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交鋒

來到骨科醫院已經快六點了,餘澤按照葉冠源給的房間號找到了阿木。

不過見到阿木的時候,讓餘澤嚇了一大跳。

這是一個加護特大病房,裏麵有三張床,不過三張床已經連在一起,可饒是這樣,阿木龐大的身軀坐在上麵,還是足足占了一大半的空間。

阿木一點也不像受了傷的樣子,精神很好,床邊放了一個盤子,裏麵裝了十來個雞腿,阿木左右手一起開弓。一個雞腿一放進嘴巴裏,轉一圈拿出來,就剩下骨頭了。

他看到餘澤來了,也不打招呼,自顧的吃著,約莫三四分鍾後,他解決了雞腿,這才甕聲甕氣的道:“老板跟我說了,你,你以後就是,是我的新,新老板。”

餘澤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著阿木受傷的腿看,他很清楚自己當時到底用了幾分力量,普通人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不可能康複,可阿木的傷口竟然已經結巴,而且斷腿上也沒有用東西固定。

難道這麽快就已經好了?

“阿木,我叫餘澤,你的腿好了?”

阿木咧著大嘴笑道:“老板你放,心,早就好了!”

“前,前老板說了,所以,我不會怪你的,你放心。”

餘澤一笑,從這一句話就能看出阿木這人還真是憨厚。

他了解到,阿木今年二十五歲,是八歲那年被葉冠源從大山深處的一個原始部落中帶出來的,心機非常淳樸,忠心不二。

“新老板,我不想在這裏住了,我要出,出去。”

“還是在住院觀察一下吧,穩妥一點的好。”

阿木一聽,臉色露出不高興的神色,從**爬了起來站到地上,然後抬起被打斷的腿,猛的一發力,狠狠跺在地下,餘澤頓時有種大樓要坍塌的感覺。

“你看,已經好了,沒有問題的!”

餘澤笑了,這還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好,既然沒問題了,那就出院,我帶你吃肉去!”

話音一落,阿木眼神中就露出興奮的光芒。

……

吃飽飯後已經八點,結賬的時候足足把餘澤嚇了一跳,這阿木也太能吃了,足足吃掉了他五千塊錢。

這時,電話響了,接通後羅蘭的聲音傳了過來:“餘澤,你現在趕快回夜總會一趟。”

餘澤很奇怪,羅蘭的語氣很平靜,但是他卻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蘭姐,有什麽事嗎?”

“有人找你!”

羅蘭的音量稍微加重了一點,但餘澤卻感受到他語氣有一些顫抖。

餘澤意識到可能出事了:“我馬上趕回去。”

掛了電話後,他到路邊攔了一輛車,可正要上車的時候犯愁了,因為阿木的身材太過龐大了,最後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坐進車裏。

十多分鍾後,到達夜總會,剛剛上到三樓,就見到羅蘭一臉焦急的在大廳來回走動。

餘澤走過去笑道:“蘭姐,到底什麽人找我?”

羅蘭見到餘澤,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臉色卻依舊很凝重:“是一個女人!”

“女人?”餘澤有些奇怪。

“沒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羅蘭說的很慢,但是語氣卻前所未有的慎重:“一個很危險的女人!”

餘澤眉毛一挑:“有多危險?”

羅蘭心有餘悸道:“我說不上來,但是我麵對她的時候,總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我混夜場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人。”

“我看,你還是把南宮燕他們喊回來把。”

餘澤搖搖頭,南宮燕他們還要守著盧徽音,根本不可能過來。

“蘭姐你放心,沒事的,我先卻看看。”

“可是……”

“放心吧,沒有南宮燕,還要阿木在這裏,怕什麽!”

餘澤笑了笑,指了指身後巨靈神一般的阿木。

阿木身材實在太魁梧了,非常顯眼,羅蘭一開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隻是還沒來得及問。見餘澤很有信心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麽,說了一個包廂的名字後,便轉身離去了。

“走吧,阿木,陪我去會會美女。”

餘澤大步往前走去,其實他剛剛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了,能讓見多識廣的羅蘭都感到心悸的女人,他腦中隻能想出一個名字,罌粟花,雲眉。

果然,當他來到包廂門前時,見到了一個熟人,長得像女人,但是卻不漂亮,而且實際是男人的巫馬。

巫馬見到餘澤,嘴角露出一絲寒意,但是當他目光移到阿木身上時,明顯露出驚異的神色。

“阿木,你留在外麵等我。”

說完,餘澤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去一看,包廂內很空曠,隻有一個身穿旗袍的背影,玲瓏有致,婀娜多姿。

雖然她沒有轉過身來,但是餘澤卻已經能想象到另外一麵的傾世容顏。

“你是雲眉?”餘澤已經肯定這就是那個人,不過還是習慣性的詢問了一下。

上一世他雖然無數次聽過雲眉的名字,可卻從來沒有見過真人。

旗袍背影轉過身,餘澤麵色微微一變。雖然他已經在腦海中想象過雲眉的容貌,可當他看到正麵是,還是不由自主的驚歎起來。

精致溫婉的妝容,嫵媚含蓄的神態,盡顯江南女子的高貴婉約的優雅氣質。如果餘澤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定不會認為這位風姿綽約女人就是名滿西南的罌粟花。

“你是餘澤?”雲眉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殺我弟弟的餘澤?”她語氣風輕雲淡,沒有一絲煙火氣質,但口中說出的話題卻多少有些不合景。

餘澤一愣,殺了她弟弟?雲眉的弟弟?

