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晚宴
這天，正好是在查爾斯家裏舉辦第一場晚宴，而我就是主角。
說是晚宴，但是才吃飽中午不多久，我還在午睡，就被詹妮她們弄起來，給我洗了個香噴噴的蘭花花瓣的澡。
真不明白他們在那裏給我弄了那麽多品種的花瓣來，有紫色的，有白色的，洗得我香香的，然後給我穿上一層又一層的衣服，裹得我差點透不過氣來，等她們弄得我出來，晚宴差不多開始了。
當我跟著同樣穿著到豪華到奢侈的米切爾左邊，而洛華在右邊，一起走進大廳的時候，好像約定好的一樣，裏麵的音樂停了下來，而不知道那裏來的燈，就直直的照在我們三個人的身上。、
我猜想，這個不是真的燈光，是魔法的效果。想到這個我就汗顏，來到這個異世界也有兩個多月了，我居然從來沒見過魔法，恩，傑西卡幫我治療的算不算？他是牧師吧，不是魔法吧。
“下麵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兒子，安?查爾斯。”米切爾說的同時，把我推上前一步，我在燈光中對著黑暗的大家微微一笑，然後不約而同的升起一陣倒吸的聲音。
“我宣布：晚宴開始！”米切爾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音樂也響了起來，而燈光也亮了起來，整個大廳就彌漫在五光十色的美麗光環中。
洛華和艾薇這兩個小P孩，在米切爾宣布開始的時候，就鑽進了食物中去了，而我，則跟在米切爾身後認識人：
這個是皇帝的代表，那個是某某皇子的代表，這個是安東尼家族的人，那個是羅伯特家族的人，這個又是聖殿的人……我笑得臉都僵硬了，認人也認得頭腦也亂了，終於逮住一個機會跑到角落裏麵去喝點果汁了。
真鬱悶，我又不是真的查爾斯家族的人，為什麽要我去應付那麽多事情？為什麽要我去記那麽多事情，為什麽要我麵對那麽多人，煩啊。
正是宴會最濃時候，雖然說我是主角，但是少男少女就湊到一堆聊點愛情啊什麽的，稍微年老的人也湊在一起聊點事業什麽的，女人在一起聊衣服和首飾，男人就聊女人，小孩子在一堆也是聊點小孩子的東西。
我不知道我應該跑去哪裏，反正我是累了，隻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的雙腳，整理我笑僵了的臉。
我發現我的前麵有點小小的**，愛好看熱鬧，是每個人的天性，於是我往**的方向走去。
“你這個下賤之人，弄髒了本小姐的鞋子。”前麵一個和艾薇一樣大小的少女，隻是較好的容貌帶著厭惡和庸俗的嘴臉，穿著一襲華麗而飄逸的白色衣裙，露出一雙白色的皮鞋，隻是皮鞋尖上，多了一些糕點滴落而造成的汙漬。
而跪在地上低頭的是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估計是查爾斯開宴會的一些下人吧，恩，算是我府上的下人，我沒有啥代入感呢。
“奴才，你賠得起愛麗絲小姐的鞋子嗎？”站在愛麗絲小姐一旁的一位男子說著，同時瀟灑，為了博得美人歡心，猛的踩了一腳跪在地上的人。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被踢倒在一旁，我皺眉，怎麽會是阿諾？但是臉上依然毫無表情，好像不關自己的事般，被打，被罵的不是自己？抑或他已經到達了武術的最高境界，脫俗了？
不過看到阿諾青腫的臉龐，流著血的嘴角，慢慢掙紮著跪直的阿諾，非常明顯的身體也受了傷，不用猜，在我沒有看到之前，他就受到非人的對待了。
是不是阿諾因為不小心的灑了東西，正好翻在那位愛麗絲小姐的鞋子上呢？所以他才會被打？
這個根本不是大問題，他居然受虐待至此？真是萬惡的外國舊社會，超級鄙視。
要過去看嗎？還是當做看不到？
哎，做人要厚道，雖然我不是真的米切爾的私生子，但是，人家都向外宣布我是他兒子了，還把我當他兒子對待，我不該走開的。
哎，我真是個厚道又善良的孩子啊。
當男子正打算揣阿諾第二腳的時候，我已經站在阿諾和那個男子之間，臉帶職業微笑，問那個叫愛麗絲的女人：“美麗高貴的小姐，發生了什麽事情？我能為您效勞嗎？”
男子和愛麗絲愣了一下，那個男子收回了將要踢出去的一腳。還好，不看我這個僧麵，他們也看查爾斯這個佛麵。
愛麗絲似乎有點意外我對她說的這些話，臉上露出淡淡的羞澀。
