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姐妹情深(1/3)
朱興敬嚇得連連擺手，後退兩步，差點沒跪下，隻垂了手道：“臣，臣不知情啊。”
他是不知情。
自從朱老夫人去世後，朱府日漸衰敗，女眷們也沒有封號，已經連續五年沒有資格進去祭壇參與祭祀了。
今年倒是朱興敬五年來再次參加了祭祀，所以他早早去了，留到最後才回來。
他回家坐下吃了一餐飯，打了一個盹，就聽見傳報說一個時辰後娘娘就到了。他嚇得再沒睡著，親自帶著人將朱府查看了一遍，有沒紕漏，這剛搞好，趙王和朱怡梅就到了。
朱白露冷笑道：“你問問你夫人就知道了。”
大家看向了高若蘭。
高若蘭連連擺手：“我什麽都沒做啊。今天大年初一，我特意來給表妹拜了年。我來時她都好好的啊，我不知道啊，我不清楚怎麽回事。”
“是呀。你是不清楚呀。你前腳走，我母親就死了。那麽巧合，不是你是誰？”朱白露覺得這種人真的是好笑，到了現在還敢上門，這人的臉皮到底能有多厚？
朱貴曦擋在了高氏麵前，不滿地翹著紅唇，鄙視道：“我說露姐兒，哦，錯了。現在應該叫你一聲縣主娘娘才對。你是不是搞錯了，就算再恨我母親，也不要這樣對她說話吧？好歹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再怎麽著也是你的長輩啊。”
“滾開！你算那根蔥！”朱白露今天心情極度不好，才懶得跟朱貴曦哆嗦，一把將她拉開。
朱貴曦差點摔了一跤。
她氣的叉腰，罵道：“露姐兒！你想打架嗎？”
“小時候就打不過我，長大也一樣。你一邊去，沒你的事。”朱白露拉開她。
趙王饒有興趣看著，宮中女子哪裏敢當著他的麵這樣鬥罵甚至打架的？
朱怡梅本想來勸一下的，但是一轉眼看見趙王看的津津有味，便閉了嘴，當起旁觀者來。
這兩孩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的，朱興敬拉了拉高若蘭的衣服，咳嗽兩聲。
倒是高若蘭自己也看不過去了，站出來拉住朱貴曦，對朱白露勉強笑道：“露姐兒，我們好心探看你母親，這麽這樣時候姨母呢？如果姨母要害你母親還等到今日嗎？而且還留下這麽明顯的把柄？”
朱白露也知自己激動了，造次了。忙掩麵哭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就是你們，你們來了母親就死了。我要母親……嗚嗚……”
說著，哭倒在秦瑩懷裏。
秦瑩剛趕來，老遠就聽見朱白露和朱貴曦的對話。
她也知不妙。
無憑無據就在趙王麵前指認他的老丈人家，可不是好事。而且怡貴妃還正受寵著呢。
她抱住朱白露，手拍著她的肩膀，一邊抱歉地對趙王解釋：“她一直有些激動，又沒休息好，多有得罪了。我們今天沒準備好，你們明天再來吧。”
趙王望著梨花帶雨一般的朱白露，發現素顏素服的她有一種雨打海棠後的嬌柔和清新，和朱怡梅的妖嬈分外不同，這份嬌柔比起含笑那小白兔的膽怯溫柔，朱白露更多了一份飄逸出塵，格外能引起他的情愫。
他手一揮，嗬嗬笑道：“縣主哀痛，孤甚是能理解。夫人去世，孤甚感心痛和難過。想當年夫人風姿卓越，孤都隻能遠觀罷了。陳夫人這一生坎坷，亡了就讓她安息
吧。這裏甚小，隻怕小了點。這樣吧，陳家一事，孤也不追究了。就將陳府宅子賜還吧。恩準陳夫人入祖廟。縣主收拾收拾搬過去吧。”
看他口裏說著難過，麵上卻是樂嗬嗬笑著。看他又是那一種色眯眯的眼神，朱白露很有些受不了。
“白露代母親謝過聖上。隻是，這一時也沒空去收拾那個宅子，二來這裏住習慣了，不想搬。聖上，白露不想搬家。”朱白露這次執拗起來。
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種小脾氣，撒起嬌來像個孩子。趙王心裏美極了，美人對他撒嬌，是不是表示喜歡他？
栗內侍看得明白，趕緊低了頭，其實人家縣主本來也不過十五歲，算個大孩子好吧。
秦瑩詫異地看著趙王。看他眼皮浮腫，腳步虛浮，就算笑著那眼神也是呆呆的，一看便是縱欲過甚的樣子。多年不見，他竟然變成了這樣！
而趙王卻不自知，趙王樂嗬嗬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就不搬，不搬好了。你也不要過於悲傷。過幾天學堂一開學，這裏就熱鬧了。”
顯然朱興敬是最能明白聖上的心意的。他一直密切關注著趙王的舉動和想法，如果朱白露這會還住他家裏，早就被洗得幹幹淨淨捆著送到趙王麵前了。
好在，朱家還有朱怡梅。
他對朱怡梅使了一個眼色。
朱怡梅嘴角露出極為輕蔑地微笑。看，這就是權利和地位的好處，就連父親都來求她。
不過她也不敢過於放肆。