忽然,他腦中浮現一個人名,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雲烈是你的弟弟?”

雲眉沒有開口,靜靜的看著餘澤,她的神情平靜,沒有任何的起伏波動。

這一刻餘澤全部明白了,怪不得雲眉會盯上自己,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他不由得苦笑,黑哥的那一槍竟然給他找來了一個可怕的敵人。

想通後,餘澤沒有解釋,淡淡道:“是我殺的。”

他心中沒有任何懼怕的想法,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再怎麽怕,後果都需要承受。而且就算雲眉在怎麽恐怖,現在的他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

出人意料的,雲眉忽然笑了,笑容很淡,算不上風情萬種,但卻有種獨特的味道。

“哎,我那弟弟啊,從小就不爭氣。讓他讀書,他非要出來混,讓他跟在我身邊吧,他又獨自跑來了錦江,還把命留在了這裏。”

“不過能死在你這麽一位出色的男人手中,也不算虧待了他。”

餘澤心中莫名的一驚,雲眉這一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她不是來報仇的?他臉上不動聲色,也沒有接話,就這麽盯著雲眉那張分不出年齡的臉。

雲眉臉上笑容更甚,往前走了兩步,距離餘澤隻有五六公分,餘澤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但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小心的往後退了兩步。

“怎麽?你怕我殺了你?”

餘澤很誠實,淡淡道:“怕,我當然怕,被名滿西南的罌粟花盯上,沒人會不怕。”

雲眉做出一副恍然的樣子:“也對,你殺了我弟弟,我於情於理都應該為他報仇。雖然他不怎麽爭氣,可始終也是我的親弟弟。”

餘澤冷笑:“那你還不動手?”

雲眉搖搖頭,輕輕一歎道:“這輩子人殺太多了,現在突然又不想手上沾血了。你說,我應該怎麽對你才好呢?”

餘澤忽然感到後背一陣發冷,一股寒意不受控製的從心底冒出來。他不認為雲眉在說大話,整個西南死掉的那麽多毒梟就是血淋淋的正麵。

從踏進包廂為止,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深吸一口氣,餘澤譏諷道:“那要不要我伸出脖子,自己抹一下?”

雲眉正色道:“這個主意不錯。”

餘澤一愣,他這句話毫不掩飾嘲諷的意味,雲眉不可能聽不出來吧?

“罌粟花果然是了不起的女人,就連讓別人自殺都說得這麽輕鬆。”

雲眉臉上露出一絲不高興的神色:“怎麽?你不同意?”

餘澤冷笑:“你腦子有病吧?要殺我就快點動手!”

雲眉很認真的搖搖頭:“我還是覺得你剛剛的主意最好,這樣我的手不用沾血,你也不用恐懼,你說對不對?”

餘澤冷冷道:“你發癲到別處去發,想要我的命,隨時等你來拿!”

說完轉身就往外麵走去,拉開門時忽然想起了什麽,扭過頭道:“記得把賬結了!”

門外,見到餘澤出來,巫馬第一時間壓迫過來,阿木則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但一股凶獸般的氣勢緩緩爆發,逼得巫馬呼吸一滯。

餘澤朝阿木擺擺手,巫馬一下感覺身上的壓力消失。餘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勸你不要自作主張,你主子都沒動手,你一個做奴才的這麽衝動幹什麽?難道你不怕被他撕成碎片?”

巫馬心有餘悸的看了眼阿木,沒有說話,徑直走進包廂中。

餘澤看了眼關上的包廂門,若有所思。

阿木忽然沉聲問道:“老板,要不要我去把他們殺,殺死!”

餘澤笑道:“大個子,裏麵可是有個很厲害的女人喔,你打不過她的!”

“有多厲害?比老板你還厲害?”

“非常非常厲害,我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餘澤摸著下巴回答道,剛剛有那麽一瞬間,他起過把雲眉留在夜總會的心思,但衡量之後卻發現,沒有一絲把握。

不過必須的盡快想辦法把雲眉解決,因為這麽恐怖的一個女人留著,始終是心腹大患。

看了一眼包廂門,餘澤帶著阿木轉身離去,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暫時顧不得雲眉了。

包廂中,巫馬不解的問道:“剛剛為什麽不殺了他。”

雲眉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剛剛確實準備動手,但最後卻停下了。”

巫馬道:“為什麽?”

雲眉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恐懼之色:“因為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可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