“這個奴才弄髒了愛麗絲小姐的鞋子。”愛麗絲沒有說話，他旁邊的愛慕者幫她說話了。
“我相信高貴的愛麗絲小姐是不會和下人一般見識的！”我冷冷的麵對著那個愛慕者，然後扭頭繼續帶著職業的微笑奉承那個叫愛麗絲的人：“愛麗絲小姐，我有榮幸能邀請您一起跳支舞嗎？”我非常紳士的彎腰，伸手，指了指早就響起的音樂，很多對男男女女正在場下跳舞。
“這……”愛麗絲小姐遲疑的樣子看了看自己鞋上的那個小小的瑕疵，一副純潔的表情。
“讓這個奴才給愛麗絲小姐舔幹淨鞋子。”旁邊的護花使者指著阿諾狠狠的說“要不，直接交給伯爵大人處理吧！”
我往下看去，跪著，一直低頭的阿諾全身似乎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那個護花使者的上一句話還是下一句話。
他動了，慢慢的向前挪去。
我微微的皺眉，他該不會真的就添吧？這個也太侮辱人和欺負人了，不過，好像這裏的貴族不把下人當人看的，隻是當畜生看。
“愛麗絲小姐，那麽有氣質的小姐的鞋子，怎麽能讓下人親密接觸呢？就算是您的鞋子也不行！”我嘴巴對著愛麗絲甜甜的笑，伸出手來攔住跪在地上前行的阿諾。
阿諾似乎十分意外，一雙藍色的眸子帶著些許愕然的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的低下頭去。
“既然是我查爾斯府裏的下人做錯了事，讓我安?查爾斯來吧。”我單膝跪下，偷偷的看了一眼阿諾，而正好平行的對上了阿諾的視線，此時藍色的眸子透出非常驚訝的信息，一臉的不敢相信。
你丫的以為我會舔她的鞋子？我狡黠的對阿諾笑笑，右手快速的從兜裏拿出一條白色的手絹，把她鞋子上的糕點擦幹淨了，就髒一點點而已，用得著那麽小題大做嗎？一擦就幹淨了。
話說，上輩子我還有段時間都街頭擦鞋呢，這種事情，我早就從簡單的操作中做得非常優雅和高貴了。
擦完，我動作優美的站起來，依然笑臉嫣然：“讓美麗的小姐受驚了，真是查爾斯家族的過錯，安送一顆蓬萊珍珠向愛麗絲小姐賠罪，希望您能接受。”蓬萊珍珠一般都有十厘米那麽大，據說是比較高級的一種財富象征，聽說整個諾伊斯裏麵也隻是有幾十顆而已，不過貌似查爾斯家族很有錢，這種東西也有二十多顆。
反正那個叫米切爾的人都說我是他兒子了，我借花獻佛拿點他的東西送人應該沒啥意見的吧？
護花男子張開嘴巴剛想說點什麽，愛麗絲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他沒有說話。
“看在安?查爾斯份上，本小姐不和下賤的人計較了。”愛麗絲高傲的看了一眼跪著的阿諾。
“謝謝愛麗絲小姐，真是我的榮幸。”踢了一腳阿諾厲聲說：“還不快去拿禮物？”
“屬下遵命。”阿諾沒有抬頭，低著頭向我的方向點了一下頭，就站起來向外走去，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還有點搖晃。
看著他努力走得筆直的背影，他應該沒事吧。
再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在討好愛麗絲小姐的護花男子，高，瘦，一臉陰狠的樣，再微笑的對著愛麗絲，我再次彎腰，伸手，對她做了一個紳士的邀請跳舞的禮儀。
愛麗絲動作輕盈的把手搭在我的手上，和我一起跳起舞來，期間我一直動用我拿來推銷的三寸不爛之舌來讚美愛麗絲，引得她笑意連連，滿臉紅暈……
阿諾，我隻能這樣幫你了，說實在話的，我算什麽？隻是一個叫米切爾的伯爵利用的人而已，雖然我到現在還看不出自己有什麽好利用價值的。
再一個，我有實權嗎？貌似沒有吧？
我了解了基礎常識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的等級觀念太強烈了，貴族打死下人，平民，就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比封建社會還黑暗。
而如今，這個異世界相當於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共存的社會，而查爾斯家族，似乎沒有一個奴隸。
不過，我也很慶幸自己能被米切爾利用，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成為他名義上的私生子，說不定我現在就是某個奴隸了。
