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狗眼看人低

大明宮!

當李牧塵再一次站在這個地方,已不是王爺,而是乞丐,乞丐登帝國朝堂算的破天荒之事。

“今日力挫西涼國威嚴,朕甚是開心,於此大明宮內,不為其他,列為臣工有功者當賞,無功者不罰。”

論功行賞,無論朝野還是軍中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項,此做法更為激勵群臣和將士們,為帝國更好的效力。

可是,在這莊嚴的朝堂之上,唐王看著與此處格格不入的人,他是那麽的顯眼和肮髒。

沒錯,李牧塵又再一次換下華麗的服裝,穿著他的乞丐裝來到朝堂。

“李牧塵,你為何身在此處?”唐王問道。

列為臣子論功行賞,他的旨意當中可沒有提到李牧塵亦可參加。

“陛下,是臣擅自決定將李牧塵帶來!”

“你說什麽?你將他帶來的?”唐王厲聲指責,論功行賞與他何幹?他個乞丐跑來湊什麽熱鬧。

“他馴服紅鬃烈馬有功,陛下依功懸賞,故才……”

“胡說八道,朕說過論功行賞不假,可朕也說了,群臣論功行賞,他不過是一介草民,無官無階,憑什麽討要向朕討要賞賜?”

唐王的無情與冷漠,再一次讓李牧塵領略到他的殘酷,身為人父說出這種話來,徹底心寒了他的心。

“可是他……”

“沒什麽好可是的,他身為大唐子民,為大唐做出這般小事是他的職業,若人人都與他抱有這樣的想法,百姓的素質何在?”

唐王的此等做法,屬於典型的忘恩負義和過河拆橋。

待你的利用價值被榨取所剩無幾,他會選擇毫無猶豫將其一腳踢開,心腸之歹毒,可見一斑。

李牧塵臉色甚是難看,李世民方才說過的話對於人子而言被一刀一刀殺了他還要更痛苦。

這一次,是徹底的決裂,李牧塵不會再抱有任何幻想,李世民的殘忍無情意味著從現在起,父子情斷。

從今往後,李世民便是李世民,與自己再沒有任何關係,未來之路也許會漫長,李牧塵再也無需顧及李世民的死活。

李牧塵走到中間來,在眾人的凝視下給李世民磕了三個響頭,磕頭之後意味著從此恩斷義絕。

“你什麽意思?”

李牧塵一言不發,默默地磕頭之後,轉身離開了大殿,這個他還會再回來,不過下一次返回他不再是乞丐,而是真真正正的九五之尊!!

“喂,你給朕回來!回來!!”

任由李世民如何命令他,他亦頭也不回的離開,徑直走出大殿外。

站在大明宮的石階高處,看著偌大的宮城,李牧塵長舒一口氣,心有從未有過的舒暢。

此刻,李牧塵真想點一根煙,夾在指尖,可惜是古代,沒有香煙,隻有老漢抽的旱煙。

“牧王殿下,等等我!”

李牧塵快要走出皇門,聽到後麵有人追上來,撇過頭去,道:“你來幹什麽?”

魏百策說道:“陛下差我來,……”

“行了,我又不是傻子,他要真能差你來我跟你姓。”

魏百策被揭穿謊言,嘿嘿地笑,道:“是老夫有愧於你,早知陛下會如此待你,我是絕不會推薦你來。”

李牧塵擺手說道:“罷了,我早該想到的,要怪就怪我‘犯賤’,從他將我生下來的那天起,就注定會有今天的結局。”

魏百策想要將他知道的秘密告知於他,但他答應過唐王不與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李牧塵。

有話不能說,那種憋在心裏說不出的無言,最是難受。

“哎!權當老夫對不住你,在我府上珍藏了一壇上好的竹葉青,便宜你了!!”

有免費好酒喝,李牧塵當然不會放過,況且還是竹葉青,更是難得一見。

魏百策推掉唐王的賞賜,共邀李牧塵來到鄭國公府邸。

剛至府內,管家便走上前來,道:“今兒老爺回來的真早。”

“朝中無事,故邀請小友來府中一敘,你且吩咐廚房準備幾樣小菜,……哦對,去酒窖將我珍藏的竹葉青拿來。”

邀請客人來府中做客不算稀奇,可與客人共飲竹葉青酒,管家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老爺最是珍貴那酒,隻有逢年過節才肯舍得拿出來喝兩盅,平日根本不舍得。

相比這位客人身份定是不凡,不然老爺也不會拿出他的摯愛。

管家正在思考之際,李牧塵從門外走來,魏百策先他一步回府安排,故而他慢了些。

“哪家來的乞丐,快快離開,今日我府中有貴客駕臨,莫要髒了門麵。”管家不識李牧塵尊容,前去驅趕,順勢掏出些碎銀給他。

李牧塵不以為然,天下之大,喜歡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多了去,又豈會每見之而暴怒生氣不是?

