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音者樂也,以連勝姿態勝出

被當眾詢問,左希之啞口無言,李牧塵天馬行空的想象,著實令得其他之人無可辯駁。

那些質疑和侮辱李牧塵的人,在見識到他製造的好玩樂器後,無形之中被狠狠抽了一個嘴巴子,火辣辣的痛。

左希之心情陰沉到極點,目光掃視那些小玩意兒,盡管他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他的眼前,那些亂七八糟的碗筷,簡直就是對於樂器的侮辱。

然而,正是那些被他瞧不起的物件,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俗物,被李牧塵奇跡般演奏成了樂器。

“校長,恕我不敢苟同,樂器本是高雅之物,代表著一個人的內外和涵養,如此取樂的玩具,如何算得真正樂器?”左希之說道。

麵對著左希之反駁,商之舟沒有說話,他淡然如常,對李牧塵說道:“此三件樂器為你製造發明,他反駁你的成果,自當由你來辯駁!”

李牧塵心中咒罵他,這老東西,身為裁判,評判是非皆由你來斷定,卻如今,自己又是一次變成了壞人,好人全都讓你給當了。

難怪老祖宗有句話:“老而不死是為賊”,這賊已是成精了。

果不其然,左希之將矛頭轉向李牧塵,他頤指氣使地看著對方,今天無論李牧塵說什麽,他都不會承認他的成果。

李牧塵對左希之說道:“你剛才否定了我的成果,認為樂器為高雅之物,請問在你心中何物可稱得上高雅?”

“諸如瑤琴、夜簫、橫笛等,而非鍋碗瓢盆。”左希之說道,對於李牧塵,他從心底裏是瞧不起的,滿是不屑。

李牧塵“哦”了一聲,而後漫不經心地說道:“那你還真是可憐。”

“什麽!”

“我說你是個可憐人。”李牧塵說道,“枉你自稱‘樂癡’,簡直就是對此二字的侮辱。”

左希之心中“咯噔”一沉,他的話,不僅是對自己侮辱,更是對自己理想的玷汙。

李牧塵看他心中不爽,才是懶得多管,他高興否與自己無關,自顧繼續說道:“心懷者,無處不音樂;善明者,無處不樂器。而你總以管中窺豹的狹隘目光,局限自己的視野,限定自己胸懷,你不是可憐人誰是可憐人!”

“你認為我製造的樂器俗套,音樂更是下裏巴人;在我眼中你的又何嚐不是呢?你所謂那些高雅,號稱陽春白雪的音樂,隻不過是你自以為是的想當然。”

左希之臉色陰沉的厲害,他低沉怒道:“你在批判我對音樂的喜愛之心?!”

“心有真假,而你不過是被虛假蒙蔽真實的可憐人,從你將音樂劃分低俗和高雅那刻起,便注定你是一個不懂真正音樂之人。”

“而你所謂的喜愛音樂亦是你用來炫耀的資本,無非是展示你高人一等的資本罷了,你根本不愛音樂。”

“樂癡”被人諷刺不懂音樂的可憐,不愛音樂,此番侮辱,這比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還要狠毒百倍。

左希之真正的怒了,他憤怒道:“你說我不懂音樂,像你這種滿口胡言亂語之人,又怎能體會我的心境,自以為是的可憐人不是我,而是你!李牧塵!”

他近乎瘋狂的怒吼,感受來自他內心深處的憤意,與李牧塵截然相反。

“哈哈!”

李牧塵突然笑起來,引得左希之怒火更盛,道:“愛樂者,當以修身養性,平靜淡然,他們與音律為伍,境界總在無形中升華,心若旁騖,高山仰止。”

他的話,引起在場大多數教授音律的老師,他們的心境平淡,仿若靜水湖麵,處事待人亦如此,平和隨意。

“反觀你易怒的表現,完全出賣了你,從頭徹尾你不過是名打著喜愛音樂的偽君子!”

咚咚!

左希之覺著好像頭頂有著一座大山壓在上麵,抬不起頭來。

知道他在積蓄怒火,也知道他已在出離憤怒的邊緣。

李牧塵不會給他爆發的機會,這時,李牧塵問道:“你知道音樂的‘樂’怎麽寫嗎?”

突然這般問,左希之怒道:“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堂堂天字班的學生,若是“樂”都不會寫,何止在高手如林的班中呆下去?

他嘴上這麽說,還是寫出了“樂”字。

李牧塵欣然點頭,說道:“看來你還沒有傻到連字都不會寫。”

“你……”

不待他發火動怒,李牧塵先一步說道:“那你可否知曉‘樂’的真正含義?”