她笑著對趙王跪了下去道：“聖上，臣妾有一事相求。這陳夫人當年在朱府對臣妾照顧有加，回來後臣妾也一直住在草堂。這裏就像臣妾的娘家一般。如今陳夫人去了，臣妾懇請聖上恩準，臣妾在這裏為夫人守靈三日，以盡孝道。”
“夫人孝心可見，孤怎忍心拂去？你且寬心在此待三日，來人，保護好貴妃娘娘和縣主，不要讓人驚擾了陳夫人。”
“喏！張青就在外麵，讓他留下可好？”栗內侍趕緊答道。
“他？可！外加吳校尉領兵前來。”趙王想了想，安排下去，又對朱白露和秦瑩道：“清吟先生這裏就麻煩你了。孤派了人在外麵守著，放心，沒人敢來鬧事。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這些日子，還是少出去為妙，日常所需，隻管讓宮中送來。”
說著，他還特意看了一眼朱興敬等人，又瞪了一眼栗內侍。
“喏。雜家一定照顧好娘娘和縣主。”栗內侍趕緊跪下應道。
朱白露雖然抹著眼淚，眉頭卻皺成了一團。
這趙王明著保護，暗著卻是監視啊。這別人進不來，她們也出不去啊。
趙王是什麽意思？是本來就想關住她呢？還是想借此抓住阿晨哥哥？
大家都知道，郡王爺受傷，祭祀一完就出了城，住在梅山旁邊的別院去了。據說草堂夫子也在那裏。
還有朱怡梅留在這裏做什麽？
她還想說話，卻被秦瑩拉住，扶手謝道：“聖上想的極為周全。妾身代草堂眾人謝過聖上。”
朱白露無奈地跟著扶手謝了下去。
好在趙王給陳氏的靈牌上了一炷香後便離去了。
當然，朱興敬也極有臉色地拉著高若蘭和朱貴曦離去。
隻有朱白露跪在靈前，沒有哭泣，也沒有悲傷，隻是默默地不語
。
朱怡梅跪坐在她對麵，將手裏的紙錢撕開，一張一張扔了進去。
待到整個靈堂隻剩下兩人時，朱怡梅忽然問道：“怎麽那麽突然？草堂夫子不是說夫人今年是沒問題的。”
見朱白露不語，她又道：“難道真的是她？可是高夫人來做什麽？”
“還能說什麽？她就一個不安好心，夫人是被氣得唄。”這時五月領著換了一身孝服的朱淺綠進來跪下。
朱白露皺了眉頭，看了一眼五月。
五月趕緊低了頭，退了出去，在門口守著，不讓人進來打攪。
淺綠顯然剛哭過，兩眼紅紅的，她跪在朱怡梅身旁，拉住她的手，可憐兮兮地道：“姐姐，我要報仇。”
朱白露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發現朱淺綠這段時間長大了，眉目稍微張開來，越來越像母親，是個標致的美女。隻是這會她滿臉哀愁，兩眼帶著恨意，隻管抽抽地哭道：“都是她一心想做朱家的夫人，才設計害了母親。不要臉的東西。姐姐，我恨她！如果不是她，我和白露姐姐也不會失散，母親也不會中毒。她是個壞女人。她搶走了我阿爹！姐姐，我們殺了她！”
“住嘴！誰教你的？”朱白露低聲喝道。
朱淺綠看了一眼朱白露嚴肅的表情，向朱怡梅懷裏縮了縮，翹了嘴道：“難道姐姐不也是這麽想的嗎？為什麽隻許你們想，我就不能說？”
朱白露一下埡口。她的確是想殺了她，她想要她留下一個深痛的教訓，讓朱府再無反擊之力。可是，這一切的因果是前世就帶來的，她不能說。淺綠也不會明白。
她的手停了停，又繼續往火盆裏放著紙錢，好會才道：“你還小。不要怕，姐姐會保護你。”
“我十歲了！”朱淺綠憤怒抬了頭，看了一眼朱白露的表情，又低了頭，小聲道：“我要怡梅姐姐。”
這就是當年救下朱淺綠的回報，也不枉費她當年那麽多的心思。朱怡梅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摟了朱淺綠道：“別怕別怕，我在呢。”
說著，她又對朱白露道：“既然這樣，那就這樣辦吧。這事交給我來。”
“不！我自己來！”朱白露下意識搖了搖頭。
朱怡梅道：“好！自己來才痛快！我幫你，需要什麽說一聲。”
“不用了。謝謝！”朱白露搖搖頭。
忽然，她抬頭望了一眼朱怡梅。她剛才竟然掉進她的陷阱裏。她居然套她的話！她忘記了她本來是想問明白她為什麽一定要在這裏住三天的，按理來說，她已經貴為貴妃，不用在這裏守孝什麽的，最多上注香就可以了。
朱怡梅也望著她。
她知道，她不笨。
她輕輕拍打著朱淺綠的背脊。
又驚又怒外加昨晚和白天都沒睡覺的朱淺綠很快就睡了過去，朱怡梅道：“你想說什麽？”
正好朱白露也問道：“說吧，你想問什麽？”
兩人同時一愣，忍住不無聲一笑，又同時沉默，低了頭。
朱白露一顆眼淚滑落，其實，這樣的女子可以成為閨蜜的，可惜……
“你想知道為什麽我要住三天對吧？”還是朱怡梅先開了口。
朱白露也道：“不，我不想知道你。最起碼在我猜到你想做什麽之前，我真的不想知道。以免我立刻趕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