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拜堂(1/3)

趙仲晨跪著聽完這番話,心道果真如此,次次受完刑才能見到母親。真不知,自家那紈絝如此的王爺,還是美麗纖弱的母妃怎麽得罪了他?異或是名聲狼藉的自己?

到底要他怎麽做才可以?或許,未來有一天,外麵傳他吃人,估計都有人相信。有誰知道這堂堂的一國之君,麵目下的真實麵孔?終有一天,他會要回屬於他的一起!

趙國的鞭刑的鞭子是用浸過油的牛皮鞭,每一鞭都會皮開肉綻。鞭刑完後,趙仲晨抹了膏藥,捆綁了傷口,似無事一般去見了梅夫人。

梅夫人是個極其有韻味的女子,舉頭投足十分優雅,。

趙仲晨在她麵前顯得有禮有節,陪著她說笑,吃飯,罷了便回了屋裏。

隻是,等他一走,梅夫人的笑容便消失了,眼淚滾滾而下,掩麵回屋。

留香閣裏哀怨淒美的琴聲飄了一個下午。

趙王聽了奏報,站起來又坐下,複又站起來,如此來回幾次,一盞茶後,他終於還是向留香閣走去。

趙仲晨也沒好到那裏去。

一離開宮殿,他便倒在了地上。被人抬回去,那傷口的血肉已經和內衣粘在了一起,一直到了清晨才完全撕開來。趙仲晨醒來後堅持用酒擦了一遍,結果便是他再次華麗麗暈了過去。第二日,便發起了高燒來。

好在草堂夫子剛好回來,見狀一邊罵著趙仲晨一邊給他灌藥。

海棠園裏,忽然連接大半月都隻見範刀送吃食,而不見趙仲晨的出現,朱白露竟然有些期待。

又是七天過去,依然不見趙仲晨人影,朱白露漸漸擔心起來。這人從來沒消失過那麽久,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也不對啊,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拿到手啊。難道是他看夠了朱府的熱鬧,新鮮勁過去了?

不過也是,像她們這樣的人物,應該上不了平原小世子的眼才是。

夜裏,朱白露果然又看見了範刀如往常一般提了食盒進來,扔桌上提了旁邊空的食盒便走。

雪蘭不甘地追出去,卻隻看見一個黑黑的影子消失在夜空裏。

朱白露笑了笑,心裏釋然了。這樣也好,這位小世子聰慧,麵對他比麵對江德永還有壓力。

她攤開桌上的畫,繼續描繪著。

還差一點點就好了,這段時間裏,她憑著那天看過的那幅圖,又翻看了那個舊書房裏的許多書籍,總算畫出了竹溪先生那幅圖。隻是還不知道正確不。

再過幾天將是母親小產滿月的日子,到時候母親也一定會請王禦醫過來的。朱府因虧欠母親,必定會答應她的請求。

朱白露想著開心地卷了起來,放在一旁。

沒想到的是在第二日,朱白露便見到了王禦醫。而且陪著王禦醫來的居然是母親陳慧敏。

王禦醫驚訝地看著桌上那幅圖,比他之前得到的那幅要大許多,經脈和結構大多都是正確的,完全想不到居然會是眼前這個小女孩畫的。

要知道,當時情況那麽緊急,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這個小女孩居然硬是背了下來。

這孩子,陳慧敏一眼便看明白,心裏是百感交集。她沒想到朱白露有這樣的天賦。

王禦醫再聽了朱白露為了畫這幅畫說翻看了數十本書籍,差點沒把朱白露抱起來。

天之聰慧啊。他多少年沒見過如此有天賦的孩子,而且還是在學醫上!

如果她不是

女孩子,如果不是朱家的孩子,他一定會請求趙王陛下,將她收入門下。

可惜啊……

朱白露看見王禦醫一會搖頭一會點頭嗎,白胡子一翹一翹的很是搞笑。

於是她調皮地拉了拉白胡子,笑道:“王爺爺,我畫的可好?你看我好生無聊,你就教教我吧。”

貴胄的閨中女子,不是都該學點琴棋書畫陶冶情操,以便嫁的好郎君?亦或學的管家和針線,扶持家中?

這個朱家大小姐倒是與眾不同。

“囡囡,不得無禮。”陳慧敏假裝黑了臉。

朱白露躲進她懷裏,可憐兮兮說道:“都是慧媽媽教我認的字,是不是我寫錯了?王爺爺,我這裏甚是無聊,隻看見隔壁有這些書。我是不是抄錯了?”

陳慧敏立刻軟了心,撫摸著她的頭,也看向了王禦醫。在她看來,其實學點簡單的醫學也是可以的,以免別人暗害了。

也罷,看她可憐的。而且還順帶可以幫她壓一壓毒素。隻是他來的話,太引人注目反而會害了這個孩子。

想想,王禦醫提筆寫了幾本最基礎的書名來,然後說道:“你先看這幾本書好了。柴胡,以後朱大小姐的病就由你來看吧。朱府可是有很多藏書,你算有福了。”

柴胡是王禦醫的藥童,今年十五有餘,跟著王禦醫也有七八年了,算得上小有所成。

朱白露一聽這名字,瞪著他,上下打量一番,看他穿著淺綠的衣服,梳著元寶頭,帶著黃色的頭巾,還真有點像柴胡的花,噗嗤忍不住笑了。

柴胡好像沒看見一般,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道:“謹遵師命。”

又回過頭來,對朱白露鞠半個躬道:“還請小姐多多指教。”

好個嚴肅的藥童,朱白露再沒忍住,笑倒在陳氏懷裏。

陳慧敏無奈地搖搖頭,對王禦醫說道:“這孩子被我慣得。”

