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桃花驀地怒了!她是真的怒了,忍無可忍了!

“侯爺這話是什麽意思?”顧桃花猛地轉身盯著蕭丞風,“侯爺倒是好眼光,不知侯爺從哪裏看出妾身奸詐惡毒了?還請侯爺指教!”

蕭丞風冷哼了一聲,他剛才早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自己腦補了一下,自以為得到了事情的真相。現在見顧桃花竟然對著他來,當即也怒了!

“顧桃花,你個陰險奸詐的賤人!你知道貼身的丫頭目標大,這府裏的人都盯著,生怕被人知曉,這才遣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這樣就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才能讓你的惡毒計劃得以成功!”蕭丞風大聲吼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一定要休了你!”

“侯爺不必把休不休的一直掛在嘴邊,若是侯爺真的想要休了妾身,隻管拿休書來就是了,妾身得了休書,自然不會留在這個府裏!”顧桃花眉梢高揚,一臉不屑的瞧著蕭丞風,“但是即便要走,妾身也要清清白白的走,侯爺剛才的話,妾身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應承的!若是侯爺定然要把這盆汙水潑到妾身身上,妾身不介意去報官,請京兆府還妾身一個公道。”

“你……”蕭丞風被顧桃花氣到,指著顧桃花罵道,“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是不是不知廉恥,也不是侯爺說了就算的。”顧桃花今兒個一步不肯妥協,“就憑著這個奴才紅口白牙的,就要妾身擔了這個汙名,侯爺也太過高看自己了。”

“你……”蕭丞風被顧桃花擠兌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麽暈死過去。

“清兒,你一邊坐著去。”老夫人終於再一次開口了,蕭丞風看了一眼老夫人,雖然不敢反抗,但是臉上卻全都是不情不願。

“玉清,你先讓顧太太把話說完。”一直站在一邊當柱子,沒有說話的柳貴,突然開口了,他到底是一個有腦子,已經從剛才的對話中,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這個顧桃花雖然也是要除去的對象,但是她好歹是明明白白的站在他們兄妹麵前的,站在明處的他不怕,他怕的是那個站在暗處的!冷不丁的爬出來就咬人一口,真的防不勝防!

就如上次,幼娘堪堪才避了過去,又如這次,幼娘就沒有避過,不但沒有避過,還傷了身子,以後可能……

一想到以後幼娘可能再也不能生了,柳貴就有一種想要發狂的衝動!恨不得把眼前跪在地上的這些人都一個個的撕裂了!恨不得把還站在顧桃花麵前胡攪蠻纏的蕭丞風生吃了!

若不是蕭丞風拈花惹草,幼娘怎麽可能會受這麽多的苦,他又怎麽會想如今這般陷入進退維穀的狀態?!

拈花惹草……

柳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猛地一縮!

武安侯府!顧明珠!

幼娘不但妨礙了顧桃花,也妨礙了顧明珠!

這顧桃花雖然占據著正室的位置,但是她一個不受武安侯府待見的庶女,哪裏有這麽些手段,若是換成顧明珠,不但武安侯府的嫡女,而且還有父母寵著……

柳貴想清楚了這些,就仿佛是豁然開朗,但是卻立刻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顧桃花卻再一次走到了癱軟在地上的中年女子,絲毫沒有顧及到蕭丞風和柳貴的臉色與想法。

“是哪一個小丫鬟,需不需要我把院子的小丫鬟全都喊了來給你辨認?”顧桃花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你,你怎麽可能還留著那個人!”中年女子此時若還沒有意識到出問題了,那她簡直就真的跟豬差不多了。

“那我還不是留著你!”顧桃花臉上的神情越發的不屑,“你這個下手的我都還留著,那個沒有下手的,甚至可以拿捏你的,我卻下手讓她消失了。這豈不是本末倒置?再說了,讓一個人消失,又不是什麽小事,我怎麽可能做得天衣無縫,你也太過高看我了!”

“最近府裏根本就沒有人失蹤!”老夫人也跟著開口了,“你若是再滿口的胡言,看看誰倒是能救你!”

中年女子看了一眼顧桃花,突然閉嘴不說話了,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柳貴瞪著中年女子,那眼睛中簡直要冒出火來,幾步走到跪著的眾人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跪著的眾人,突然掏出了一疊銀票出來,陰惻惻的開口說道:“你們若是誰能告訴我,有關這個賤人的事情,這些銀票就是你們的!若是誰能告訴我,這個賤人的鈴蘭從何處來的,我就賞一千兩銀票!”

跪在地上的眾人,全都一臉灰白,把心中正在使勁問候那個中年女子的祖宗八代,突然間聽說還有這等好事,猛地全都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柳貴手中的銀票,其中一個膽子稍微大的,掙紮了一下,開口道:“大爺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柳貴一見有門,蹲下身,把手中的銀票遞到了那個女人的眼皮底下:“爺就聽著,隻要你消息好,爺有的是銀票!但是誰若是編些有的沒有的給爺聽,看也不剝了她的皮!”

“不,奴婢不敢。”女子惶恐的給柳貴磕一個頭,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柳貴分辯了一下她的消息,伸手取了一張十兩的銀票塞到了她的手中:“這張銀票就是你的!”

女子看著手中的銀票,臉上一直陰暗的神色,霎時間就歡快起來。

旁邊的人看著女子手中的銀票,臉上閃過一絲羨慕,也不等柳貴再一次催促,便搶著把和中年女子有關的事情,全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顧桃花在一邊聽著,不由得也佩服柳貴好手段!幾張銀票,就把顧桃花剛才又是鋪墊,又是威嚇,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的事情,硬生生的撬開了一絲縫隙。

隨著柳貴手中的銀票一張張的減少,中年女子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到了最後,已經變成了一片灰敗,而那些個洗衣服的女子,差不多已經把中年女子的八輩子祖宗都挖出來了!比二十一世紀那人肉搜索還要厲害!

原來這個中年女子,是住在前門外的王麻子的婆娘,王麻子是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上個月進賭場,再一次輸的一幹二淨,差點連自己的婆娘都抵押給了別人,中年女子,也就是王麻子的婆娘,眼看著事情不對,就托人進了建亭侯府當了一個洗衣服的婆子,這個王婆子為人十分的勤快,平時話也不多,在建亭侯府的下人中,人緣十分的好。

王婆子進府之後,除了偶然和人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之後,其餘時間都安安靜靜的在幹活。

因此,在這些人的眼中,王婆子簡直就是一個仆婦的典型形象,符合一切下層勞動人民任勞任怨的美德。

柳貴臉色有些難道,他手中的銀票差不多已經沒了,可是誰陷害幼娘,他還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來,難到這件事情,他真的就隻能這麽放過嗎?!

正在柳貴萬分詛喪之際,突然一個仆婦開口朝著顧桃花的方向,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奴婢,奴婢上次看見王婆子和王姨娘湊在一起說話,她們看見奴婢過來了,便急急忙忙的分開了,似乎怕奴婢聽見一般。”

“王姨娘?”顧桃花怔了一下,幾步走到那個婆子麵前,“你是說,這個王婆子認識王姨娘?”

婆子被顧桃花的模樣嚇了一跳,蒼白的臉,看著顧桃花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隻是看見她和王姨娘在一起說話……”

突然,旁邊的一個婆子也開口道:“奴婢也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