話說雖然我這個做事會向積極方麵想，如果要我過這豬狗不如的奴隸生活，估計我自己會受不了情願自殺吧。
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終於一首曲子完畢了，愛麗絲接過我從阿諾手中拿起的蓬萊珍珠，把事情都忘光了，而我也終於能讓我笑得僵硬的臉皮休息一下，光榮的退休到幕後了。
在大家沒有注意到的角落看著眾生百態：大家跳舞的跳舞，聊天的聊天，看到我們敬愛的伯爵大人米切爾正在和聖殿的人在聊天，兩個人都笑得假假的，看得我的牙齒都酸了，伯爵不愧是伯爵啊。
不經意的我逮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一身紫衣的洛華的，不知道艾薇跑到那裏去了，不在他旁邊，他正坐在一張桌子前麵吃著蛋糕呢，吃得津津有味，連臉上也沾滿了奶油。
看到洛華自我得意的樣子，我淡淡的笑了一下。
如果說我對米切爾基本上沒啥感覺，算得上他手中一顆棋子的關係，有時候有心情的時候還會在心裏諷刺他幾句。可是對於他的兒子洛華，卻是真切的感受到他對我的喜歡，不知道喜歡會不會傳染，我也真的喜歡他。
上輩子孤兒院也有弱智的兒童，但是我看到就覺得討厭，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有愛心的人，而看到洛華，我卻覺得喜愛，估計，這個就是我和他的緣分吧？
看到幾個貴族的小孩子向他走過去，手上拿著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西，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還互相之間打眼色。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樣的情況很不妙，於是我拍拍自己的臉，摸了摸自己發脹的小腿，向洛華走去。
“洛華，在吃蛋糕啊！”一個大概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問他，小女孩一身高貴而大方的娃娃裙，圖騰是灰色玫瑰，是安東尼家族主事人阿道夫?安東尼的第八個孩子，瑪姬?安東尼。
“恩。”洛華沒有理會她，眼中盯著自己麵前的蛋糕，隨意的哼了一下。
“別吃蛋糕了。”那個瑪姬?安東尼向旁邊的一個男孩子使一個眼色,那個男孩子就把洛華手上的蛋糕給拿走了。
“來，洛華，吃這個。”說著，瑪姬不知道從那裏弄來的黑色的東西遞給了洛華。
洛華接了過來，他才三歲的智力，根本分不出誰是好人，誰是壞蛋呢。他問：“這個東西有蛋糕好吃嗎？”
“有啊，比蛋糕還好吃呢，我們都吃過了，你們說是嗎？”瑪姬說著，問她身後的那些人。
“是啊，很好吃呢！”
“當然比蛋糕還好吃呢。”
後麵的人起哄，洛華笑了笑，相信了他們的話，就要把那個黑呼呼的東西放進嘴巴裏麵去。
“洛華，不要吃。”我走到洛華旁邊，拍掉了洛華手中的東西。
瑪姬見到我來了，似乎覺得捉弄不到洛華，找了個借口就散開了，找她的樂趣去了，而她身後的那些跟班也跟著閃人了。
“安。”洛華可憐兮兮的看著我，然後又偷偷的瞄了瞄地上的那個黑黑的東西，似乎覺得十分遺憾，居然吃不到聽說比蛋糕還好吃的食品。
“洛華，乖，聽安的話，我們吃蛋糕去。”我拉著洛華到另一張桌子上，吃蛋糕。
“好。”洛華又開心起來了，真好，他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考慮，有好吃的就滿足了。
看到他的笑容，剛才沉悶的心情沒那麽重了。
“等下我們吃完蛋糕，一起去吃火龍果！”我摸摸洛華的頭說。
“好！”洛華對我笑著，又低頭奮鬥蛋糕去了。
正吃著蛋糕，又有大胖子過來向我問好，把洛華給擠到一邊去，好像是那些十分之一的勢力範圍的人，他不住的笑，不住的讚美我的美貌，讚美我聰明，那些讚美詞聽到我都想吐。
我真想大聲喊：我不是米切爾的兒子，你們奉承錯了。
不過我知道，估計我這樣喊了之後，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了。
看到旁邊又開始圍過來的幾個奉承的人，實在受不了，我借口要上廁所，溜出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