左希之一臉懵逼,音和樂,本就不能拆分,二人不可分割,任何一個人字都無法表達其真正意義。

他不知道,不信李牧塵還能說出個花來。

李牧塵也沒指望他能夠說出來什麽,而是自己說道:“樂(yue)者樂(le)也;樂(le)亦是歡樂,又或是悲傷,而真正的音樂旋律之精髓便是如此。”

“或喜或悲、或憂或傷,其妙之所在不正是直擊內心深處。真正流傳千古的名曲,無論當時創作者的心境如何,對於後輩的我們而言,能夠有幸聽聞來自數百年前的音律佳音,不應該高興歡樂才是?!”

李牧塵這番發人深省的言論,出乎意外的得到了國子監眾樂師們一直好聽。

他的話說到了樂師們的心坎裏,在其他人眼中,包括其他老師和學生皆以為他們不懂風情,不知歡快悲傷,殊不知他們隻不過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對於外界的喜怒哀樂。

李牧塵愣了一會兒,沒有想到會得到他們的支持和讚揚,心有不由狂汗,心說:“這群悶騷的音樂老師,原來都是慢熱型的!!”

李牧塵又是說道:“音樂不分高雅低穀,隻要能夠給人帶來內心的歡樂,這才是真正的好音樂!而那些帶著有色目光劃分本不屬於音樂的橫線,其實才是最令人所憎惡的。”

“這也是我為什麽討厭你的原因!”

汗!!

魏雪寒便是最後一句話,李牧塵是如此恬不知恥,竟能夠扯出這樣討厭對方的理由,而且對方無法反駁他所說的。

“師父真的好不要臉哦!嘻嘻,不過這樣的男人才有魅力嘛。”

魏雪寒對於李牧塵的崇拜可算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無論外人如何評價他,反正自己心中他便是最好的。

李牧塵說完之後,長舒一口氣,在心中豎起大拇指,默默為自己點讚,心說:“我靠!我真是天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都能說的如此鏗鏘有力,大義凜然!”

在他的那番激昂言論之下,除卻在場的與李牧塵有著仇恨者,其他人幾乎全部倒向他。

人群之中,皇甫天陽說道:“他輸了!”

盡管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毫無疑問,國子監最引以為豪的四個人,已然敗了兩人。

“天字班四大天王已經有兩個人敗在他的手中,那李牧塵簡直要逆天了!”有人說道。

“不得了不得了,廢物也能翻身!”

“汜奎輸了、左希之也敗了,國子監要翻天了!”

……

學生們中,諸如此類的聲音不絕於耳,小聲議論著,好不熱鬧異常。

對於發生這樣的事情,正是商之舟最願意看到的,他接受皇明,整肅國子監,而李牧塵如此折騰,誤打誤撞成就了一個契機。

對此,商之舟趁著他的這股東風,讓這潭已被攪動的死水變得更為激烈。

如此一來,才能更好的實施新政策,徹底改變眼下的格局。

左希之還想要說些什麽,他被商之舟嗬斥住,道:“希之,你已經敗了!做人要懂得知進退、懂勝敗。”

此刻,左希之好像找一個地縫鑽進去,輸給李牧塵,被他們視之廢物的人,如今他輸給了廢物,意味著自己比之廢物還是不如。

直到現在,他終於明白當初汜奎輸給李牧塵的心情,現在他明白了,那種感覺很難受,說不出來,被人**裸打臉,道不明白。

但他絕不會承認自己的失敗,他的人生是絕不允許失敗的,他怒吼:“我沒有失敗,他那根本算不得樂器,不過是小孩子的戲耍玩具,如何可算是樂器,我不服!!”

孤傲的性格使然,左希之不肯低頭認錯,在情理之中,無所謂如此,商之舟早已是知道,他們四人有著共同的性格。

他們沒有經曆過失敗,不會知道失敗的滋味是什麽?從小心中就高人一等,自以為是優越感,當經曆過挫折,不知該如何應對?

“真正的勝利者,從不在乎外在輸贏,他們從來隻遵從內心,內心堅強的人才是無往而不勝,才能戰無不克!”

李牧塵閉口不言,他知道現在是商之舟的心靈雞湯時間,最為明智的做法便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汜奎也好,你也好,輸了並不可怕,關鍵是你能否真正的承受如此的結果,你做到了,說明你勝了。”

“輸贏很重要嗎?人生隻有升沒有降,這樣的人生真是你所期待的嗎?”

左希之沉默了,他動容了,良久良久……

“校長,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