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收買人心(1/3)

好會狡辯的江德永,居然說中了朱白露此時此刻所想。

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當然,還要告訴你的是,陳夫人中的毒是蠱毒,那個蠱毒可是我們朱家親自放的。你想想,解毒之人便是下毒之人,對不對?所以,她們本就逃不掉,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如果我是你,我就會選擇送她們進京,博得一線生機,再伺機而動。或者等你那三個兄弟到來,再另作打算。對不對?”江德永望著李三漸漸垂下的手臂,也鬆開了朱白露。

朱白露意外地多看了他兩眼,笑道:“沒想到我們的平之哥哥長大了,最懂得是掐算人的心思。”

江德永眉頭一挑,笑道:“白露妹妹不也是一樣嗎?變得伶牙俐齒,聰慧無比。”

“哦,是麽?那你能猜到我現在在想什麽嗎?”朱白露笑的更深了。

江德永自信地揚起了頭,道:“我沒必要猜。不管你現在想什麽,你都得按照我的來。”

“是嗎?

如果我不呢?”朱白露說著後退兩步,舉起匕首就向胸口刺去。

“小主子!”

“白露妹妹。”

“不要!”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反應最快是李三,朱白露匕首沒到胸前,已被他的劍帶人刮倒在地。

李三抱著朱白露轉了三圈,才穩穩的落在地上。

而江德永白了臉,狠狠地盯著朱白露,好不容易才壓下火氣來,笑道:“白露妹妹這是何必呢?我不傷你們就是,你也不要老拿那把匕首來嚇我了。”

“那行啊,解藥拿來。反正進不進京都是一死不是?”朱白露手一攤。

江德永斜眼看向了王禦醫。

王禦醫噗通一下跪下道:“白露,不,縣主。給老夫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毒害您啊。那時候已經發現你中毒了,那個毒是朱家下的啊。當時找不到解藥,本想以毒攻毒,這法子經過了你父親和大家的同意。”

忽然,他發現錯了。朱家下的毒,怎麽會希望他去解毒呢?不對,當初下毒的是朱老夫人,朱興敬不知情。可是鈴木公主不也希望他下毒嗎?還說她拿到竹溪先生的藥理就給他。

他隻不過是順了大家的意思而已。

忽然間,他發現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直接命令他去下這個毒。

他是個被徹底利用的傻瓜。而且賣了命還要替人家數錢的傻瓜。

這一次他真的錯了。大錯而特錯,他老淚縱橫,在不言語,規規矩矩磕了一個頭,閉了眼,等著朱白露一聲令下,自己頭顱搬家。

真是個可憐的傻瓜,為了那一點點可憐的私欲,不僅僅搭上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一個替罪羊而已。他這幾年活的也是可憐,又放縱柴胡來替她解毒看病,又要去下那個毒。

活在不安中的人,就讓他繼續懺悔吧。

她要的更多。所以現在的她需要更多的人手。

朱白露上前兩步,按住他的頭,提起他的發髻,舉起手中匕首。

“小主子不可。這種事我來。”李三感覺跪下。

“不用,我親手來。王大人才覺得痛快。”朱白露搖搖頭,手中匕首飛快割了下去。

所有

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睜睜看著她舉起了匕首。

一個女孩兒居然敢殺人,這可是大趙王任何一家千金小姐都不敢做的事啊。

膽小的閉上了眼。

王禦醫忽然之間心裏一片安靜。這些年來他一直活得十分痛苦。當年那個可愛的小女孩總是閃亮著眼睛,手裏見有疼痛的感覺,忽然聽見頭頂傳來朱白露的聲音:“好了。王禦醫大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能悔過自新。”

王禦醫睜眼一看,朱白露手裏提著他的發髻。

原來被割掉的是他的發髻,白白的短發在他頭頂上亂飛著。

大趙國有以發替首的律法。大家均鬆了一口氣。

王禦醫忽然覺得百感交集,忍不住熱淚盈眶,說不出話來。他正襟危坐,給朱白露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

朱白露也不躲閃,受了他的禮。

所有侍衛都呆了。這才是大家風範,這才是胸襟啊,恩怨分明啊。

朱白露等他磕完頭,才緩步走向李三,道:“李三叔,我們走。我相信你能護住我的安全。”

“是!小主子!”李三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

小主子果然厲害!記得當年竹溪先生也是這般來回折騰,才收的他們四個侍衛。有他們幾個人護著,居然還讓先生失蹤了。那是最大的恥辱,所以這些年來,他們四個才分地到處尋找先生的蹤跡。

當然最近這幾年他們的武藝也是精益求精,更上一層樓。

眼前這些人真的不在話下,但是就像小主子和那個江世子說的,殺了後呢?

