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尼姑懷孕(1/3)
這一次，陳一笑消失的時間有點長，整整五年，朱白露都沒見過他，更沒見過趙仲晨，還有朱府的人。
但是她常常得到他的消息。
那次他們走的路線必會經過斐國、趙國、蒙古國三國交界處。
他們為了避開趙王和太子的人，改了路線走趙國與蒙古國的邊境，不想遇見那場三年後才調查清楚是有預謀的伏擊。
當時平原郡王和趙仲晨受了很重的傷。
但是平原郡王醒來後聽見說梅妃去世的消息後，竟然自刎而亡。小世子醒來後，後悔當初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他的父親，再次暈了過去。
這時傳來大趙王病重退位修養，太子登基的消息。平原郡王不能回國，衝了喜事，就地掩埋，並將西部邊境一片荒蕪的土地劃給了平原世子，意思是你們就在那裏呆著吧。
等料理完平原郡王的後世後，趙仲晨大病一場，一直在原地治療，而且傳出他繼承了平原郡王的優良傳統，花天酒地，不幹正經事，比他父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對此，朱白露是深表懷疑。畢竟之前他一直刻意營造自己是個紈絝子弟的形象。
到了第二年的某一天，大趙王終於病逝了。舉國國喪，新趙王稱要守喪三年，一切繁文縟節通通節省，減免賦稅。
從此大趙國進入休養生息的三年。
當然，大趙國皇宮也有一個喜事，便是晉國夫人誕下大趙王遺腹子，取名念。
接著再後來便是陳一笑也沒了蹤影，兩年裏最多便是隻有平安二字。
而朱白露在無塵庵裏，也很少見到靜慧師太。除了身邊的幾個人外，她見得最多的反而是王禦醫身邊的那個徒弟柴胡。
柴胡第一次來是受了王禦醫的囑托而來。至於王禦醫又是受了鈴木公主的吩咐，鈴木公主則是聽說陳氏上了山，出於對好友的關心，特意請王禦醫來瞧瞧。
可是，偏偏靜慧師太說討厭虛偽的王禦醫，不給他上山。
不得已，王禦醫隻好讓柴胡上來看了看。沒想到，靜慧師太第一眼看見柴胡，就喜歡這個孩子。她說這個孩子的眼睛清澈透亮，笑容十分明亮，是個幹淨的孩子，還讓他幹脆來出家算了。不要當什麽禦醫，就算學好了醫術後也要多遊曆四方，心胸開闊再行醫。
柴胡拱手，不急不緩道：“師父如父親，若有一天師父同意，希望我能做到醫者仁心，竭盡所能去看顧病人。”
靜慧師太靜默了許久後揮袖讓他離去。
這一次，朱白露望著他的背影許久。
每次見到他都是穿著淡綠色的衣衫，都是彬彬有禮的模樣。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少年十分的清幽挺拔，如同雋秀的竹子，在晨光中走來，猶如仙人一般如沾染塵埃。
師太見過的人多，大致是不會錯的。
朱白露對他態度好了許多。
柴胡也是例行公事一般替陳氏把了脈，然後便老老實實道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就對了，不過是個小孩子。朱白露暗自點頭，卻聽見柴胡又道：“師父說當初答應了你，教你一些藥理。現在來不了，就讓我日常請脈的時候跟你探討一二。”
啊，那一幅畫的事。朱白露忘了許久了。現在說起來，王禦醫是個講信諾的人，倒是對他的為人點了點頭。可是，為什麽靜慧師太會說他是虛偽的小人呢？
或許是他們之前有什麽淵源吧？畢竟王禦醫也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了。
至於柴胡的話，讓朱白露琢磨起來，
到底是教？還是探討？
於是她也行了禮道：“那我就叫你一聲師兄吧。請師兄多多指教。”
哪知柴胡頓時紅了臉，嗯嗯地回答道：“一起學習一起學習。”
因為他師父王禦醫的原話是：不要小看這個朱白露，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又能靜心刻苦學習，加以時日，你柴胡都要向她學習。跟著她也能多一條出路。
所以，這個老實的孩子以後便常常來，給朱白露帶一些藥理的書籍。最開始兩年都是他教她學，到了第三年開始，朱白露的問題便是越來越多，他查的資料也越來越多，漸漸他發現，師父是對的。朱白露融合貫通能力比他強，也愛走偏鋒，但是他的理論知識比她強，基礎比她好。
為了自己和母親，朱白露狠狠地研究這些東西，甚至還跟著柴胡偷偷下過山，在他給人看診的時候悄悄幫忙。倒也有所成效。
她閑時還偷偷將竹溪先生那本拳譜拿出來研習一番，當做強身健體所需。
漸漸，她結合女子的身體特征，研習出一些素食養生之法，還讓庵堂裏的女子服用。
對此，靜慧師太沒說什麽，卻總是第一個用她的法子。這種無聲的支持，讓她更加積極起來。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了一個秘密。
人都說醫者不自醫，她卻把了自己的脈。的確是看不懂，但是為何就和她日常研究的其他人有些不同呢？
她不服氣的同時，將庵堂所有女子都把了脈。
大家都當她玩鬧習慣了，沒想到居然讓她發現其中一個尼姑懷孕了。
