。

雖是這麽想著這麽說,可是心裏到底是酸酸的,伸手摟著卓文靜,低聲道:“朕要做什麽,你都知曉的。不怪朕的冷清和狠心?”

卓文靜聽了我的話細細一笑,說:“皇上做事自然是為了皇家顏麵,我怎麽會怪皇上呢,而且,我覺得皇上做的很好。”

“若是朕有所對不住你,你可怨朕?”我聽了心中一動,撫摸著他的頭發道,他的頭發很柔和,摸上去很舒服,這麽想著,我伸手打散了他的發絲,細細的用手梳理著。

卓文靜則在一旁沉默了下,低聲道:“皇上的處境,我都是知道的,皇上在處理這件事帶來的後果會有很多的麻煩和無奈,我一直會支持著皇上,而且皇上請放心,微臣不會讓皇上擔心的那些麻煩出現的,卓家為臣,怎會罔顧聖意。”

聽了他的話,我嗯了聲道:“卓文靜,你知道,朕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艱難,朕這輩子連同上輩子都要謝你在身邊了。”

卓文靜輕聲應了聲,沒有在說話,而我也不需要他說什麽。

我對自己喜歡的人,就是這樣,冤孽殺戮我來承擔,而他心裏隻要明白體諒著,好好喜歡我就好,其他的,他不用擔心,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