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娘又是擔心又是氣急的模樣,嚇了蕭瓊瑤一跳:“姨母,你這是做甚麽?不就是管個廚房,怎麽會牽扯到我的名聲去?再說了,這個廚房又不是我要管的,是那個女人自己提出來的。”

幼娘輕歎了一口氣,拉著蕭瓊瑤的手坐了下來:“若你是這個府裏的主母,你肯不肯把廚房的管事讓出來?”

蕭瓊瑤愣了一下,低頭想了想,用力的搖了搖頭:“我不肯的,雖然我沒有管過廚房,但是我也知道廚房一般書府裏油水最足,而且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我怎麽肯讓出來!”

幼娘白了蕭瓊瑤一眼:“這不就得了,連你都懂,你以為你那個母親不懂?”

蕭瓊瑤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她不一定懂!”

“哎,你丫!”幼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真的以為你的那個嫡母是個無能的?依我看,無能怕是你吧!”

“姨母!”蕭瓊瑤頓時不依起來,“我……”

“你別不服氣,好生坐著,聽我說。”

“好!”蕭瓊瑤一臉的不服氣。

“你覺得你的那個嫡母是個沒用的!那你覺得你祖母如何?”

“祖母自然是個厲害的,否則我父親這麽多年不在,建亭侯府早就被排擠出勳貴的圈子了。”說起祖母,蕭瓊瑤臉上閃過一抹崇拜之色。

“老夫人是個厲害的,但是顧桃花卻在這麽厲害的老夫人手下,掌管了侯府這麽多年,便是出了一點紕漏,老夫人也不過責罵幾句,這管家的權利,卻從來沒有收回過,這說明了什麽?”

蕭瓊瑤被幼娘這麽一點,臉色頓時變了。

幼娘臉上閃過一抹冷笑:“我從進府之後,一直冷眼瞧著,你那個嫡母,根本就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

“姨母,你是說……”

“自然,你瞧瞧,這些年來,她可是吃過大虧?”

這下子容不得蕭瓊瑤不仔細想了,可是一樁樁想下來,卻發現自己的這個嫡母,倒是真的沒有吃過什麽大虧,不由得臉色變了:“姨母,我已經把對牌接過來了,那該怎麽辦?”

幼娘見蕭瓊瑤想明白了,反而不說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這叫什麽話?”蕭瓊瑤拽著幼娘的手不肯放,“好姨母,你就告訴我吧,可憐可憐我這個從小就死了娘的可憐人。”

“你呀,就會在我這裏說這種胡話,當心讓你祖母聽見生氣。”

“不會的!”蕭瓊瑤笑得一臉的討好,“姨母,你告訴我嘛~”

“想來你接對牌的時候,你祖母一定叮囑過,有什麽事情,要多請教你母親。那你按照你祖母的話去做就是了,即便發生什麽事情,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又能知道些什麽?”

蕭瓊瑤想了想,用力的點了點:“是的,其實把廚房交給我,祖母心中並不願意,隻是那個女人堅持,才塞到我手裏的,果然她就沒有安好心!”

“好了,我讓丫頭過來,幫你把指甲綁起來吧,摘下的花都快幹了。”幼娘看了蕭瓊瑤一眼,換了一個話題。

“嗯。”蕭瓊瑤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染指甲,反而扭頭吩咐了紅杏一聲,“紅杏,若是廚房裏有什麽事情,你就去正房那邊請教太太,這話該怎麽說,你應該知道的。”

“是。”紅杏拿著對牌,看了並頭在一起的幼娘和蕭瓊瑤一眼,微微的皺了皺眉。

幼娘聽了蕭瓊瑤的話,卻無聲的笑了。

顧桃花,你想趁機脫身,不可能!麻煩事情還在後麵呢!