“不礙事,不礙事。”王禦醫捋著胡子,隻是低頭看著朱白露的圖,一點點指出錯誤之處。

朱白露立刻爬上凳子,撐著頭仔仔細細聽起來,心裏默默記下來。

柴胡站在身後也伸長了脖子看。

竹溪先生那張圖值了。陳氏點點頭,和藹的笑了,扶著慧媽媽四周看看,說著怎麽改一下這個院子,開始想怎麽將東西轉移一部分到這裏來。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鞭炮聲,接著便是熱鬧的人聲、歡樂的鼓樂聲。

今天什麽日子?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疑惑地望著對方。

忽然,陳慧敏想到一點,心裏跌入冰點,手絹拽的緊緊的。今天王禦醫來朱府給她看病,是走了角門,也是她第一次動用關係,他們並不知曉。讓王禦醫來看望露姐兒,也是她私下的願望。她還要過幾天才能滿月呢。月子裏啊,難道表姐就不怕沒滿月嗎?他們不會那樣對我們的,她心裏使勁默念著。

該不會不顧一切將高氏娶進府吧?該死的老虔婆瞞得挺緊!難怪這段時間安安靜靜,還以為就此打住!沒想到是根本沒死心。倒是朱白露立刻反映過來,跳下凳子,就向外跑去。

“囡囡,不要去……”陳氏焦急地在後麵喊著,扶著依萱追了過去。

難得今日能團聚一下,慧媽媽在小廚房做著吃的,聽見樂聲,趕緊出來,隻看見朱白露的背影,也喊著雪蘭一起追了過去。

守門的黃媽媽好生無奈,對慢慢走

來的柴胡說道:“麻煩你,踢我一腳吧。要使點勁。”

王禦醫搖搖頭,對柴胡點點頭,便背著手離去。

柴胡無可奈何踢了一腳後,看黃媽媽大叫著故意向台階上倒去,滾了兩滾,額頭冒出血來,嚇得他趕緊幫她包紮。

那邊,朱白露繞過竹林和假山,隻見一路貼著大紅的喜字,一直到榮福堂,遠遠便見到張燈結彩,高掛著紅燈籠和紅緞帶,丫鬟婆子們捧著盒子進進出出忙碌著。

陳慧敏看見如此景象,身子晃了晃,差點倒下。

該死的……呸!慧媽媽氣憤地對著榮福堂吐了口水,和依萱趕緊扶著她,慢慢向榮福堂走去。

“少夫人。”奴婢們看見陳慧敏,慌忙低了頭行禮。

陳慧敏也不吭聲,臉色蒼白,直盯著那大門,一步一步走著。有來賓客看見她,趕緊竊竊私語著。

朱白露躲開丫頭和婆子,小心翼翼跟在一個夫人身後,走進了榮福堂。

榮福堂院子都是女眷,大約擺上了七八桌,大家笑嘻嘻坐在院子裏,均低頭小聲交談著。

榮福堂裏正屋裏貼著龍鳳吉祥的大喜字,掛著一對鴛鴦紅燈籠,朱老夫人穿著一身喜氣的朱紅衣服和朱老太爺端坐在上首。

穿著大紅色喜服、蓋著紅蓋頭的高若蘭牽著紅紅的綢帶,綢帶那頭是同樣穿著大紅喜服的朱興敬。他一臉喜氣望著高若蘭。

而堂上朱老太爺黑著臉,穿著藍色綢衣,也不說話。

“一拜天地!”司儀報道。

朱興敬和高若蘭同時轉頭,一個從左一個從右,紅綢從中間扭了起來。高若蘭趕緊轉個圈,卻不想撞到了朱興敬,大家一下笑了起來。

“不能拜!”同時,朱白露幼稚的童聲在大堂響起,瞬間被人們的哄笑聲淹沒。

高若蘭動作比較大,蓋頭飛了一片起來,高曉曦拍手笑道:“母親好漂亮哦。”

旁邊孩子也笑道:“新娘子好漂亮啊。”

朱白露掃了一眼裏麵的人,大多都是高府的人,其他便是朱家旁支偏房的人。朱府的嫡係二房居然沒到,朱家的族長也沒到,朱白露心裏有了譜。

“拜堂!拜堂!拜堂!”大家哄起來。

朱老夫人得意洋洋望了一眼朱老爺,目光落在了大堂裏。

“停!”朱白露的尖叫聲傳到朱老夫人的耳裏。

她發現朱白露不知何時跑了進來,頓時緊張起來,對旁邊招了招手。

朱白露見狀趕緊使勁大喊:“停!停!停!”可惜她的叫喊聲被鼓樂聲蓋住,依然沒人聽見。

她忽然看見旁邊丫鬟手裏托著茶杯,在丫頭們抓住她之前,她不顧一切抓起來,使勁扔在了地上。

“砰!”一聲,大堂頓時安靜了。

“朱白露!你幹什麽?”高曉曦立刻上前,一把將朱白露推倒在地。

“露姐兒!”同時厲聲喝道的還有朱興敬和朱老夫人。

“露姐兒?”站起來的還有驚訝的朱老太爺。

同時,朱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婆子們一起湧了上來,準備抓住朱白露。

朱白露見事不妙,立刻從地上抓起一片碎瓷片,向四周飛快舞動,眾人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退慢的被她劃破了手背,滴出血來。

“這還不得了。給我抓住,關起來。”朱老夫人跺著腳,大叫抓住她。

朱老太爺麵無表情望著這一切。

朱興敬氣的大步上前,高高揚起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