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鬥誌
大戰一觸即發，唐軍數十萬人馬，身著黑色鎧甲，猶如烏雲壓頂，遮天蔽日，黑壓壓的一片。
當薛仁貴軍令即下，衝天之響誓要傳遍蜀國之地。與之同時，蜀軍雖人數之上不占優勢，然而氣勢上絲毫不弱於對方。
“弓弩手掩護，前鋒兵戰車推進，頂開錦城大門！！”
三層盾牌做擋，水泄難通，飛箭勿入。
戰火點燃，隨之戰鼓擂聲劇烈敲響，城上城下，依然被將士們撕心裂肺地呐喊聲覆蓋。
“糟糕，開戰了！！”
李牧塵突然停住腳步，若不是他被石蘭打暈，被裝進隨跑的百姓車隊中，錯過良機。
“水兒！！”
李牧塵向四周大喊，水兒不在身邊，但他知道水兒一定在暗處，無時無刻不在保護。
果然，當李牧塵話音剛落，水兒俏麗的倩影出現他的身後，道：“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前方現場觀察一下狀況，然後匯報於我。”
“可……水兒走了便沒有保護你的安全。”
“如今我雖然是個廢物，但總不至於連保命的本事都沒有。”
“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快去！！”李牧塵用命令口吻，吩咐她。
縱有萬般不願意，隻要是李牧塵的命令，她都會選擇執行。
水兒縱身一躍，消失原地。她已不再是當初羞澀的姑娘，真正成為一名擔當大任的“巾幗英雄”。
“三弓床弩，準備！！”
床弩，箭矢以堅硬的木頭為箭杆，以鐵片為翎，大小如同標槍，射程可達千米，威力驚人可怕。
“不好，唐軍架設床弩，大家小心！！”蜀軍指揮官，撕裂著嗓門大喊。
攻城略地，戰場箭雨飛射，數不清的飛箭黑影密織成網。
雙方弓箭互射，雙方將士倒在箭雨下的生命已是不知多少，僅僅是開戰不到半個時辰啊。
弩箭已在弦上。
“放箭！！”
三弓床弩發出的利刃之箭，如同一隻洪荒猛獸，好似洞穿天地那般，攜無可匹敵的可怕力量。
嘭！！
床弩的力量太多可怕，雖未擊中他人，但箭頭竟是把城牆鑽出一個大窟窿，太恐怖了。
此時，戰車在冒著“槍林箭雨”被推至門樓之下。
石中玉見勢不妙，說道：“速速派三隊人馬，頂住城門，莫要讓唐軍攻破進城。”
薛仁貴笑之，他們上當了。
戰車衝入門下，其最主要目的並非攻入，而是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往往戰車需等到戰鬥後期。可他反其道而行之。
“前方部隊都有，分五十小隊，分別架設雲梯。”薛仁貴指揮，說道，“後方部隊，上裝機樞，彈發石塊。”
戰車衝撞、床弩破城、雲梯攻城、投石天將，薛仁貴一反常態，五十萬大軍近乎傾巢出動。
蜀軍人馬總計二十萬，除卻常年在外的蜀國將士，此次守城兵衛共計不超過十萬，以十萬人之力擋住五十萬大軍，這本就是必贏的之戰。
薛仁貴早已預料到，采用人海戰術，便是讓其自顧不暇，慌亂中失去分寸。
……
激戰兩個時辰過後，薛仁貴突然下令，所有人撤回！！
吹響撤退的號角聲，唐軍迅速撤離。
“唐軍撤了！唐軍撤了！唐軍撤了！！”
有人在城門樓上趕呼著，他們欣喜若狂，經過一場慘烈的廝殺後，雖然損失慘重，但好在守住了。
水兒縱身再次回來。
“公子，他們撤軍了。”
“我已經聽到了。”李牧塵並沒那般樂觀，他時而皺眉，時而低沉思考。
“他們退軍，公子卻又為何心事重重？！”
奮力攻打，如果李牧塵是主帥的話，會陳勝追擊，在將士們最興奮的時候選擇出擊，一舉攻破敵方城池。
薛仁貴沒有那麽做。
“為什麽？！”
似乎想知道原因之人大有人在。
“大哥，你為何撤兵？”
說話之人，名叫周青。乃是八大火頭軍之首，為人性情剛烈，重情重義，當年薛仁貴還是一名火頭軍時便追隨於他。
他問出了各位將士們的心聲。
“諸位兄弟莫要著急，撤兵不過是一種策略計謀，為的便是混淆敵方。”
他們皆是茫然，思索不知，到底什麽意思？如何又能混淆視聽？
“天地可分陰陽，兵法講求虛實。所謂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兵法之道在於虛實結合，讓敵軍摸不著我方下一步會做什麽，如此一來，戰局主動權便會被我方掌握。”
他之言，仍使人費解，不明其意，不解其法。
