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季風淩手持著聖旨,快馬加鞭的趕回到了邊城。

“將軍,你怎的現在才趕回來,莫不是這次又出了什麽岔子?”距上次季風淩被聖旨召回京,早已過了半年之期。

季風淩點點頭,道,“最近幾日騰豐國可有什麽動靜?”

陳冥回稟道,“外界一直有人在監防他們的動作,放心吧,若是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的人必定會有所發現。”

季風淩在帳篷中來回的走了一圈,他從懷中掏出之前的信封,上麵的字體龍飛鳳舞,筆走龍蛇,如若不是親自看著從慕容浩衣袖中拿出來的,他還真當是八百裏加強從邊城傳送過來的信。

想到此,他又覺得慕容這一招走的太過冒險,不過當時,他大概隻能想到自己了吧。季風淩捏著信一時竟走了神。

“將軍,將軍。”陳冥喚了兩遍,才道,“他想要見一見你。”

季風淩立即心領神會道,“恩,替我安排一下,今日的接風宴就替我免了吧,告訴他們,把身上的皮給我收收緊,我待會便要來驗證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他們有沒有偷懶。”

陳冥想到待會的場景,不由的樂了,“是,將軍。”陳冥想著還是立即去支會他們一聲吧,別到時候被虐的很慘。

在離軍營一千米之外,有一處非常隱蔽的小樹林,樹林深處,有一處小溪,平日裏如果訓兵操練的太晚,季風淩便到這小溪中來洗上一把冷水澡。

在小溪邊,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早已在了,他全身都被灰色的衣袍遮蓋住,除了一雙深灰色的眼眸直直的注視前方。

“陳冥說你找我?”

季風淩站在離他一米遠的距離,有些複雜的望著這個神秘的人,自從當年父親季輝戰死沙場之後,各大將領分歧甚大,他以不滿弱冠之年的年紀挑戰了楚雲國各大將領,曆經辛苦成功的搶回了屬於父親的那份榮耀。不過,戰場又豈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兒戲,一個錯誤的命令可能都會給他身後的兄弟們帶來滅頂的災難。他所有的經驗不過都是父親在臨死之前教給他的,從不知道紙上談兵也隻是在談,當你真正帶兵打仗的時候,才意識到生命竟如此脆弱,他才深刻地體會到每次父親出征之前都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在守護著楚雲。

“這趟回京可還順利?”

季風淩想到這一趟京城最大的收獲,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是的,一切順利。”

“既然順利,你又為何遲遲不歸?”

季風淩保持緘默,是他一時竟忘記了歸期。

“為何不說,你可知曉你這百萬兄弟的命全部都係在你的身上,他們時刻為你擔憂,你可有一點重視過他們?”

季風淩低垂著腦袋,不為自己的過失辯解。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灰衣人最滿意的就是季風淩認錯的態度,說到最後,嚴厲的口吻不在,竟就這麽與季風淩聊了起來。

季風淩遲疑了一下道,“在回京的路上有件事非常奇怪,木國的皇室中人曾出現,並揚言他們端木的鐵甲軍將踏破我們楚雲國。”

“哦,此人在何處?”

季風淩一想到慕容浩中的毒,忍不住蹙眉,他也不清楚師傅能否找到解藥,不過既然師傅答應自己會救慕容一命,應當不會食言的。

“嗯?”灰衣人見季風淩神色不定,而且當著他的麵竟走神,不悅的冷哼了兩聲。

季風淩立即收回思緒,“此人已自盡身亡,他以醫師身份潛伏在清河縣,想借清河縣惡疾一事得到皇上陛下的賞識,從而潛入我們楚雲國皇宮之內。幸虧我們發現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灰衣人一時間靜默了,他佇立在小溪邊良久後,才繼續道,“可發現什麽人與他聯係頗為緊密的?”

“有,不過全部關押進了監牢,其中聯係頗為密切的大概就屬太醫院的騰楓,之後我也曾徹底調查過他的過往,並未發現任何的疑點。”

季風淩之所以在京城滯留這麽久,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京城裏可還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嗎?”

