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桃花很直接的就把蕭丞風的眼神無視了!

就他那腦瓜子,她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就是又懷疑,那青石板上的水漬,是她顧桃花搞的鬼!

“侯爺,你不會是又懷疑那青石板上的水是妾身動的手腳吧?”顧桃花很不客氣的,一語就把蕭丞風心中的想法揭穿了!

蕭丞風頓時有些惱羞成怒:“難道不是你?那還會是誰?難不成是這梨香院的丫頭婆子?幼娘可是她們的主子!”

“侯爺,你可知,妾身和妾身院子裏的丫頭婆子,已經有多少日沒有進梨香院了?”顧桃花已經對蕭丞風這種不可理喻的歇斯底裏,已經不想在忍耐了,“侯爺是不是又想說,妾身收買了梨香院的丫頭婆子做下這件事情?”

“我,我沒有這麽說……”蕭丞風被顧桃花用話堵住,臉上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起來,其實若不是顧桃花把話說在了他的前麵,他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就這麽說。

“侯爺雖然沒有說,但是心底裏就是這麽想的!”

“我,我 沒有……”

“侯爺可是敢對天起誓?”顧桃花一臉的不屑。

“我,我為什麽要對天起誓?我什麽不能這麽想?你是這府裏的主母,你想要什麽事情,這府裏還有誰能夠阻攔你!”蕭丞風被顧桃花擠兌的發狠起來,倏的就站了起來。

“你,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麵對這種腦殘到了極點的人,顧桃花真的無話可說了!“侯爺,既然你這麽不待見妾身,不如,不如你就放妾身離開,我們和離吧!”

……!

顧桃花這一句話出口,簡直就是石破天驚!

蕭丞風愣住了!

柳貴愣了一下,嘴角一勾笑了!

老夫人的臉立刻陰沉下來,抬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桃花,你這話過了!”

顧桃花這時候那個委屈啊!想撞牆的心都有了!猛地起身,走到屋子的中間,雙膝一屈,就跪在了地上,給老夫人磕一個頭:“母親,非是媳婦胡亂說話,而是媳婦,媳婦實在是……”顧桃花眼眶一紅,說不下去了,滿肚子的心酸湧了上來,那淚珠兒就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布兒和綢兒一看,也連忙上前,跪在顧桃花的身後,用力的磕了一個頭,布兒開口道:“老夫人,這幾日太太身子不好,上次去皇覺寺上香受了驚之後,就一直在院子裏養身子,這幾日府中的中饋是大姑娘處理的,太太她根本就是……”

“布兒!”顧桃花掏出絲帕掖了掖眼角,這才用一種決絕的口吻,打斷了布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單憑‘莫須有’三個字就能置人於死地!何必在多分說!任憑侯爺怎麽說,就是怎麽吧!我累了!”

“太太!”布兒瞧著顧桃花的臉色不對,頓時著急起來,伸手攙住了顧桃花,“你……”

顧桃花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布兒扶我起來。”

布兒和綢兒互相看了一眼,連忙起身,小心的扶著顧桃花起來:“太太……”

顧桃花用眼神阻止了兩人說下去,站直了身子,屈膝給老夫人行了一個福禮:“母親,剛才媳婦情緒激動,舉止失禮,還請母親恕罪。”

“桃花,你……”老夫人瞧著顧桃花的神色有些不對,心中有些不安起來。

“母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媳婦已經無話可說,媳婦身子支撐不住,就先回房去了,至於罪名,侯爺想怎麽定就怎麽定,媳婦無話可說。”顧桃花說完,猛地轉身看著蕭丞風,“侯爺,人在做天在看,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說話之前,還請侯爺用手摸著良心!妾身這就回院子去收拾東西,等侯爺把休書送到,妾身立刻就離開!”

“……”蕭丞風怎麽也想不到顧桃花竟然會這麽做,這麽說,就如惡狠狠的一拳頭打過去,對方卻突然舉手投降了,這種感覺,就如突然從高空中失腳跌落下來,渾身上下說不出的不得勁。

顧桃花看著蕭丞風,嘴角的冷意更盛:“侯爺放心,妾身不會帶走侯府的一根草,到時候侯爺盡管遣人過來查看妾身的包裹!妾身雖然不是什麽鐵骨錚錚的漢子,但是這點傲氣還是有的!”

“你……”蕭丞風訝然的看著顧桃花,不知怎麽的,突然之間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顧桃花連看也不看蕭丞風,帶著布兒和綢兒,轉身就朝著屋外走去。

蕭丞風愣愣的看著顧桃花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著老夫人:“娘,你看看,你看看,這個女人成何體統!這才說她兩句,她就擺出這種臉色給我看!我,我,我一定要……”

“清兒,你就少說兩句吧!”老夫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其實,也怪不得桃花,你有些話……”

“我……”蕭丞風伸手指了指自己,最終卻沒有反駁。

老夫人並沒再說蕭丞風而是把目光落在了蘋果的身上:“你可問過這青石板上的水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直默默跪在地上的蘋果,這才抬起頭來,道:“回老夫人的話,新太太出事之後,大家都兵荒馬亂的,圍著新太太轉了,這件事,奴婢還來不及查。”

“去,把這院子裏伺候的丫頭婆子全都給我傳進來。”老夫人也不看蕭丞風的臉色。

蘋果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娘,你這是……”蕭丞風有些詫異的看著老夫人,“如此大動幹戈……”

老夫人看了一眼柳貴,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換了一個話題:“桃花說得對,不論什麽事情,再給人定罪之前,都要有證據。”

“……”蕭丞風張了張嘴,最後沒有出聲。

蘋果帶了這個院子裏伺候的丫頭婆子進來。

梨香院伺候的丫頭婆子並不多,而且全都是柳貴送過來的人,建亭侯府的人一個都沒有。

老夫人掃了眾人一眼,冷聲道:“我知道你們並不是侯府的人,是貴哥兒送過來的!可是既然跟著幼娘入了侯府,就是侯府的奴才!”

柳貴一聽,連忙起身行禮:“姨母說得是,甥兒已經把這些人的賣身契全都給了幼娘,送她們來侯府之前,甥兒就已經跟她們說清楚,姨母就是她們的主子!是打還是賣,全都有侯府做主,再與甥兒無關的!”

老夫人朝著柳貴點點頭:“貴哥兒你坐著,與你不相幹的。”

柳貴退了一步,在椅子上坐了。老夫人繼續開口:“今兒個早上是誰清掃抄手遊廊?青石板上的水漬是怎麽回事?”

一眾丫頭和婆子都跪在地上,低著頭,誰也不曾說話。

“你們不說也沒關係,不過這麽一來,侯府也不敢再留你們在這裏了。鶯兒,你去找了林總管進來,把這些個人全都發賣了吧。”老夫人淡淡的又掃了眾人一眼,“我瞧著這幾個丫頭細皮嫩肉的,我們侯府也不缺這麽幾個錢,不如全都送了軍營的紅帳中去,也算是建亭侯府為朝廷做得貢獻吧!剩下的這幾個婆子,年輕的也送到軍營的紅帳中去,年老的……”老夫人的聲音頓了頓,“也送去軍中,是送入紅帳,還是在軍中打雜,請軍爺們看著辦吧。”

跪在屋子裏的人,有些是柳貴到了京城之後新買的,有些是柳貴從西北帶來的。

這紅帳,京城中的人不一定清楚,但是從西北過來的人,卻是一清二楚的!

一聽老夫人要把她們送到紅帳中去,頓時嚇得麵無人色,趴在地上,不住的給老夫人磕頭:“老夫人饒命!饒命!奴婢萬萬不敢對不起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