顧桃花吩咐布兒在府裏看著,自己帶著綢兒去了明安伯府。

建亭侯府,這幾年蕭丞風生死不明,雖然還沒有退出京城勳貴圈子,但也已經漸漸邊緣化了,而這次蕭丞風僥幸回來,卻沒有立刻複職,而是稱病休息了幾日,過府來探望的人並不多,絕大多數人還在觀望當中,唯有這明安伯世子第二天就過來,拉著蕭丞風說了大半天的話。

“太太,到了。”馬車停了下來,綢兒伸手撩起車簾,伸手扶著顧桃花下馬車,“小心一些。”

顧桃花摸了摸放在兜的大紅帖子,滿臉的苦笑,也不知道待會兒見了明安伯夫人,該怎麽開口!

“給太太請安。”邊門打開,出來倆個穿著青褐色褂子的中年婦人,走到馬車前屈膝行禮,“我家奶奶一接到太太的帖子,就遣了奴婢出來等著。”

“有勞你們兩個了。”顧桃花笑著開口,“綢兒,拿一串銅錢給兩個媽媽買酒吃。”

綢兒笑著應了,掏了一串銅錢出來,放到兩個婦人手中:“媽媽拿去買酒喝,我陪著我家太太去找你家奶奶。”

“謝太太賞。”兩人看著手中的銅錢,笑得一臉的討好,“太太請。”

顧桃花跟著兩個夫人進了邊門,過了兩道垂花門,就看見一個瘦高個的女人,笑著迎了出來:“顧妹妹今兒個怎麽有空過來,看見你的帖子我都不敢相信。”

“可不就是想慧姐姐,所以就遞了貼子過來給姐姐請安。”顧桃花笑著和陳*開玩笑。

陳*自然不相信顧桃花的這話,可是也沒有當麵戳穿:“既然想我了,可不要說就嘴上說說,可帶了什麽好孝敬沒有?”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進了屋,寒喧了幾句,在炕上坐了,陳*見顧桃花欲言又止的模樣,就揮手讓屋裏伺候的人全都退了下去:“瞧你著做張做致的模樣,有什麽話直接說吧。”

顧桃花擰著眉心微歎了一口氣,一臉的為難:“是有一件事過來麻煩慧姐姐,隻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才是……”

“你們家那個不是回來了?你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還有什麽為難的事,讓你這副樣子?”陳*笑道,“不就是帶了一個表妹過來?他們這些男人家,最喜歡的就是表妹表姐什麽的,你瞧瞧我們家的那個,這屋子裏有多少個表妹?當她沒有也就是了。”

顧桃花瞪了陳*一眼:“你家裏的那些人表妹表姐,和我家裏的那個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陳*一臉的不解,“不就是肚子裏揣了一個?你不想要,就想辦法讓她掉了也就是了,你好歹是當家的主母,這算是什麽大事兒,值得你愁成這樣!”

顧桃花白了陳*一眼:“我記得前兒個你家世子爺去我府裏和侯爺談過了,我就不信,他一點都沒有和你提起?!我家裏的那個,怎麽能和你家裏的那些相比?”

陳*倒被顧桃花說的黯然無語,頓時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想了想,勸道:“你也不必多往心裏去,便是扶了平妻又如何?終究你才是名正言順的正室。”

顧桃花看著陳*,突然笑了:“慧姐姐,你說這叫不叫臭味相投?”

“呸,你嘴裏就沒有一句好話!”陳*假裝用力的瞪了顧桃花一眼,“我婆婆昨兒個還說你可憐見的,是個老實的!我怎麽瞧不出你哪處老實!”

陳*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心中卻也有些鬱悶,她家裏的這個和蕭丞風就一個毛病,在女色上一點都不知道節製,家裏別的沒有,那個小妾倒是比別的府裏多上很多,唯一比蕭丞風強的是,她家裏這個,對她這個正室很是尊重,因此她這個正室穩穩妥妥的,不像顧桃花……誒……

“不說她了,沒得心裏煩,反正她現在跟著我婆婆住著,一時半會兒的騷擾不到我頭上來,便是有一些小手腳,隻要不是傷筋動骨的,我也當作沒看見。”顧桃花皺著眉心道,“隻是他時不時的咒我有個三長兩短,實在是讓人有些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