要說奇怪的,莫過於慕容之前給他的那封上奏給楚赫的那份密函,不過關係到慕容浩,季風淩決口不提,他曾懷疑過灰衣人的身份,對京城的人那麽熟悉,又熟於練兵打仗,他懷疑是父親多年來的好友。

季風淩為此試探過很多次,結果卻讓他一次次失望。

“沒有。”

“注意一下騰豐國的近況,他們最近太安靜了。”

說完這幾句話,灰衣人立即閃身離開,似乎這一次見麵就為了聽聽季風淩說京城的事,然後順道——看看他。

季風淩回到軍營的時候,一夥人在看他之後,立即將他簇擁上了空曠的場地。

“將軍,今日我老熊向你挑戰,輸了的人要掃茅廁三天。”

季風淩笑看著在場起哄的人,一個個的記在了心裏,“來吧,讓我來看看你們最近都練得如何了。”

遠在邊城的他們,鬧得熱火朝天,秋季的寒風都帶不走一群大老爺們的熱情。

京城中,卻是出了一趟子大事,此事的熱鬧程度毫不亞於他們。

季家二公子好男色,幾乎成了整個京都閑話家談的醜事,當日發生的事情經過有心人的傳播,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幾個曾在清河縣聽過的醜聞,一下子大街小巷全部都是關於季太傅的事。

季太傅一直在教導太子之事,滿朝文武皆知。

這事鬧得滿城風雨,無疑是在楚赫的臉麵上狠狠得甩了一巴掌。

其實事情的經過很簡單,慕容浩早已叮囑過兩人,當日的春毒雖解,可此毒和平日的**卻是大大的不同。

此毒將要伴隨他們終生,每個月都會發生。回到京城的幾個月,季司空也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每天晨勃是每個男性該有的,可是他沒有。直到發病的幾日,才會有此症狀,巧的是當時端木燁一直留在季南王府。

反正兩個人你情我願,上次也是一起解毒,此次自然也是一起。更何況端木燁臉色已有了很大改善,看起來已沒當初那麽討人厭了。

兩個人一拍即合,可百密必有一疏。

季王妃老人家躺在**夜不能寐,心口隱隱作痛,想到日前慕容浩說過得話,不由的下了個決心。

隔日,便吩咐了季司空將慕容浩邀請了過來。

端木燁上次在客棧內遇到季司空去尋慕容浩,他深怕兩人有太多的聯絡,於是便主動提出要陪同而來。

季王妃本著地主之誼,盛重宴請了慕容浩,一來是想為自個最疼的兒子拉攏人脈,二來也是為了收買慕容浩那張嘴。

要知道她說出來的話,必定不能傳入第二人耳中,為人處世上自是要打點好一切的。

誰知道,在宴會途中兩個人毒發,當著眾人的麵便不知好歹的親熱了起來。

季南王妃一番苦心卻全部付諸東流,更可恨的事,事情當天就傳入了楚赫的耳中,楚赫一怒之下直接將季司空免職。

即使楚赫做事幹脆利落,餘波卻還是牽扯到了太子。

當今太子乃是他和皇後所生,卻不是嫡子,當初設太子之位時已是麵臨諸多阻撓。大臣們紛紛上書,奏書上大多是指責季司空這個太傅的為人,可是總有幾個人是拐彎抹角的意指太子被這種品行不端的人給教壞了。

一時間,以三皇子為首的人開始反核太子黨的人,將此機會利用的恰如其分。

若是一件事鬧出,不過是隻需要解決一件事,可是一旦兩件事合在一起,就變成無數個瑣事。

京城熱鬧紛飛,楚赫被眾臣煩的頭都大了,暫時也不去管什麽督察使為何沒來上早朝,而始作俑者卻坐在房間內看書喝茶,日子過得異常悠閑。

季司空的日子不好過,待解毒的七日過了之後,事情幾乎已塵埃落定。別說是麵見聖上,他連去皇宮的資格都沒有了。

季王妃是直接讓人守在季司空的房間門外,守了七日,當裏麵日愛日末的口申口今的聲音消失之後,兩個粗魯的漢子直接破門而入,將已經被操的全身無力的端木燁直接拉起帶走。

當時季司空也累得直接抱著被子就睡,還管誰的死活。

“叮,你的仇恨值漲了五個。”

“叮,你的仇恨值漲了一個。”

“叮,你的仇恨值漲了三個。”