他再不是當年衝動的那個侍衛了。

他現在也能屈能伸。

於是,他抱起陳氏,緊緊跟在朱白露身後,柴胡護在最後,王禦醫有意無意跟在了柴胡身後。

一行人向山下走去。

兩旁的侍衛讓開一條路來,見他們走了,自動跟在後麵。

留下江德永帶著幾個親兵在後麵發呆,悶悶不樂。

這到底是誰家的侍衛啊?

大趙國各大世家和豪門貴族的侍衛一般來自三處。一部分是自家的奴才,身家性命都拿捏在主人家的。一部分是花錢聘來的,這些人一般武藝高強,德行出眾,一般都是長約,相當於賣身一般。另一部分便是遊俠豪客,自動投靠的門客。

沒想到,剛才幾番舉動,居然讓自己的侍衛有三分之二跟在朱白露身後了。

這讓江德永是又氣又恨,卻又不得不笑著跟在後麵,自我安慰,走在最後更像是押解前麵的人。

當然,漸漸他走到最前麵,又變得趾高氣揚起來,指揮著侍衛做這做那。

隻不過,這一次侍衛們隻有聽從吩咐而已,沒有了主動積極。

剛走到山下,朱白露便看見江德融雙手被縛,直直地站在馬車前,仿若一棵竹子,挺拔雋秀,眺望山上。

若是忽略那被綁的雙手,和那滿身泥土破爛的衣衫,就更好了。

真是可惜了。

朱白露笑著向他跑去,道:“衛華哥哥,你怎麽在這裏啊?是誰將你綁來見我啊?這也太好笑了吧。”

說著,她親自將他的繩子鬆開來。

守著他的是江家的家丁,抬頭看

向了江德永。

江德永擺擺手,他們低了頭,向後退了兩步。

朱白露知道江家估計到這會都不知道江德融是會武功的。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前晚是來救她的就糟了。

她不能讓他像前世裏一般,被囚禁了一輩子。

於是,她笑道:“衛華哥哥,你這是去哪裏了呀。怎麽一身是土和泥的,難道去種地了嗎?”

江德融也知她的好心。

可是,他剛才可是在山林裏被抓住的。

所以,這個謊得這樣圓過去。

他笑道:“哎。你還真說對了。我白日裏聽見有人說要過來找你。我就跟來了。誰知道這一跟居然天都黑了。一不小心,我就迷路了。幸虧遇見了大哥,要不然這次可就慘了。”

說著,他還對江德永鞠躬道:“多謝大哥相救。”

江德永看見他們做戲,心裏要氣炸了。卻又沒什麽憑據來說他們其實之前都在一起,隻得笑道:“哪裏哪裏。早知道二弟對這事那麽感興趣,我就正大光明地帶你出來了。不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諾。大哥教訓的極是。”講過五年的夾道生活,當年那陽光溫暖的少年早消失了,成了溫潤的水滴,任你拿捏不住。

江府和外界對江家二公子的評價一直蠻高。

在沒有真憑實據之下,江德永也好說什麽。

忽然,江德永想到一個很好玩的事,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來。

他走上前,笑道:“是啊,白露妹妹可能還不知道呢。聖上讓我們兩家永結百合,我母親想來想去,覺得我這個弟弟人才出眾,配你真的很合適。估計二弟是聽了這個,擔心白露妹妹,所以才私下跟了來,對吧?”

江德融自然不會上當。

他驚訝地一本正經道:“大哥可別開玩笑了。白露妹妹現在可是安慧縣主的身份,大公主靜慧師太的女兒,按理來說,我們還得叫一聲姑姑呢。”

邊說他邊連連擺手,道:“剛才小弟聽幾個侍衛說昨夜無塵庵失火,死亡無數。還在擔憂白露妹妹是否平安,如今既然平安了,就快快回去看看吧。”

說著,他自動先爬上了馬車,伸手拉上朱白露,兩人挨著坐在了第一輛馬車上。

李三見狀,趕緊將陳氏放在馬車內,自己坐在了馬車前麵,一腳將車夫踢到一旁,自己架起了馬車來。

柴胡看馬車已無空位,便扶著一頭白色短發亂飛的王禦醫爬上了最後一輛馬車。

這是什麽世道?!

江德永氣的想殺人了。這些人居然全部無視他,自動坐上了馬車。

他坐那裏?

難道讓他跟朱白露和江二擠一起?他可不願意自貶身份。

那麽和柴胡和王禦醫坐一起?那更是降低了身份不說,他現在還不想看見王禦醫呢。這個臨場叛徒。

思來想去,他終於長籲一聲,喚來了他的白龍駒,才心滿意足的坐了上去,飛奔到隊伍最前麵,大搖大擺向京都走去。

這裏本就是京都近郊,到京都並不遠。

過了一個時辰,天微微發亮的時候,在霧氣中遠遠望見了京都那宏偉的城門。

終於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