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作假(1/3)

“囡囡,你接著抄吧。抄一本是一本。”陳慧敏見趙仲晨望著多寶閣發呆,倒也催他,隻是有氣無力地對朱白露吩咐。有些事自然要自家人來才妥當,隻希望囡囡聰慧如斯。

她望著朱白露抽出醫學那本,輕輕擺手。

朱白露不解地拿起經濟開放那本,陳慧敏再次搖頭。

母親好奇怪啊,朱白露盯著她,無聲地指指那些書,又指指自己。

陳慧敏點點頭。

原來書中還有秘密,母親不想別人知道。

朱白露眼睛滴溜溜轉動著。想起前世裏的的確確隻有一本來著,好像是叫做《竹溪先生文集》。

她的手舉起了那本詩稿。

囡囡就是聰明。陳慧敏眼中露出欣喜的目光,終於點了頭。

朱白露盤腿而坐,翻看起來。這些詩詞大多已經流傳出去,並沒什麽特別的,連她都能背誦幾首。不過既然母親讓抄,自然有她的道理。想著,她不由自主爬到了床榻邊,望著陳慧敏。

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陳慧敏伸出手摸摸她的頭,會心笑了。

“母親,我要跟你躺會。”朱白露說著雙手雙腳並用爬進了陳氏被窩裏,脫了外套躺好。

被子裏的溫暖衝散了外麵的冷氣,朱白露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趙仲晨終於從夢遊中醒來。

他訕訕地回過神來。伸手一摸,果然從那個隔板下取出一疊紙來和一本書來。

他翻了翻那本書,原來是抄的那本詩集,字跡和之前那本一模一樣,後麵還有一半是空白的,。剩下那堆紙的字體柔弱許多,後麵也有許多空白頁,顯然都沒有抄完。看來這些都是陳氏在抄寫以備萬一所用。

倒是個多心的女子。趙仲晨回頭揚了揚手中那疊紙,道:“夫人何必擔心,我明日定當完成。而且為了不外泄,我一定會隻抄竹簡上的。再說了,怕他們做什麽。有本事去找聖上要,找公主要去。”

說著,便要叫人進來搬竹簡。

不得不說,這小世子天生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意識又冒了出來。

陳慧敏急忙阻攔道:“不可。這人來人往嘈雜,必定驚動朱府的人。要不,要不……”

趙仲晨恍然大悟,這陳夫人敢情是不相信他啊。他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如果不是看在朱白露的份上,他可能比鈴木公主還要狠點。

朱白露這段日子相處,倒有些摸著這頭傲嬌的小老虎脾氣,生怕他誤會,忙解釋道:“阿晨哥哥,這些書簡一直在這裏存放著,今日公主也未取走。我父親和奶奶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遲不過明天定然會來取。若你們沒抄完,這裏又不見了,他們必定懷疑。如果我們一本書一幅畫都交不出,勢必也會引起懷疑。阿晨哥哥,你想想,過了元宵節,你就走了,我們可還得在這裏生活。”

“女人就是麻煩。”趙仲晨嘀咕著,歎口氣,抬了頭:“要不和離吧。”

啊?!

朱白露和陳氏更加驚訝了。

和離在這個以男子為尊的時代,談何容易。放眼目前的幾個國家,也就古蜀國風俗開放點,有和離之事傳來,還常常被大趙國的士族們笑話。大趙國至今也隻有兩個和離的例子。一個是前朝的瑞夫人,一個現在還在的

大公主。隻是她們當時都破費周折,瑞夫人獨居後不久去世,而大公主脫離了皇族封號,如今隻叫做靜慧師太。

趙仲晨自然是不會關注這類女人間的小事,隻記得那無數的穿越小說都不是有這回事嘛。

這件事是要慢慢來的。趙仲晨貴為皇帝的侄子,也不能插手到朱家的家務事來啊。

趙仲晨也知道自己又說歪了,隻得裝作氣憤填膺地樣子道:“朱家可惡!”

原來是少年英雄氣概在作祟。

朱白露和陳氏同時歎口氣。說和離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啊。

好吧,這個小世子果然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一個人。如果再說出什麽出乎意料的話來,估計她們也不會覺得驚訝了。

果然這類事不是他擅長的。幸虧天黑,沒人看見他燒紅的耳根,趙仲晨高傲扭了頭,輕輕拍手吩咐下去。

趙仲晨也隨手拿起一卷竹簡看了起來,越來越是驚訝。這一卷居然是古詩詞五十首,各個朝代著名的幾乎都在。這個竹溪先生簡直就是記憶超凡。

他放下書簡,攤開四幅畫,開始琢磨要怎麽樣才能莫混過關,又不讓人發現,陳氏她們為難。

這時外麵傳來啪啪啪兩長一短共三下,接著又是三下。

趙仲晨放下了書,走到床榻邊,小聲道:“夫人盡可放心。我姑姑走了,那個婢女也出來了,但是情況很不好,現在朱府都忙那邊去了。今夜不會打攪我們。你安心歇會吧。”