近日來,慕容浩耳中總是少不了這種聲音,綠意紅眼珠子一直滿星的盯著係統麵板下麵那一條被紅色充斥的仇恨值。

“叮,你的仇恨值已滿,請閱覽。”

慕容浩這才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的書本和茶盅,風情萬種的摸了一把耳垂,係統麵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自上次出現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之後,慕容浩再也沒關注過這個該死的係統麵板。

係統麵板點擊開之後,出現在慕容浩的麵前居然是一本書,上麵赫然四個大字——步步為營。

慕容浩順手點開,約莫看了一會就來了興致,上麵介紹了排布列兵之計,計計緊扣,步步為營,當真是一本上好的兵書。

看到夜色來臨,慕容浩再繼續想要往下看得時候,係統麵板的權限再次打開了,左下角出現了一欄藍色的框框。

“好書是好書,隻是可惜了。”慕容浩若有所思的關閉上係統麵板,用了幾次之後,他大概了解到若是想要繼續往下看,必須籌集更多的仇恨值,因他而起的仇恨。

不過此書要是送到季風淩手中,倒指不定是一塊瑰寶。

綠意在一旁賊溜溜的望著他,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自上次在竹林中遇到了風塵揚之後,它乖了好一陣子,靜靜的呆在室內,也不到處亂跑,讓慕容浩省了很多心。

“主人,你有什麽打算?”

慕容浩撐著腦袋思索著,他最恨的兩個人,季司空名聲盡毀,已算是半殘了,端木燁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記憶中季王妃可是一個狠角色,目光犀利,做事果決,即使已有六十高齡,下手毒辣,可從不輸任何男子。單憑她看到自個兒子毀在一個男人這件事上,相信她就不會善罷幹休。

慕容浩猜測的非常正確,季司空不好過,端木燁比他不好過到了極致。他被自己喜歡的人操暈了過去,醒來後發現自己不是在心愛的人懷中,而是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京城的花樓花樣百出,除了讓女人們招待男人之外,還增添了一個發展空間,就是小官兒招待男客。

剛開始這一項目並不盛行,除了個別達官貴人有男癖之外,其他人更傾向於女子的柔軟身體。不過在季司空的斷袖之癖的謠言出現之後,花樓的生意好了很多,幾乎是蒸蒸日上,也有很多男客開始嚐試在男子身體內抽擦中尋找快感。

端木燁此刻全身癱軟,整個身體別說動了,就連起身都很難。他眯著眼看著一個個人在麵前來回的穿梭,耳邊的話語卻聽得讓人驚悚。

“你們別看他一副軟綿綿的樣子,不過那個地方可是非常好用的,而且他可是伺候過季公子的,你們如果不嚐試的話老娘可就讓下一批客人來觀賞了。”

花落中的男子一般都有被挑選的資格,不過端木燁是個例外。

他可是被季王妃特意照應過要好好“招待”的人,花落的老鴇懼怕權貴,所以自然是要特別“招待”。

幾個男子來回的看了一眼,最後都搖頭放棄,不過倒是站在最末的男子挫著雙手,麵如猥瑣的笑意道,“這麽美味,我倒是也想嚐一嚐。”

老鴇看有人願意買賣,自然樂的開懷,忍不住打趣道,“張公子,你可要小心著,別把他玩壞了,外麵還有很多人等著享用呢。”

這位張公子是錢鋪張成貴的公子,話說他也是和季司空有一點小小的結。張公子有一位如花似嬌的未婚妻,眼看著即將要成婚,誰知道他這未婚妻一次不小心在路上即將要被馬車撞倒,多虧了季司空隨手救助。

按道理說,張公子該感謝季司空的高義,但他這未婚妻卻是被季司空一表人才樣貌堂堂給吸引住了,再觀看自己的未婚夫,整一個豬頭三的樣子,哪裏還肯嫁。回到家後便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非要解除婚約。

於是,張公子和季司空的仇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給結下來了。

剛才也是聽老鴇隨口提了一句“伺候過季家公子”,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事兒,無非都是關於季太傅季司空的。

所以張公子為了爭一口氣,即使從未上過男人,他也要嚐一嚐被季司空上過的人兒究竟有多大的**力。

所謂一刻值千金,兩人交易完成後,大家便都退出了房門。

端木燁若是還不清楚自己所待的地方,怕是就是一個傻子了,他絕望的睜大著眼,看著帳幔,任由男子粗魯的雙手在自己身上到處摩挲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上下的俯衝。

