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會堂夜審
趙之敬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引入他瞳孔之中，李牧塵的動作高舉過頭頂，那雙看似無力的拳頭，隻有真正體驗苦果之人才知他的剛猛。
嘭！！
盡在思忖之間，趙之敬已是看到他的拳頭揮動過來，他的眼前一抹黑，一拳都被打暈過去。
趙之敬昏死過去之後，不多時，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狄仁傑。
進入死牢之後，他先是一愣，忍不住說道：“我的天呢，簡直慘不忍睹！！”
“哈哈，好像有點重啊！”李牧塵笑著說道。
狄仁傑白了他一眼，道：“什麽叫做有點？”
若那都可以稱之為‘有點’的話，估計‘重’字的內涵需得好好定義。
“看到他那副十分欠揍的臉，沒忍住，所以……”
“所以你把人家打的鼻青臉腫，鮮血噴湧，現在的他整個就是豬頭，我估計他媽見了都認不住來。”狄仁傑說道。
李牧塵擺了擺手，事已至此，糾結下手輕重是否太過無聊了些，他問道：“你那邊都準備的怎麽樣了？”
狄仁傑回道：“一切就緒，隻欠最後一把火。”
“很好！今晚咱們便上演一出‘會堂夜審’的好戲碼。”李牧塵狡黠地笑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也得前去準備準備，可是不能夠露了陷。”
……
趙之敬睜開他那雙沉重的眸子，知覺渾身酸痛，耷拉的眼皮閉合睜開，重複著相同動作，又見周圍一片寂靜，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自言自語，小聲嘀咕著：“我……已經死了嗎？”，他記得生前被李牧塵活生生打死，其狀慘不忍睹，死前遭受的百般折磨。
正在趙之敬沉思自語，忽聽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好似塵世間的鎖鏈發出，自幼害怕鬼魂咒怨的他，印入腦海之中的第一個字——鬼！
盡管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變成了厲鬼，但他心中還是會覺得害怕，自幼怕鬼的毛病無論如何也是改不了的。
咯吱！
牢房的大門被人推開，一股冷風從外麵吹進來，帶著刺骨的寒意，使得氣氛更添詭異陰寒。
“誰？！”趙之敬警惕地說道。
隻見兩個行走飄忽的人影，走起路來飄飄****，看不到他們的影子，宛若飄**在虛空之中，好似鬼魂一般。
那二人沒有說話，而是徑步走上前來，趙之敬躺在地麵，二人一左一右低頭俯視著他。
趙之敬定眼一瞧，心中頓時慌了，看那二人的長相，左邊那人，身材高瘦，時常滿麵笑容，然則麵色慘白，口吐長舌，頭戴一頂官帽，帽上寫有“你也來了”四字。
右邊那人，麵容凶悍，身寬體胖，個小麵黑，其頭上官帽寫有“正在捉你”四字。
“黑白無常？！”
浮現在他腦海之中的三個字，趙之敬極其害怕惡鬼，卻也非常酷愛聽鬼故事，他屬於典型的矛盾集合點，也正因如此，他熟知各路妖魔鬼怪，對於他們的麵容長相，更是清楚極了。
“厲鬼勾魂，無常索命。趙之敬，你大限將至，跟我們走吧。”
黑白無常說話之時，已是將手中的鎖鏈拿了起來，要準備捉拿趙之敬。
麵對厲鬼無常，趙之敬思考的能力為零，他不會思考天下是否真有鬼魂的存在，也不會思考無常真假與否？
不可一世的趙之敬，麵對黑白無常，也終於弱了下來，顫顫巍巍地說道：“無常老爺……小的是被冤枉的，小的是被人打死的，我冤枉啊！”
趙之敬低下頭來，麵對黑白無常，他不敢自稱‘本官’，而是自稱‘小的’，可見他心中的恐懼有多麽大。
黑白無常鬼默不作聲，隻是將那冰冷的鎖鏈套在他的身上，根本不顧他周身傷勢，強行將他抓了起來。
“小的是被冤枉的，求二位無常老爺手下留情，多在閻王爺麵前說兩句好話。”趙之敬說道，他也是知道，一旦被無常鬼鎖定的人，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難逃出他們的手掌心。
“無常老爺，饒命啊！”
黑白無常從不多言一聲，僅是強行拖拽著他，從牢房之中走出來，行走在夜黑風高的大街上，淩晨深夜，已是無一人身影，就連打更人也是回家睡覺。
這條無人的街道，他再是熟悉不過，通往死牢的必經之路，難道黑白無常想要將他帶到地府。