李牧塵接過他的碎銀,收在布袋中,而後才慢吞吞地說道:“我便是你家老爺邀請的貴客,還不速速帶路!”

“就你?”

“沒錯,就是我!”

“我家老爺怎會邀請一個乞丐來府中做客,是你傻還是老爺傻?……”

“很顯然,我不傻,你家老爺也不傻,傻的人是你才是。”

“哎呦喂,你這乞丐好生沒有禮貌,拿了銀子就趕緊離開,今日有貴客來訪,我不與計較,快些走,不然我可就要放狗了。”

李牧塵被管家阻攔在門口進不去,沒想到啊,世風日下,連魏百策家看門狗也如此看低人。

本來就是乞丐,也沒什麽尊嚴和臉皮,不被人瞧得起,李牧塵幹脆一屁股坐在門前不走了。

管家大怒:“你這乞丐,當真是無賴,不就是要錢嗎?給!!”

管家又掏出一錠十兩紋銀給他,待會貴客來了見乞丐擋門,剝了魏百策的臉麵,他免不了又是一陣訓斥。

有人送錢,不要白不要,李牧塵拿過銀子,揣起來,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不知好賴的坐在那裏。

“你……真是貪得無厭!!”管家怒道,十兩銀子,對於平常百姓家也是筆不小的數目,他竟然還不滿足。

李牧塵聳肩說道:“你猜對了,我就是貪得無厭,誰讓我是乞丐呢。”

李牧塵的模樣著實欠抽。

“來人啊,將府內的狗牽來,看他走不走?!”管家吩咐家丁,將大狼狗牽來,那是專門對付惡痞之人專用的。

李牧塵根本不懼。

魏百策早在大堂等候多時,不見李牧塵身影,又隱約聽到府在爭吵聲音,他立即意識到什麽?

“壞了!!”

他走的著急,忘記告訴管家客人是誰,定時門外吵起來了。

他緊忙跑出去,果不其然,管家正在麵紅耳赤地驅趕著李牧塵。

“住手!!”魏百策大喊,毫無宰相該有的沉靜模樣。

跑到門口,魏百策對管家說道:“不得無禮,他的我的貴客,為何阻攔門外?!”

李牧塵心境本就陰暗低沉,很是不爽,又被府中奴才攔至門外,想來已經是處於憤怒邊緣。

“啊?!”

那管家嘴巴張開合攏不上,眼睛瞪的很大,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個乞丐如何能攀登富貴,與當朝宰相成為至交好友。

“無禮奴才,識不得金鑲玉,此人乃是丐幫幫主,豈是你眼中所見的髒亂乞丐!”魏百策訓斥管家。

管家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惹到了不該招惹之人,那乞丐果然是厲害人物,隻不過丐幫幫主是什麽東西?乞丐的王?

什麽時候乞丐也有了自己的幫派?

“狗奴才,還不快些道歉!”魏百策怒道。

還不等管家道歉,李牧塵先是打住,道:“別!我可是擔不起鄭國公府家管家的大禮,道歉話還是免不了吧。”

管家那張老臉騷得通紅,李牧塵這是變相的諷刺他狗眼看人低。

“李大幫主莫生氣,家中卑奴不懂規矩,權當是惡狗擋道,大人不記小人過。”

以為他會生氣,恰恰相反,李牧塵沒有生氣,他哈哈大笑,不以為然,經曆過太多這種事情,他早已是習慣。

與那小小家府惡奴慪氣鬥狠,豈不顯得自己太沒有逼格,好歹自己也是長安第一大幫幫主。

“走吧,為了喝酒,我又怎會生氣?”

李牧塵邁過門檻,半個身子已踏入門內,他停住腳步,對那管家說道:“我不是什麽乞丐,我是丐幫幫主---——李牧塵!”

說罷,在魏百策陪同下去到會宴廳,獨留管家傻傻地站在原地。

他可以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但一定知道“李牧塵”三個字意味著什麽?廢物王爺搖身一變成為炙手可熱的親王,再一轉眼成為了乞丐,大起大落的人生當真是精彩絕倫。

途徑前庭花園,沿幽徑小路前行,穿過小片竹林,前麵便是雅舍,是魏百策招待知己好友的地方,並非普通朋友。

聽那簌簌竹林風聲,“熙攘”地風聲中伴著美妙悠揚地琴聲,若不細聽,不易聽到。

“誰也彈琴?”

魏百策說道:“老夫的小女兒!”

韶華芳齡,從她的琴聲聽出了年輕的味道,少有的妙音,心煩氣躁聆聽後自會平靜下來,使人心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