惡心感慢慢的浮上心頭,他別過腦袋幹嘔著,恨不能將膽汁嘔吐出來。

“什麽玩意,都被人操爛了,竟還要裝女表子,要不要我為你立一個貞潔牌坊?”張公子非常不客氣的甩了一巴掌過去。

端木燁硬是倔強著不肯說話,隨後討來了一頓痛打。

他握緊拳頭,若不是他被灌了大量的散功粉,還輪不到這群畜生在他身前放肆。他狠狠得瞪著他,那種凶狠的眼神仿佛草原中饑餓了幾天的狼,讓人望了不寒而栗。

接下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老鴇本還安排了一隊人,誰知道一看到裏麵的慘狀,就忍不住抱怨道,“我說張公子,你玩歸玩,可不能把我的人打傷了,不然我以後的生意可還怎麽做?”

張公子也是一臉的不爽,什麽男子玩起來比女人爽,**這個人就好像是死人,上了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竟還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

想想就火大,不過他也不願意和花樓的老鴇關係搞僵了,他還指望下次她多介紹一點美女給自己呢。

從兜裏掏出幾張銀票直接扔在桌子上,“一部分給你的補償,一部分找個大夫來看看,別讓他就這麽死了。”

下次他要讓那個酷愛玩男人的李憨過來玩玩,說不定會有一場免費的好戲看。張公子如此一想,便心情愉悅的走了。

老鴇也是憐憫的望了端木燁一眼,搖頭歎息道,“下次投胎別再得罪皇宮貴族了,這就是你的命,好好認著吧。”

端木燁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權貴,無非就是季家人罷了。

慕容浩在出門購買東西的時候,稍稍留意了一下端木燁的去向,隻向幾家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

不過他此刻不急著救人,隻是主動的去季南王府拜訪了一下。

洋裝什麽都不知的找到了季司空,打聽道,“季公子,不知我師弟他現在人在何處?”

季司空尚未從打擊中走出來,不過看到慕容浩,他還是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眼中滿是感激,“慕容,自出了那樣的事後,你是第一個不計較一切來看望我的人。”

說到這,還伸出手想要去抓慕容浩的手。

慕容浩快速的閃開,眼底的鄙夷加深了不少,“季公子,我師弟他為你付出了很多,你日後定要好好待他,萬不能辜負他的情意。”

季司空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什麽情意?慕容,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了我們,我對令師弟根本就沒有那種感情的,你真的誤會了。”

慕容浩嘴角輕微的抽了一下,不悅的拉下臉道,“你們在清河縣的事兒可謂是巧合,那麽你們這幾個月來難道都是假的嗎?還是說,季公子僅僅是在利用我師弟的一片真情?”

慕容浩說到這,整個臉色都陰沉的可怕。

季司空一口氣卡在喉嚨口,進不得退也退不了,他隻能揚高脖子強調道,“是,我的確是在利用他,而且他也是甘願為我利用的。我真正喜歡的是你,慕容。你讓我如何對他有情義?”

慕容浩冷笑了幾聲道,“季司空,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虛偽。”留下這麽一句話,他直接起身,再也不想和這樣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季司空臉上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臉上,可是他還是不死心的站起了身,感覺這次若是不抓住慕容浩的手,怕是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從自己的生命中溜走,忍不住大吼道,“你和三弟的事情我都知曉,既然你和我是同類人,我可以當你們以前的事不存在,你為何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慕容浩這次眼皮子都沒抬,腳下的步子也沒停緩,徑直走出了季家大門,將身後的人遠遠的甩在了原地。

如此惡心的男人,當真要讓端木燁好好的看看,當初怎麽就瞎了狗眼看上了他。

345年年末。

邊城告急,端木鐵甲軍與騰豐國暗中勾結,率軍二十萬,鐵甲軍十萬兵馬偷襲楚雲國邊城戰士,導致他們節節敗退,季將軍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聽到這則從邊城傳來的消息,朝廷上下頓時鬧開了鍋。長期累月,一個騰豐國已夠他們折騰了,如今又無緣無故的多了一個端木鐵甲軍隊,當真是天要滅楚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