這下她可驚呆了，不知道到底是自己醫術有問題呢，還是那個尼姑有問題。隻得在等待柴胡再來的同時，悄悄觀察起這個尼姑來。
這個尼姑可是跟著大公主從宮中出來的，叫阿蘭，人稱蘭姑，今年三十有二了。
這個蘭姑便是負責庵堂日常采辦的事宜，倒是常常下山的。
乘這幾天她又下山，她叫上依荷吵著要去鎮上買點東西，便跟了過去。
蘭姑采買了日用後，便將朱白露留著一家點心鋪道：“姐兒在這裏喝點茶，吃點點心。我去那邊給師太拿點藥就來。”
說著她消失在一家藥鋪裏。
朱白露讓依荷跟了過去。
結果是很讓人吃驚的。那個男子居然是侍奉前大趙王的萬內侍。他喬莊打扮成了一個生意人。
最讓人驚訝的是他居然在附近買下幾處房產。
蘭姑一會就叫人捎信來讓她先回去，說師太要的香還在配置中，要日落才有，所以怕她等急了，讓她先回去。
而依荷回報的消息卻是：蘭姑不想要這個孩子，萬內侍卻說這是他唯一的根，無論怎麽樣，都要留下來。兩人在這個時候起了爭執，所以才叫她先回。
最重要的是萬內侍提出朱興敬研製這個藥丸有多麽的不容易。一年才得四顆，兩年了他們才得到這麽一個孩子，堅決不許打掉。
蘭姑卻痛哭流涕，她根本不知道怎麽跟靜慧師太交代啊。
朱白露心情十分沉重，在馬車裏都無精打采的靠著。
阿晨哥哥啊，你失算了。你們都以為這個無塵庵是最安全的，卻沒算到這個蘭姑是萬內侍的人。那她是不是出賣了師太呢？是不是也出賣了他們大家呢？
她是惶惶不安地回了庵堂。
想起朱府的消息來。她更加擔憂起來。
至於朱府當年，果然像趙仲晨說的一樣，私下偷偷提供藥丸給趙王，讓趙王龍體抱恙。朱興敬被打了一
百大板，革去官職，當場雙腿便被打壞了。朱府貶為庶民，遷出京城。朱府又因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畢竟朱府和高家根基還在，便不再追究。
朱禮林得知消息後，隻說了一句：“榮華猶如三更夢，富貴還同九月霜。都是報應。”接著，便出了家。
朱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嗓子滾動了兩下，沒發出聲來，頭一歪，死了。
自此，朱府大房和二房分了家。
朱興敬得了京城的祖屋和一些店鋪。可是他名聲在外，沒人敢去他的藥店買藥看病，隻得靠出租鋪子為生。五年裏，他漸漸賣掉了一部分鋪子，縮小了朱府的規模。
而朱禮章帶著子孫南下，到了他往年經營的地方，繼續看病開診所。
朱白露常常在睡夢中醒來。她常常夢見母親就這樣常睡不醒，也常常夢見上一世她的孩兒叫著報仇，還夢見趙仲晨喊著她的名字。
她每每從夢中驚醒，都要在窗邊站許久。
她是糾結的。按理說朱家倒了，朱興敬殘了，朱老夫人也死了，高若蘭終身不孕。她不用嫁江德永了，朱貴曦也嫁不成江德永了，朱貴曦這輩子估計京都任何一個世家和官宦人家都難嫁入了。
這麽樣的結局，她應該自足了。
隻是這個結局中江德永居然逃脫，讓人很有些不甘心。明明他才是那個負心欺騙她的人。也罷，反正她今生不再與他糾纏。
母親未醒，她研究了很久那個娟條和書畫的聯係，卻發現娟條的符號根本看不懂。
隱隱中，她越來越不安。
因為朱家太沉默了。沉默得根本不像朱興敬會謀算的性格，也不像高若蘭不到目的不罷休的作風，更不像那個凡事都張牙舞爪的朱貴曦的性子。
至於江府就更是沉默，仿佛所有的事從頭到尾他們都不知曉似的。
這太不正常了。
直到蘭姑懷孕這一天，她終於想明白了過來。
朱家在等機會。
她忽然也想明白了，阿晨哥哥離開趙國國都時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大趙王為了子嗣，秘密讓朱興敬找秘藥。而朱府祖先曾做過趙國的禦醫，便是研製過類似的壯陽藥而受到重用。
而朱興敬又因為該藥而被罷官。原來根本不是阿晨哥哥設計的，是真實有此事啊。
那萬內侍十之八九也是偷拿了大趙王的藥而已。
沒想到朱府還是留有幾手的。
想著，朱白露便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因為當今趙王，曾經的太子殿下身體羸弱，皇後是跟隨他多年的少年夫妻，一直沒有子嗣。
要是他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會不會再次重用朱興敬？應該不會，朱白露搖搖頭，朱興敬現在是殘廢人一個，朝堂都是上不了。
那會是什麽呢？
就在這時，她聽見前麵傳來嘈雜聲，有人大聲宣讀著聖旨。
趙王專門成立了一個文書院，用以專門研究竹溪先生留下的文書，以便摘抄出對朝廷有用的東西出來。現在是用優厚的各種條件招文人賢士等入幕。甚至可脫罪籍。
她終於恍然大悟。
看來老趙王去世時將秘密交給了新趙王，所以現在才開始研習。要知道，竹溪先生的文集中有不少他研製的特殊的符號，據說是竹溪先生當年幾個好友明白一二。
而他的好友現在還存在的便隻有朱興敬、鈴木公主和陳氏、高氏了。陳氏昏迷不醒，鈴木公主和高氏表示她們當年並沒真正學習過這些符號，恐怕能明白的還是朱興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