原來是把月圓放出來了。按理來說,一個婢女懷孕而已,還不值得一個朱府圍著她轉。

肯定是趙仲晨的人又做了什麽。

那是當然,不做點手腳像是他平原世子所為嗎?趙仲晨禁不起朱白露祈求的搖著他的胳膊,無奈地點了頭。

“阿晨哥哥,你真好。你是對我們最好的人了。我喜歡你。”朱白露感動地之餘,還不忘跳下床抱了抱趙仲晨,接著又搖著小手道:“不若你把那幾幅圖擺過來,我們一起看看吧。到底是什麽奧秘啊。”

得到表揚,趙仲晨很是受用,乖乖拿過畫來攤開,也靠著床榻,把畫攤開,研究其中的奧秘。

這孩子居然指揮這個高傲的世子做事,這平原世子居然也肯聽她的。看來兩人關係蠻好啊。陳慧敏躺在**胡思亂想著,一邊手悄悄伸進了白露的衣服裏和腰帶裏,不動聲色將她剛才藏起來的東西一一疊好,壓平重新塞進她腰間,書放回她腹部衣服裏用腰帶纏好,直到摸不出來有一本書為止。接著,又從枕頭裏摸出薄薄的一本書來,挨著朱白露的腿部用絲帶捆好。幸好現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多,也看不出什麽來。

原來母親早有準備,這本書應該才是最關鍵的。

朱白露又驚又喜瞪大了眼,瞬間又恢複正常,任由母親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她隻管和趙仲晨指點著那些畫。

“我明白了。”趙仲晨拍了拍大腿:估計這單純就是竹溪先生給趙夫人的念想。那這陳夫人也不好意思拿出來宣傳,看嘛看嘛,人家竹溪先生心目中的女神是我。故而,畫就被藏了起來。人啊,總是以訛傳訛,不知何時,圖變成了藏寶圖了。反過來說如果這個真是藏寶圖,不就是這幾個熟

悉的地方罷了。猜個屁啊,直接找人臨摹下來就是了。

不過一盞茶功夫,有十來黑衣人悄無聲息地魚貫而入,對著趙仲晨整齊敬禮,齊聲道:“公子。”

趙仲晨擺擺手,隨著他的手,兩邊帳幔放下,將屋子一分為二。黑衣人在外麵,趙仲晨和朱白露母女在裏麵。

屋外立刻有幾個黑衣人拉著黑布飛過,悄無聲息地便將屋子蓋了起來,這樣裏麵的燈光怎麽也不會透出去。

朱白露驚訝地爬了起來,披上長衫,赤腳跑到了窗邊觀看,隻見屋外一片黑漆漆。

她回頭對趙仲晨一笑:“阿晨哥哥果然聰明。”

趙仲晨得意洋洋地抬了頭,第一次覺得這個露姐兒的笑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讓人心動滴。他看見她赤足,趕緊招呼她回來穿好鞋,靠著他,坐在床邊,一起看畫。

而那邊,範刀快速分配好一人兩三卷竹簡,每人觀摩了一下書卷,便拿著分配的書稿抄寫起來。

這過程不過短短一盞茶功夫,而且這些人安安靜靜,訓練有素。

果然手下能人居多啊。不知他還隱藏了多少實力,看到此,陳慧敏總算放下心不少。

朱白露看了一會畫,也覺得很是無聊,摩拳擦掌地非要那本沒抄完的詩集來自己抄寫。

趙仲晨實是無奈,隻得給了她,自己拿過一本書研究去了。卻沒發現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笑容。

朱白露模仿著母親的筆跡,抄著也漸漸入了迷,竹溪先生的確很有才華。這些詩詞她都很喜歡。隻不過嘛,改動一兩個字是可以滴。反正又不是她用。

她悄悄瞧瞧母親,隻見她不知在想什麽,獨自發著呆。而趙仲晨更是忙著找人描摹畫,又忙著從屋裏的畫軸中找出類似的幾幅畫來。忙完了便和母親低聲交談著,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改為:紅葉生北國,秋來紅數枝?願郎多采擷,此物醉相思。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改為:燦爛星辰掛暖風,畫樓東畔桂梁棟。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點點通。

一夜的時間對那些人來說可能是夠了,但是對朱白露來講,卻是遠遠不夠。在其他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去的時候,她還打著哈欠描摹著最後一首。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改為:人生不若常見,沒事春風讚畫扇。等閑不改故人心,卻道古人心不變。

抄完最後一首,她高高舉著,得意洋洋跑過去:“母親,你看我寫完了。”

“真是好孩子,休息一下吧。我這也快寫好了。”陳慧敏也沒空理她。

隻是趙仲晨接了書稿過去,翻看一下,不時看看朱白露,不時搖搖頭歎氣,便遞給旁邊的人去收拾成舊書。

朱白露卻是不知竹溪先生這些詩詞在趙仲晨那個年代是很著名的詩詞,做為教學的課本頗有流傳,趙仲晨是讀來讀去都有些繞口,他知道是朱白露在做鬼,卻也不點破她。

朱白露哪管那麽多,畢竟還算年小,累了那麽一些時候,她爬上陳氏的床,頭一挨著枕頭便沉沉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