他記得，人死後，黑白無常前來索命，到時候，無常鬼會通過開啟陰間大門，踏入黃泉路，入地府，行走奈何橋諸如此類的環節。
無常鬼將趙之敬帶至一處無人之地，隻見白無常手臂振揮，一陣白煙飄**起來，白煙飄**，於黑夜亮月之下，顯得格外恐怖。
“無常老爺，咱……咱們是這是去哪兒？”趙之敬心虛的問道，他似是猜到了他們要去的地方。
這一次，從未說過一句話的黑白無常，二人同時說道：“地府！”
“啊！！”
趙之敬隨之一聲大喊，當場昏厥了過去，他知道，人若是昏倒之後，不覺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而他突然倒地暈死過去，這倒是出乎李牧塵的意外，那兩位假扮黑白無常之人，二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
如此一來，倒是剩下最好的麻煩，那飄**的白霧之中，摻雜著迷魂香，趙之敬吸入之後，沒有小半個時辰是絕對醒不過來的。
“他……他……這就昏倒了？！”白無常說道。
黑無常則一副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自個打扮的確殘忍不堪，但也沒有到能將人嚇暈的地步，看來他們真是低估了趙之敬對於鬼魂的害怕。
“也罷，如此倒是省心。”黑無常說道。
於是，假扮黑白無常的兩個人，將趙之敬抬至馬車當中，此前所有步驟皆是準備好的，一切道具都以在計劃之中。
馬車在衙門麵前停足下來，暈死過去的趙之敬，身體沉重如此死狗一般，好幾個人才將他抬至衙門大堂之中。
而後，趙之敬被人一盆水潑醒後，睜開眼睛後，以為自個相安無事，一切皆是在做夢，不待他心中狂喜，忽見周圍景象，一片陰森恐怖之象。
早在之前，李牧塵派人將衙門精心布置成陰曹地府模樣，凡人身在此中，都覺得害怕，對於極其害怕鬼魂之中，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噩夢。
趙之敬讀過詭異誌傳等題材的書籍，書中記載陰曹地府正是他眼中所見的景象，不差分毫。
他的心慌亂而又恐懼，陰曹地府之中，兩側牛鬼蛇神等類鬼神，皆分站兩旁，此處定是地獄無疑。
正在這時，從堂前忽地傳來一陣驚響，李牧塵打扮成閻羅王的模樣，經過精心裝扮，已是沒了往日形象，他更像一位凶神惡煞的追魂審判者。
咚！
李牧塵手麵拍在桌上，如同驚堂木發出的震響，隻聽他說道：“堂下何人？”
趙之敬畏懼神鬼妖怨，知其乃是陰曹地府的統治者，不敢叫囂蠻狠，於是，他乖乖地扣頭，說道：“小……小的趙之敬……，拜……拜見閻王大人。”
看見“閻羅王”，他的嘴巴說話都不利索。趙之敬如此老實巴交，是他們所沒有預料到的，這招“牧王夜審趙之敬”的好玩戲碼，竟是有著如此奇效。
“趙之敬？！判官，生死簿可有此人？？”
狄仁傑身裝判官，他佯裝打開“生死簿”，翻弄著無字的白紙，說道：“回閻王，生死簿上確有此事。”
“此人生前品性如何？可否作奸犯科？欺男霸女？”
“生死簿中記載，趙之敬，黔陽人士，陽壽四十有八，生前任職徽州刺史，其任職期間可謂壞事做絕，貪贓枉法、勾結外賊、欺上瞞下等惡性斑斑的事情可謂罄竹難書，逐一難以訴說，依照地府規矩，好人壞人可分三六九等，而此人該墮淪畜生道，下輩子當畜生被人宰殺之名。”
趙之敬熟讀此類書籍，知道生死簿中記載著一個人的前世今生，包括那人的性命、以及生前做過的所有事情，無一可逃過他們的法眼。
饒是如此，趙之敬還是高呼：“閻王大人，小的是被冤枉的，請大人明鑒啊！！”
李牧塵怒哼道：“生死簿中乃記錄一人的前世今生，他前世作惡做善皆有記載，而你的生死簿中，從無一件為善之事，如今陽壽已盡，爾等鼠輩還敢自喊冤枉，牛頭馬麵何在？！”
“在！”
由林天和梁瀚元假扮牛頭馬麵，這場夜審的戲碼，近乎動用了全部可用之人。
“此人行惡多端，依本王所看，投胎轉世已不足消除他的罪孽，現將放入油鍋之中烹飪煎炸，而後再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說罷，將提前準備好的油鍋搬了出來，滾燙的熱油，沸騰於鍋中，令一旁人是不寒而栗，陣陣發毛。
被熱油烹炸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小的是被冤枉的，有一個叫李牧塵的人，是……他冤枉我，這一起都是他幹的，與我無關呢。”
“真的嗎？！”
“對對對，就是他，這一切都是他指使我幹的，閻王大人，小的真是被冤枉的。”