“全軍聽我號令，五萬人為一組，依次輪流進攻，切記不要糾纏，隻騷擾不進攻，盛勢越大越好。”
“其他人原地休整！”
周青說道：“我懂了，大哥你采取的是疲勞戰術。”
薛仁貴笑了笑，道：“猜對了一半。”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唐軍依次發動進攻，而每次都是隻騷擾不進攻，蜀軍這邊都陷入高度緊張，猜不透到底那一次是真的，那一次是假的？
輪番佯裝進攻，唐軍不停地騷擾，使得蜀軍高度緊張，他們緊繃的神經在如此情形下，很是容易出現疲勞。
依次反複，經過七八輪後，薛仁貴再次下令，停止進攻，所有人原地休息。
而蜀軍這邊，不乏累倒在地的將士，他們無力地說道：“終於停下來了。”
石中玉身為王上，於城樓上觀察局勢，此刻他心中一頭霧水，不知所雲，猜不透唐軍到底想幹什麽？
石蘭不懂兵法行軍，當然更是不知。
這時，蜀將來報：“王上，激戰半日，我軍將士已是疲勞饑餓，是否就地生火起灶？”
打仗行軍，最不能耽誤的就是將士們的糧草，保證他們有足夠體力守家衛國。
“速速命令火頭軍，生火做飯！”
得到王上恩準，那人剛要離開，被及時趕來的李牧塵攔住，李牧塵說道：“不能生火做飯。”
“啊？？”
“為什麽？”
李牧塵不合時宜的話，實在費解，搞不懂狀況，如果軍中將士饑腸轆轆何以守城衛國？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李牧塵說道：“大家不要著急，我的意思並非不讓大家吃飯，而是不能生火。”
？？？？
他們在腦門上浮現一連串的疑問。
與之同時，唐軍。
薛仁貴一直目視著遠方城樓，目不轉睛，從最後一輪“激戰”過後，已停戰有段時間，卻見將軍沒有任何動靜。
周青問道：“大哥，方才一直盯著城樓在看，到底在看什麽？”
“煙！！”
“煙？？”
薛仁貴說道：“生火的炊煙。”
薛仁貴車輪戰輪番“騷擾”，使得敵軍快速疲勞，而唐軍依次進攻，能使每人都能得到最大的休息。
消耗戰術，錦城易守難攻，蜀國人少，攻破隻是時間問題，但薛仁貴要將損失和死亡人數降到最小。
“炊煙升起，正是他們生火起灶防禦被薄弱的時機。”薛仁貴道。
……
“這才是薛仁貴最主要的目的。”李牧塵說道。
聽完他的講述，所有人恍然大悟，終於明白。
石中玉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猜的！”
汗！！
好是隨意的說法，李牧塵如此說，但他分析地頭頭是道，絕非想當然而已。
中原文化源遠流長，追溯春秋戰國時期，當世最著名的兵法書籍流傳至今，其以《孫子兵法》為後世成道，至今此處都是蜀國培養軍中將士所必須學習的。
他們尚在學習階段，而我中原之地，已然衍生出新的戰法攻略，遠非他們所能及。
“傳寡人王令，禁止任何人生火做飯，軍中將士全部改食用速食。”
城外駐紮的唐軍，早以是等候多時。
時間過去好久，城中仍不見任何炊煙升起。
薛仁貴倒是頗為驚訝，計謀被地方識破算不得丟臉之事，他沒有生氣，而是笑著說：“看來城內有高手存在，本將軍低穀了蜀國。”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傳我的命令，全軍食速食，禁止生火。”
計謀被對方識破，他們必然也在等候機會，準備伺機而動。
薛仁貴不會給他們機會。
“周青、薛先圖，你們二人馬上派一隻先遣部隊，繞到錦城後方截斷他們的糧草。”
“是！！”
他料定蜀軍軍備物資會從後門羊腸小路偷運城內，若成功截斷，他們便是困獸猶鬥，根本無需再出兵迎戰，隻管紮營城外，不出十日，蜀國必敗。
……
李牧塵貼近耳旁，對石中玉說了些什麽，隨後石中玉說道：“命令押運官及糧草督查官，稻米與肉類蔬菜分開押送，且牛羊肉押送進城由陸地改為水道。”
古代城池，必然有護城河暗道，由暗道偷潛入中可做到神鬼不知。
而稻米之類，沾水容易爛掉，故而分派小隊人馬，以防他們偷襲，如此來，能將損失減少至最小，亦能保證將士們不至於餓死。
“大唐的戰神，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矛強還是我的盾硬！”
大唐與蜀國，李牧塵與薛仁貴，雙方的對弈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